第二天的行程在前一天晚上睡觉前就订好了，去石林。

    虽然天气很清爽，但看到那热情得恐怖的阳光以后叶凡就退缩了，最后还是被叶羽拽出去的——“难道你不准备去帮忙看着老爸吗？有时候我一个人可是不能全程跟着的！”

    ……好吧，为了他们未来的后妈……不对，后爸……？

    好像怎么看都好……如果老爸真的跟这个裘天杰搭成一对的话老爸应该是在下面……才对？

    不不不一定要否定这个反的想法！

    老妈在九泉之下知道了该多伤心啊啊啊啊啊！

    “那个裘天杰的态度，简直比当初的言瞬可疑得有过之而无不及。”叶羽看着前面两个所谓大人，皱皱纤细的眉毛，“偏偏老爸的神经比你还要，在这方面好像还少了那么几，看来单单指望他自己参透是不可能的了。”

    “……能不能不要扯上我。”叶凡觉得那句话像是拐着弯在讽刺他。

    “举个例而已。”

    完全没有修正这个例子的意思，叶羽继续刚才的话题：“你说，我们要不要给他们戳破这层纸？”毕竟以老爸的迷糊程度，要他自己来还真是不可能啊……

    “那不是把老爸往裘天杰那边推吗？！”叶凡炸毛。

    “……不一定。”

    叶羽摇摇头，笑了起来。

    “如果老爸能清自己的想法，那我们应该支持他——像我支持你一样，而且到那个时候你也就可以跟他说言瞬的事了。如果老爸选择从此远离裘天杰的话，我为他感到惋惜，但同时不用找个继父我也很庆幸。”

    “你想得还真多啊……”

    “嗯哼，谁叫你和老爸都是一个模子出来的，我当然要替老妈看着点。”

    叶羽脸上的表情忽然变得很像妈妈，叶凡看得有点呆。

    “小羽小凡，你们两个怎么走得这么慢啊？”远远地，叶华诚在前面喊他们的名字。

    “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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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回到酒店，叶凡趴在床上看白天照的照片时，言瞬的信息准时到达。

    “玩得开心吗？我刚刚开完会回家。”

    “如果撇开点意外的话，还不错啦。”

    “……嗯？意外？”

    几乎是短信接收到的同时，电话打过来了。

    “出什么事了吗？”声音听起来有点焦急，言瞬一接通电话就问道。

    “不是我有事啦，是老爸。”看看叶华诚好像很开心地抱着衣服去洗澡，叶凡走到阳台上跟他讲话。

    “伯父怎么了？”

    “这趟旅行不算什么家庭旅行，还有个男的跟着一起来当导游……就是寒假跟老爸一起去旅游那个啦，说是同事什么的，结果叶羽问我觉得他怎么样我才看出来他好像喜欢老爸。”

    “这样啊……不妨先观察一下，看看他的举动再说吧。”言瞬低低笑了一声，“呐，不过要注意保护好伯父的……哟。”

    “……喂！”

    脸一下子红了，叶凡吼他一句：“不要把龌龊的想法扣在我老爸身上！”

    “我不这么想，难保伯父那位同事会想到喔。”

    ……

    好像的确也是，叶羽不也这么说了么。

    “对了，原来你还没见过我的时候就找过叶羽了啊？”

    “你知道了？”

    “嗯，叶羽昨天说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才传来言瞬忽然有点小心翼翼的声音：“……生我的气么？那么早就处心积虑地想要接近你……”

    叶凡觉得好气又好笑：“要是生你气我还在这跟你打什么电话啊？”

    “嗯，那就好。”言教授听起来似乎挺满足，“继续说吧，看看我能给你们想想办法不。”

    “其实也没什么办法好想吧，该想的好像叶羽都想到了，我也不上嘴，有道理就跟着去帮忙呗。”抬头看到浴室的门拉开了，叶华诚从里面擦着头发走出来，叶凡飞快地说了句“我先挂了，明天联系”就合上手机，装成一副在阳台看夜景的样子。

    “儿子，你在阳台站着干嘛？”叶华诚好奇地探出湿漉漉的脑袋看他。

    “……老爸，没人告诉你要先把头发吹干再出来吹冷风吗？会感冒的。”叶凡找了个借口转移他的注意力，虽然很蹩脚。

    “是吗？那我去找找看有没有电吹风哈。”叶华诚转身回去了。

    ——偏偏一个傻瓜碰上另一个傻瓜的时候，更傻一点的那个会一句话不说就相信比较聪明的那个。

    很明显，叶华诚比他儿子要少筋，或许还不止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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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山好冷啊。”缩着身子，叶凡觉得哪怕穿着羽绒服都很冷。

