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闲人,我在密鲁菲奥雷里混吃混喝的小日子过得很滋润。平时在自己的休息室里看看书喝喝茶,有任务的时候再擦一下水晶球顺便窥取情报,或者去那个小房间里照顾小女孩。不然就跑上白兰的休息室找他聊聊天吐吐槽,反正那家伙一个人也是闲得无聊。
偶尔,心血来潮的时候,也会和白兰一起跑去入江的工作室里找他联络联络感情,不过他一般都很忙,不太搭理我们。于是我和白兰就坐在旁边的沙发上一句一搭自娱自乐,通常这样的结果是被入江以妨碍他工作为由婉言赶出去。
直到有一天午饭的时候,白兰兴致高涨地对我说:“cicely,你公费旅游的机会到了哦。”
从此,闲人的舒适生活宣告结束,我开始了舟车劳顿奔波保命的艰苦日子。很久以后,在我为了完成任务飞完了二十五个国家回到总部的时候,白兰在休息室里用棉花糖排成多骨米诺牌的样子,食指轻轻一推,棉花糖一个接一个地倒在茶几上,他偏过头朝我笑道:“是cicely回来了啊。”
我终于明白,原来密鲁菲奥雷里最大的闲人,是boss白兰。这混蛋整天闲得想着怎样折腾别人。
我切牛排的动作一顿,抬头问道:“去哪里旅游?”
他给我一张长长的名单,笑眯眯说道:“找到这些人,拿到他们手上关于匣子的资料就行了,要赶在彭格列的人之前哦。凭密鲁菲奥雷的力量和cicely的能力,这应该不是难事吧。”
我浏览了一下名单上长短不一的陌生名字,说道:“这些事不是应该派遣虾兵蟹将去做的么?”
“啊,”白兰说,摇了摇杯中的红酒,“我觉得cicely也应该出去适当地运动一下了哦。”
我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对这样的说法不置可否,不过,谢天谢地,他还算厚道,没说出“你不就是虾兵蟹将的其中一员么”之类的话来。
“那尤尼的灵魂怎么办?”我说。
“这个不着急,”他说,眼底是成竹在的笑意,“彩虹之子也差不多被清除干净了。”
既然他都不着急了,那我更无所谓了,耸耸肩说道:“好吧,我回去准备一下。我不在的时候,记得帮我看好我的棉花糖啊。”
他笑得灿烂如跟着太阳打转的向日葵:“放心吧,我一定会照看好它们。”
……不要不遗余力地把它们全部照看到你的肚子里啊。我在心中补充了一句,只是没胆子说出口。
翌日。
柏林,唐娜·菲尔德。
我站在菩提树下大街的街头,两旁高大的椴树整齐地排列成行,苍翠欲滴的叶子漏过暖暖的阳光,投在地上的影子斑驳而琐碎。我不禁仰起头望着蔚蓝如镜的苍穹感叹,这么舒服的天气和城市,还真是外出旅行特别是公费旅行的首选啊。不过,要是没有那些所谓的任务就更完美了。
装模作样的抒情过后,我低下头,将手上那个叫做唐娜·菲尔德的目标女人的资料捏紧了再仔细看了看,便塞入手袋中,迈着不大的步伐悠闲地走向目的地,一如所有留恋风景的游人。
二十分钟后,我坐在一家金鱼店的柜台内,把玩着刚刚拿到的绿色小匣子,随手翻了翻那叠唐娜·菲尔德视如生命的白色演算稿纸,形态各异的符号密密麻麻地堆砌在一起,霎时间令人眼花缭乱。我只能说,密鲁菲奥雷技术部里的那些人果然是天才,长时间和这些繁杂的公式符号打交道,难怪一个个格越来越古怪。
不过,天才都有一个致命的共同点,他们一般都英年早逝,而且,大多数是死于非命。比如说,我刚才还见到的美女天才唐娜·菲尔德。我不知道他们怎样处置她,依照白兰说的,我只负责搜寻有价值的匣子和相关资料,至于杀人灭口毁尸灭迹之类的事,与我无关。
现在整间店里只有我一个人,偌大的水族箱里设备良好的过滤系统依然在正常运行,发出微微的水流声。任务算是很顺利地完成了吧,我想,犹自轻笑了起来,以密鲁菲奥雷强大缜密的情报网,获取消息和封锁消息的快速严密在黑手党界无人能及。更何况最近彭格列为了彩虹之子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本无暇顾及匣子的事情。
我看着墙上挂着的红色怪物面具,这一次,真的是你多虑了,白兰。
水族箱里全是五彩斑斓的热带鱼,很多种我都叫不出名字。到底是孤陋寡闻了呢,我自嘲道。都说天才除了拥有不同于常人的大脑之外,还会拥有许多怪僻的嗜好,果然如此。唐娜·菲尔德在常年气温偏低的柏林街头开了这么一家热带鱼店,要耗费多少资金技术先不说,单从显眼特别的店铺来看,就不是一个适合研究匣子这种危险武器的地方。
