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定亲,就是双方家长见面、吃饭,席上男女双方交换礼物。在二十一世纪的中国农村,依然沿袭着此等风俗。所差别的,也就是有钱人家大办,大宴宾客,钱少的人家只象征地走个仪式,男方的直系亲属凑上几个,摆一桌酒席,让未来的媳妇给每人满上一杯酒,然后各长辈给这未来的媳妇赐个红包,这就算把亲认了。这段过程有个名称叫认亲酒。
认完亲后,接下来就进行下一个仪式,也是整个定亲过程中最重要的一个仪式,即男女双方在酒桌跟前,当着双方家长和一众长辈的面,把礼物交换了,然后整个订亲便算大功告成,女方从此便打上了某某家未过门媳妇的烙印。从此不再有媒人上门提亲。
而在古代,更是讲究此等风俗。先不说萧飞逸的家财万贯,在京城乃至整个中越,也是数得上名次的有钱富人之一,就是以他姐夫知守大人在奉阳城坐头把交椅的地位,也是自有一番上流社会的礼节要遵循。
再加上萧飞逸本就存了私心,他对肖语因弃妇的名声备受欺凌排斥而一直耿耿于怀,老早就下定决心无论定亲还是成亲都要大办一场,不为别的,只为了诏告世人,他萧飞逸拿别人嗤之以鼻、不屑正视的弃妇当做心中的宝,以后谁若再与她过不去,也就是跟他萧飞逸成了敌人,他绝不轻饶!
他决心用行动来为肖语扬眉吐气!
然而想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姐姐这一关首先就过不了。那一天急三火四地找齐总管查了日子便去禀报自己的姐姐,知守夫人当时面色就不太好,只是碍于他是从小就被自己宠着爱着的弟弟,从小到大,从未对他说过一句重话,习惯成自然,所以她心里再是不高兴,也只能面上表现出些微不悦,过重的话或是坚决反对的话还是没有说出口。不过自此她心里便像吞了只苍蝇,既难受犯堵又恶心难抑,还有一种无法释怀的勃然愤怒。
她一方面为自己弟弟的沉沦怒其不争,另一方面又为他喜欢上那样一个女人觉得万分不值。
这种感觉她当着自己弟弟面前无法说出来,但知守这里她可以随心所欲地纵。所以当萧飞逸找上自家姐夫表明意图时,当时就遭到知守大人的严词拒绝,理由只有一个,肖语是弃妇,不够给他丢人现眼的呢,他怎能端着此等笑柄大张旗鼓地宴请同僚?这若是被人传出去岂不成了贻笑大方?
萧飞逸央磨再三,最后只换得他一句长叹,然后他无可奈何说道,“只要你姐姐肯同意······”
萧飞逸多是人?别看他在肖语面前装乖扮傻,那都是他把这当成恋爱中的小小情趣。在生意场上在人际交往上他可是明异常,对方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或者是一种说话的口气,都能令他当场琢磨出来人家是否有特殊的含义。正是凭着这种超强的察言观色的功夫,他才在生意场上无往不利,一直至现在的功成名就。
因此姐夫这一叹气一吐口,他立刻便闻弦音知雅意,顿时明白了原来关键的一切都在自己的姐姐身上。
对付姐姐他自有妙招,几乎不费吹灰之力的,在离定亲还有十几天的时间便把姐姐这一关搞定。
因此,九月十六这一天,知守府里热闹非凡。
无母姐为大。萧飞逸在姐姐出嫁带他走之后,便同父亲断绝了来往。如今这一人生中无比重要的大事,便只能由姐姐姐夫代表他的长辈家长来出席仪式。
因萧飞逸的府邸在京城,别院又没有足够大的房间来招待宾客,自然而然地,知守府便被他当成了临时的家来派做用场。
十六这天的一大早,知守府门前便一派车水马龙、门庭若市的景象。
萧飞逸华服美冠,玉面俊朗地站在府门前。
他一边往府里迎着络绎不绝前来贺喜的宾客,一边眼神焦急地不停的往肖语他们来时必经的路口瞅。
太阳越升越高,萧飞逸的心也越来越急。巳时将近,肖语老爹等人依然未见踪影。
那空空的路口几乎被他望穿,换来的也只不过是老柳树枝上那半枯半黄的几点飘叶零落中空。
他脸上的笑容渐渐有点维持不住,原本的容光焕发神采飞扬已全被焦急不安取代,华美的衣衫在他双手的搓弄下,前襟及袖下已渐显轻微的褶皱。
又一位客人悠悠然闲庭信步地提着礼盒而来,萧飞逸迎上前去,拱手往府门里相让。
那人还礼笑道,“贤婿啊,恭喜你了。没想到咱们两人这辈子还真有缘分啊,竟然无巧不巧地变成了翁婿。”
礼盒在他抱成拳的双手下被细绳吊的滴溜溜打着旋,他说完放下手,扶了扶兀自摇摆不定的礼盒,又道,“能得你这么个年少有为的乘龙快婿,也是林某上辈子修得的福气呀。”
萧飞逸目光深邃地点头跟他客气,“林老板不必客气,我与肖语还有一段日子才能成亲呢。”
他的话说的不冷不热,言外的意思很明白,叫乘龙快婿还早了点。
说完他又眯着眼打量那人两眼,忽然露出笑容道,“我还从来没有听语儿说过,她在城里还有一个这么有钱的爹呢。早知林老板是她的另一位父亲,她有林老板护着,我也不必日日为她担心,想着她是不是又被别人欺负了。”
他一字一句,极轻极慢地说完,林熙路的脸上已布满一片红云,甚至连无领衫下露出好长一截的脖子,都渐渐变的紫红。
萧飞逸迷惑不解的注视着他,他极不自在地以手搓弄着礼盒上的红绳,尴尬地笑道,“哦,肖·····语她的的脾气有点特,她······一般不愿跟人说起我是她爹,也不太愿意跟我见面,所以······我给她帮不上什么忙。”
“哦?是吗?”他磕磕绊绊地说完,萧飞逸挑眉大为惊讶,面上带着满满的不可置信,不明所以地问道,“这我倒不知道语儿的脾气还有这等古怪之处,自己的爹居然不愿意跟外人提起,这难道其中有什么情由吗?”
