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缓缓驶过城里笔直的大道,两旁巨石建筑上的壁画在阳光的照耀下尤显生动,鲜艳的色彩在眼睛里跳跃,陈嘉音趴在车护栏上专心地凝视石壁图案的变化,这里的每幢建筑都在诉说着一个故事,有些看着很眼熟,有些则是陈嘉音从来没见到过的,眼熟的多为神话,陌生的,则大多是与伊第克帝国有关的故事。
所有的壁画都止于大巫师统治的降临,陈嘉音无法在壁画上看到任何有关于伊第克帝国大巫师的信息,她从壁画上所能读到的,大概都是与国王有关的故事,在英勇的国王身后,的确总站着一名巫师,但他,从来都是一直站在国王背后的。
越看越觉得有趣,甚至让陈嘉音忘掉了她身为祭品的尴尬身份,要是她们逃脱不了,那么等待她的,就只有死亡,可奇怪的,她却一点都不害怕,坐在向羽身边,望见前方轩辕煌他们躺在那儿,陈嘉音的心就踏实了许多,这种安全感甚至让她能够集中神去观察巨石上的壁画,忽略身上沉重的首饰。
“嘉音,别看了,就要到了。”向羽凝重的声音自头顶传来,闻声,陈嘉音连忙收起自己好奇好玩的目光,摆弄了一下身上的首饰,便靠到向羽身上,幽然叹息。
“这些破东西挂在身上,弄得整个人好不舒服。”说着,陈嘉音想要偷偷脱下两件塞到衣服里,要是她们有机会逃脱,也好趁机捞点便宜,显然,这些挂在她身上的所谓“破东西”,每件皆由纯金制成,要是能逃跑时能随便捎上那么一两件,嗯哼……
陈嘉音刚准备伸手脱下手腕上的几个手环,便立即招来了巫师们警告的目光,吓得她连忙把手缩回去,装模作样地缩到向羽背后,再也不敢打身上首饰的主意。向羽也不管这些有的没的,眼睛一直盯着前方看,虽然他明显感觉到陈嘉音往他身上靠时偷偷把一些小东西塞到了他身上,但他还是没有挪动半分,只是瞟了陈嘉音那猥琐的笑容一眼,脸上却不禁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说实在,这回就连他心里也没有底,但自己只是坐到了嘉音身边,就让她有了面对往后发生的一切的勇气,向羽心里总有种难以名状的欣喜,但窃喜的同时,却又不免担忧、焦虑,要是真的逃不出去……
这就是向羽不敢转头面对陈嘉音,只能一直往前看的原因,他怕看着陈嘉音,越看压力会越大,当一个背负着除自己以外的寄托时,心里便会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压抑,这种心情,惟有在被人寄予希望时,方最能体会。
跟向羽聊了几句,发现他连正眼也不看一下自己,陈嘉音便觉无趣,然后便随着向羽的视线也一齐看向前方,笔直大道的尽头,是一座高耸的金字塔,无论从样式和结构上看,都类似于昔日隐藏在南美洲各处的神秘金字塔建筑,陈嘉音曾经很爱看那一类书籍,因此当看到这座金字塔,她大概也就能猜到,这将会是祭典举行的地方。
若与她所了解的知识相吻合,那么,接下来,她们就会被送到金字塔顶端的祭坛上,那里,巫师的匕首将会穿透她们的心脏,把她们整个心脏活生生地从身体里取出,祭献伊第克人所崇拜的神明。
通常,这种活人祭,一次屠宰的人数少则数百,多则上千,所以刚开始听到自己将要成为祭品时,陈嘉音心下还生起了疑惑来,一般的祭祀怎么可能只用两个祭品呢?要是就只有她跟向羽,对于伊第克人来说,恐怕他们觉得还不够让他们的庄稼冒一苗。
从前在书上读到这些的时候,还会觉得很刺激,同时又觉得活人祭很残忍很不合理,但当自己真的亲身经历这一切并且将要成为祭品时,陈嘉音又觉得那并不是那么可怕,为什么呢?就连她自己也不甚清楚,反正不可怕就是不可怕,此刻她聚会神地盯着金字塔的顶端看,隔远就能望到顶上正在走动的人影,再看那古老的金字塔耸立在雨林间,心里反而隐隐有种为了终于能看到传说中的活人祭而兴奋的激动情绪。
“喂,向羽,你说那个大巫师会是长什么样的?”陈嘉音看着看着,突然又起了八卦的心情,便开始逗着向羽说话:“会是我们一开始在广州新城里看到过的那个大叔吗?那可真没劲……”
“难道你还指望他会是什么帅哥?”向羽的语气听起来有点怨气,跟陈嘉音一起盯着那金字塔顶端看,向羽继续说道:“你也不想想,这大巫师当权了有多久,没准他现在已经是个老伯了,哼!”