但是,越是危险之处越安全,或许她正是抱着这样的想法也说不定。
我走到了门口准备出去到处逛逛,想了想又折了回来,背对着大门的方向趴在冰凉的玻璃上看热带鱼。这些在欧洲并不常见的品种,从热带或是亚热带的故乡远道而来,到底要经历怎样的艰难险阻才能存活至今?水质,温度,光线,氧气,食物……稍有不慎便客死他乡,偶尔凭着运气和耐力活了下来,很可能只剩自己孤零零的一个。
我想起年少时曾经想要养一条属于自己的鱼,因为那时候觉得似乎每一条在水中来回游动的鱼都很快乐,它们不争不抢,只是守着自己的一方水域,独自快活。
我的长辈曾经说过,如果你不快乐,就去看看正在快乐着的其他生物,即使它们不能感染你同乐,但至少不会使你感到世界总是黯淡无光。
有风吹过,墙上的红色面具微微一动,我的直觉令我竖起十二分的警惕,尽管脚步声和杀气都被掩饰得完美无缺,但多年来的独居感使我隐约感觉有人在朝着我所在的方向靠近。
我仍然是背对着大门的姿势,却能清楚地看到,水族箱的玻璃内壁上,映出了一张清隽俊秀的脸。我愣在原地,注视着青年倒映在玻璃上的俊容,特别是,我一直记得的,很久以前第一眼见过就不曾在脑海中抹去的,那双魅惑得让人心动的凤眼。
应该是第三次见面了吧,hibari kyoya。
“唐娜·菲尔德?”他冷清的声音在我身后低低地说道。
我知道此时应该想办法尽快脱身,我所获得的一切关于这个男人的情报,无一不在提醒着他的危险和可怕。就连得知我要外出任务的入江,沉吟了许久后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如果可以,尽量不要和彭格列的最强守护者云雀恭弥正面起冲突”。
可是很多时候,人做出的决定往往不是由理智来主导的,像现在,莫名其妙的,我说出了这样的话:“有没有兴趣听我讲一个故事?”不等他回答,我指着水族箱里的鱼继续说道:“听说鱼的记忆只有七秒,所以当它从鱼缸的一端游到另一端,就已经忘记了自己曾经游过的路和遇到的鱼。你看这种kissing fish,当两条鱼彼此相遇的时候,就会相近而吻。可是,它们一旦分离游开后,又会吻上另一条鱼。所以,每次相爱的记忆只有七秒,七秒后又用空白的记忆爱上别的鱼。这到底是一种幸福还是一种悲哀?”
他的凤眼微微眯起眼神冰冷,从西服内侧的口袋中拿出紫色的匣子,好听的嗓音仿佛带着柏林冬天的寒气:“你是谁?唐娜·菲尔德在哪里?”
我转过身面对着他,倚着水族箱坚实的玻璃外壁微笑不语。
他似乎也并不在意我是否回答,燃起指环上的火焰,开匣,握住拐子,动作流畅一气呵成,“无论怎样,将你咬杀掉就行了吧。”
我看了看他中指上和我同属的紫色指环,笑道:“这种c级致度的指环,用来战斗太勉强了吧。”
彭格列果真是越来越衰退了,其最强守护者所用的指环,在密鲁菲奥雷里只有中下级的队员才使用。如此悬殊的差距,tsunayoshi sa;vongola他到底能拿什么来与白兰对抗?
“是么,”他讥讽地勾起嘴角,似笑的眼睛中没有笑意,眸光倒是极尖锐的,“那就试试吧。还有,kissing fish彼此相吻不是因为相爱,而是因为——在打斗。”
话音未落,凌厉的攻势随着拐子毫不留情地向我砸来,一阵强劲的风吹过,墙上的红色面具被高高扬起,水族箱的玻璃碎了一地,水哗哗地流淌下来,整间屋子像是被挤压得摇晃变了形。
浓浓的靛蓝色的雾在空中弥漫起来,像未曾被人踏入过的魔境的入口,一片诱惑人堕落的幻象。
雾气散去之后,那家小店里,只剩下一个紧握着双拐的黑发青年。
我坐在柏林郊外密鲁菲奥雷分部的沙发上,轻啜一口黑咖啡稳稳神,浅笑道:“谢谢你啊,狼毒。”
站在墙角的影里披着巨大斗篷带着红色怪物面具的人,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默。
和我一样,狼毒也是白兰从其他世界带来的人,但从来没有在密鲁菲奥雷里露过脸,就连白兰经常挂在嘴边的“最信赖”的入江,也不知道他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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