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白相仁就抱了高杨，以对待成年人的方式。

    他动作很小心，虽然还是弄伤了高杨，但他不后悔。

    至少高杨知道是谁抱着自己，知道是谁进入了自己的身体，也会轻轻的喊他，模模糊糊的哭泣。

    第二天一早，老管家就送了之前高杨的必备食品来，靠在白相仁怀里的高杨果然也如同之前一样都吃了下去。

    好像一切都恢复到之前，没有好转也没有恶化，只有白相仁知道，高杨在恢复，他的目光偶尔会专注在白相仁脸上，在白相仁办公的时候，他偶尔会抬起手白相仁的下巴。

    “杨杨，跟叔叔聊天好吗？”白相仁经常这么说，但这次躺在他怀里的少年竟然嗯了一声，说不清那种沸腾般的喜悦到底是如何来的，白相仁亲吻少年的额头。

    “你去了哪里？”

    少年也亲了亲白相仁的下巴，“走了好远，去了很冷的地方。”

    “那如果叔叔一直陪着你，你可以不再去了吗？”白相仁感觉到少年有些冰冷的手臂缠到身上，不禁收紧了怀抱，纤细的仿佛随时都会折断的少年，他的宝贝。

    这次，即使是高成森，他也不会还的。

    高杨安慰般的拍了拍白相仁的背，“嗯，我答应你。”

    …………

    ……

    不知道是谁需要谁。

    高成森没有立场跟白相仁据理力争，只好让高杨选择。

    高杨选择了白相仁，但他说，“我要跟白叔叔在一起，但白叔叔要跟我搬到家里住。”

    一个多么狡猾的提议，白相仁只能同意，但只是住到了高家隔壁，两栋别墅中间只有一排行道树，高杨却极少穿过它们回自己家住。

    +++

    王睿意味深长的看了窝在白相仁腿上的高杨一眼，“这段由白先生讲出来，觉得很凄美啊。”

    高杨就着白相仁的动作喝了一口红茶，过大的毛衣领子滑下他的肩膀，露出明显的锁骨跟半个感的肩头，“虽然凄惨，但没有美感，那时候瘦的都不像人了。”

    “你还记得？”王睿有些惊讶的眼睛刻意从高杨身上转开了，毕竟白相仁的眼神跟刀子一样在警告着他。

    王睿这么问也是出自常识，他记得绝大部分自闭型忧郁症患者并不记得自己当时的状况。

    白相仁给高杨拽了拽领子，后者打了个哈欠，说，“不记得，听老管家说的。”

    “那么今天就到这里？”王睿觉得有些意犹未尽，对于两人的故事，尤其是突破世俗界限的结合这里，应该可以写的更煽情一些。

    “王先生，我正好要出门，要跟我一起吗？我可以顺便路过你家。”董语微笑着建议。

    王睿赶紧收好笔记本，“好好，我马上收拾好。”

    “不用急，我出去等你。”董语彬彬有礼的先出了门，王睿随后道了别也赶紧跟了出去。

    “阿言总喜欢扮成阿语，可一点都不像。”高杨侧头看着白相仁，“王睿却看不出来。”

    白相仁笑着看向门口，“那可未必。”

    “打什么哑谜。”高杨蹭了蹭，在白相仁身上找了个地方安置脑袋。

    “什么时候回家？成森很担心你。”

    “爸爸早就知道我在哪里，也知道我不想回去。”高杨玩着白相仁身上的领带扣，“我答应你的，只要你陪着我，我就再也不离开了。”

    “我这不是陪着你吗？”白相仁收紧了手臂，怀里的人仿佛还是多年前那个骨瘦如柴的少年，让他心中一窒。

    “可你离开过，毫不留情的扔下了我。”

    “那是……”

    “我不会再回去了。”高杨捧着白相仁的脸拉低，“我走出来了，你抓不到我。”

    白相仁俯首印下一吻，“你想让我一个人孤苦终老？”

    “是你一辈子只能追在我后面。”高杨邪气的露出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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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红茶没有你弟弟泡的好喝。”坐在车里的王睿毫不留情的戳穿董言的伪装，“而且你左耳垂上有一颗痣。”