    不知怎么了，据说这几天会降温，谁知到还真是冷得要命，尤其是在这雪山脚下，简直能把人给冻僵。

    还好叶羽前一天有看天气预告，事先提出去买大衣。

    拿相机的手都有点僵，他无奈地跑回车上开暖气。

    因为叶华诚有点恐高不能坐缆车，所以他们租了游览车，一路从山脚沿着山路开上山顶。现在车停在半山腰，叶羽说要去看看雪第一个下去了，叶华诚拉着裘天杰去很幼稚地采野花去了，就剩下他个怕冷又怕热的缩在车里跟司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小兄弟，第一次到云南来吧？”司机开着广播，很悠闲地回头看他一眼，“这雪山常年都是这么冷，不习惯吧。”

    “嗯，是有点冷。”往摊开的手心呵一口气，叶凡点头道。

    “哎呀，我每天在这边载客人，看到像你这个年纪的年轻人都是和男朋友女朋友一起来玩，很少见和爸爸姐姐一起来的呢。”司机大叔感叹道，“有孝心啊。”

    ……其实叶凡很想说，他本来是不想出门的。

    何况现在本不是他孝心十足陪老爸旅游，而是老爸很欢快地跟个男人跑去玩，然后姐姐很没良心地自己去逍遥，留下他一个人在跟大叔唠嗑吧！

    叶凡忽然觉得自己像个被抛弃的，于是无比郁闷地掏出手机给言教授发短信：“好无聊。”

    发出去了他才意识到现在是午睡时间，但意外地言瞬回复的速度相当快：“那我陪你聊天，现在在哪里？”

    “在雪山上面，冷死了。”牢骚发起来一点都不犹豫，叶凡一边翻白眼一边按键，“你在午睡吗？吵醒你了？”

    “睡不着，没事。”

    “……在干什么，睡不着？”

    “在想你。”

    那边倒是一点都不嫌麻地回过信息来。

    叶凡忽然觉得这人能无耻到几千公里外还真是种本事了。

    看看车窗外，远远的叶羽朝他挥手，示意他出去。

    跟司机大叔打了个招呼以后，叶凡依旧冷得直颤抖地钻出车子。

    叶羽双手在大衣口袋里，冷着脸看着不远处的叶华诚和裘天杰，见他出来扬了扬下巴：“你看。”

    “……怎么了？”

    “刚刚老爸崴到脚了。”

    仔细一看，叶华诚走路的姿势还真有点不自然。

    “他没有趁人之危，只是帮忙看了一下伤势。”

    叶羽淡淡道，素白的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让人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姐，你的意思是？”

    “我觉得……目前看来他还算个值得信任的人。”笑了笑，叶羽拍拍他的肩膀，“走吧，去叫他们上车，不然来不及了，下了雪山我们还要去别的地方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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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好累啊好累。”晚上洗过澡，叶华诚一点做老爸的威严都没有，抱着白天扭到的脚缩在床上叫苦，“为什么一扭伤就这么难受啊！”

    叶凡翻个白眼：“老爸，好像是你自己不小心才扭到的吧？”

    “呃……”

    “下次再这么不小心，我看你还是少出来玩比较好。”把手机塞回口袋里，叶凡翻个身把开着的电视关掉，“早点睡吧，明天要早起赶飞机喔。”

    关掉床头的灯，他拉上薄薄的空调被，看着只有一盏华丽吊灯的天花板，忽然想起刚才言瞬发来的信息。

    “什么时候回来？已经五天没见到你了呢。”

    一股暖意在心里蔓延开来，他闭上眼睛勾了勾嘴角，安然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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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飞机回到s市不过是两个小时的事，因为早上刚起床就上飞机所以叶凡这次倒没有受到睡眠不足的痛苦。问题是，不知为什么扭伤了脚力还这么充沛的叶华诚在下了飞机以后提议去附近的叶凡他大伯家玩一阵子。

    于是，叶凡忍着没睡午觉的困意陪着大伯家的小表弟小表妹玩了整整一个下午，直到吃完晚饭才得以被放行。

    叶羽看着他憔悴的样子呵呵直笑：“真可怜呐，言瞬要是见了搞不好都不认识你了。”

    “……姐，为什么小孩子都不粘你？”

    抛出个看似天真实则毒辣的问题，叶凡笑着无视叶羽瞬间黑下来的脸色继续自问自答：“应该是因为觉得你太老了吧？还是说你太恐怖不敢靠近你？”

    ……空气冻结三秒。

    “叶凡！滚回言瞬家去吧你！”

    没有小孩子缘这件事，堪称是几乎没有破绽的魔女叶羽唯一的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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