“你哼什么哼呀?”陈嘉音故意抬头看看向羽这个时候的表情,只见他说话后脸还有点微红,很是可爱,于是陈嘉音便故意又哼哼道:“你别说,老伯有时候也是很有魅力的,特别是有权又有钱的老伯。”
“那你去找那个有权又有钱的老伯,让他把你给带回到原来的世界去啊。”说到这里,向羽的声音因为激动还不自觉地上扬了几分,陈嘉音见状不禁好笑,坏心眼地故意装作很激动的样子又把手打到身旁的巫师脸上,她的无聊唯有这样消遣。
向羽的表情在陈嘉音的手又打到那个脸已经肿了半边的巫师头上时一下就变得很郁闷,他有时候真的无法理解女人的心思,特别是陈嘉音,她一天到晚到底都在想着些什么,明明都已经到了生死关头……
车子依旧在缓缓前进,从早上一直走到中午,才终于驶到了金字塔脚下,一到那里,一股刺鼻的血腥味便弥漫在空气中,众人闻到那个味道,心下不禁大惊,难道,在他们到来以前,这里已经有人踏足过并且死掉?
金字塔下,从城里赶往祭坛的市民已经全部跪拜在地上,他们额头贴着地面,整个人匍匐在地上,虔诚无比,巫师让陈嘉音跟向羽下车,搀扶着他们走到轩辕煌等人的跟前,昏迷中的三人由其他巫师抬着,跟在二人身后,他们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踏上台阶。
整个金字塔的台阶两侧都上了点燃的火把,火把包围的台阶以外,分别跪着穿着打扮不一的巫师,他们按照等级的高低虔诚地如地上的伊第克人民般俯首跪拜在台阶上,众人每踏上一级,该级的巫师便会吟诵咒文,台阶上,长满了斑驳的锈色青苔,混合着干涸的血的痕迹,透露着独有的奇诡色彩。
原本镇定的情绪,被巫师的咒语和祭典的气氛所影响,逐渐变得慌乱,心跳不禁加速,甚至连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陈嘉音很快就发现她甚至连抬脚都变得有些困难,并不是因为身上的首饰太过沉重,而是因为她的脚在颤抖,紧绷的肌甚至无法据她大脑的指令作出其他反应,一级一级往上走,看烈日正照在金字塔的顶端,仿佛触手可及。
登到顶端,浓烈的血腥味顷刻便占据人们所有的感官知觉,陈嘉音被吓得整个人往后倒,却在快要晕厥时被身后的巫师撑住,当她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踏上最后一级台阶时,没想到,入目的,竟是一个一个陈列好的人头。
而他们的样子都是那么的熟悉,是她们首先遇到过的村民,整条村子的村民,被活生生地砍掉头颅,从他们脸上惊恐抽搐的表情可以看出,他们是在活着的时候被折磨至死的。祭坛前,一个个头颅整齐地排列成一排,在台阶与大巫师之间隔开了一个诡异的空间,与头颅数量相应的新鲜心脏围绕祭坛摆了一个圈,鲜血还正在往外流。
祭坛上,一个熟悉的脸孔映入二人眼帘,是当天在大屏幕上出现的那个大叔,只是今天的他,身着华丽的祭祀服饰,立在整齐的头颅背后,被一圈心脏所包围,手上还滴落着刚处理完心脏的血,让陈嘉音看了,禁不住就弯身吐了出来。
神圣庄严的祭祀岂容如此污秽玷污伊第克人的圣域?巫师们立即朝陈嘉音胃部挥手,很快,那股想要呕吐的冲动便被压抑住,向羽在旁暗暗扶住陈嘉音,由于不想因陈嘉音而破坏了整个祭典,因此原本负责把他们分开的巫师也默认了向羽的搀扶。
扶着陈嘉音跨过村长的头颅,那名叫做一辉的少年的头颅也就静静地被放置在村长的旁边,陈嘉音一闭眼,眼泪就禁不住滑了下来,然而这也是不被神圣的祭典所允许的,因此也在瞬间被巫师们的巫术所压抑住。
紧接着,轩辕煌等人也被抬到了头颅之外的领域里,并非祭品的他们,身带污秽,是绝不能踏进大巫师所在的领域的。在场的每个人都在颤抖,既为无辜牺牲的村民,也为自己接下来的命运。
神圣的祭典即将开始,大巫师命令巫师把陈嘉音跟向羽的位置挪好,便一转身,捧着一把匕首,开始对着高升的烈日吟诵起古老的咒文。二人的衣服在太阳的照耀下发出闪闪亮光,仿如天神下凡般,等待着为伊第克的人们,贡献出自己的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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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八.祭典(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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