    董言收起温柔的笑容，有些扫兴的了鼻子，“直接送你回家。”

    “你说过白相仁是杀手什么的都是骗我的吧？”王睿有些得意的用手玩着电脑包的拉链，“他虽然看起来可怕，但格一点都不血腥。”

    董言有些夸张的勾起嘴角，“你怎么总觉得自己不傻呢？像这种又浪费时间又没意义的事也能做的兴致勃勃，活该你一辈子都是个小编辑。”

    王睿有些伤心的看着董言，“你是不是心情不太好？”

    “没有。”董言说完就转向了车窗外，当车子驶到王睿家楼下，一辈子小编辑的男人打开车门。

    “要不，你到我家坐坐？”王睿有些土的双手拎着电脑包，看向没反应的董言，“那再见了。”

    “……好。”在王睿都已经登上了楼梯之后，身后才传来董言的声音，黑衣的管家果然有些不太对劲，王睿这么想着，将他请入了家中。

    如同很多工薪阶级的上班族一样，王睿的公寓不大，有经过整理的痕迹，但也还是乱到令人头皮发麻，一脚将早晨扔在浴室地板上的内裤踢到门后，王睿笑着挠挠头，“有点乱，我不太会整理。”

    “不要紧，我本来也没指望看到很整洁的屋子，但还是吓了一跳。”董言毫不留情的评价着，将沙发上几条t恤扒拉开，坐到了上面，“至少能提供一杯水吧？”

    王睿恍然大悟，“等等，我去烧一壶。”

    “……”

    这样又没有生活质量，又没有生活价值，甚至没有生活乐趣的人，让董言心里舒坦了一些，他看着王睿笨拙的脱了外套，衬衫一角掖在裤子里一角则是散在外面，有些瘦的西裤包裹着他圆翘的屁股，弯腰找热水壶的时候，还是蛮撩人的。

    “你工作多少年了？”黑衣管家不知何时来到了厨房，正奋力电源的小编辑助理猫着腰，听到声音吓了一跳。

    董言扯着唇角露出一个笑的表情，“还吓到了？”

    “你属猫的？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王睿按开开关回过身，“正式开始工作的话，有五年多了吧。”

    “五年了还只是个助理编辑？”本来因为前一句有些冷下表情的董言却在听到后半段的时候忍不住调侃。

    王睿清了清嗓子，“有编制的。”

    “一个月能开到三千？”保守的猜测却还是换来王睿的摇头。

    “两千三。”

    董言挑了挑眉，他的眼睛颜色偏黑灰色，如果光线正好赶上某个角度，这个男人的眼睛就好像冷血动物一样，泛着青光。这缘于他祖母有德国血统，他跟董语都接受了隔代优秀基因的遗传，老管家还常自嘲说，儿子比他会选优。

    然而此时，王睿在这样的目光注视下，觉得有点受伤。

    那就是一脸嫌恶的表情啊。

    “……是少了点，不买房不买车，我活的也不错嘛……”

    “就照你现在这个水平，十年也买不上一个马桶，你就不觉得羞愧？”董言恨不得戳一戳这个无大志的男人，但看对方真的挺尴尬，他也只是笑着回身，“算了，生活方式不同。”

    “那，那你跟你弟弟是自愿做管家的？”王睿也鼓足了勇气，准备将他一军。

    董言停下动作，那挺拔的背影看起来肌结实，骨骼匀称，只是肩膀稍稍僵硬了一些，王睿自然是看不出的，他紧跟在董言身后，随后也停下来，“总会有自己的梦想吧？”

    “白家与董家渊源已久，说了你也不会懂。”

    “也是个故事？”王睿最近一听到这些涉及别人隐私的事情就浑身热血沸腾。

    董言冷哼一声，“知道的太多，你也就死得快了。”

    “你不是说了我没追求，连个马桶都买不起，我死了也好。”

    “实在不行，我可以借你一个马桶。”董言说完就离开了厨房，身后小助理编辑张口结舌，“我该说谢谢你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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