林熙路干咳一声,面现微赧的叹道,“唉!也怪我一时糊涂,没有尽到一个父亲该尽的责任,致使小语误解了我。这事说起来话长,等以后有了功夫,咱爷俩坐到一起喝杯酒,那时我再跟贤婿好好地细唠。”
他说这话时眼里闪着悔恨的光,在接近正午的阳光下,连褐色的眼眸都蒙上了一层自责又痛苦的颜色。萧飞逸心中冷笑,这人的势利功夫可谓登峰造极,为了巴结他女儿如今有钱有势的婆家,居然不顾羞耻,厚脸皮到如此的地步。这时来扮演慈父的角色来了?对肖语母女所做的无情之事,难道是这么几句推卸责任的叹息就可以抹杀的了的么?还有那日肖语在悦宾楼前的遭人非礼,他却任由自己在一边袖手旁观,难道这是一个父亲该有的态度吗?
他懒得再看这无耻的男人一眼,挥手对门里的听差吩咐道,“把林老板请进厅里去,给他安排一个好位置,着令他们好好伺候着。”
若不是为了使肖语不错过这个扬眉吐气、快意恩仇的大好机会,他才懒得请这个抛弃妻女、薄情寡义的无情男人来他的订亲宴上给他添堵呢!
对面的林熙路被萧飞逸这赶苍蝇一样的厌恶态度羞臊的脸上阵青阵白,不过到底是生意场上爬滚打锻炼了多年的人,片刻不到,他便脸色恢复如常,干干笑道,“既然贤婿这里忙,那我就不打扰了,等以后咱爷俩有机会再唠。”
仆从正在旁边打虔相引,他急急迈步越过萧飞逸,逃也似的一路哈着身子,拎着礼盒随在仆从身后仓惶而去。
打发走林熙路,萧飞逸第一百几十次地的,期期然往路口望去。
老柳树的枝叶在秋阳的高照下,黯然神伤地闪着油尽灯枯般萎靡的绿光。零星点缀在枝条上的黄叶,偶尔在一阵秋风的涤荡下,飘飘摇摇洒落空中。
几只黑白花羽相间的老母**挤在枯黄柳叶聚集的路边墙角刨食,咕咕咕地叫得欢畅,到口的美味估计提加了神食欲的双重动力,每低头啄一口之后,接下来利爪飞刨的动作就更加的狂猛犀利。
萧飞逸此刻已是百爪挠心,几只老母**的凤爪齐飞更是催化了他心里的那份焦急,他此刻的心情已如老柳落叶般产生了那种悲壮,同时加上了一丝莫名而来的恐惧和害怕,他忍不住期期艾艾地想,她该不会不来了吧?
煎熬,蚀心蚀肺一般的煎熬!
他万般后悔地想,不该打发那个老实糟闷的老王去接肖语父女。
如果是麻七去接的话·····他又想,押也会把她给押来的吧?
眼见午时已到,他撩起衣袍迈进门槛。
麻七由后厅提了一桶瓜籽过来,见主子急急燎燎由门外回来,不由纳闷道,“外面的来人不用接待了吗?公子你这么急干什么去?”
萧飞逸瞅也不瞅他,直奔马棚,嘴里答道,“我去看看,他们怎么这时候还不来。”
麻七笑道,“公子你急什么?这么远的路,走也要走大半个时辰。何况李老爹还是大病初愈,他那身体最是受不得颠簸。现下赶路,起码就得比平时慢了一半的速度,晚一点来实属也是正常。”
他絮絮叨叨说了这么多,本意是想安慰安慰自家的公子,岂料他住口后才发觉,公子早已走的只剩下个背影。他无奈地摇头苦笑,这一番话算是白说了,自己絮叨这半天,却原来是对着空气白浪费了感情。
望着萧飞逸已进入马棚的背影,他抚额感叹了一句,“女人啊!真是要不得!”
站立良久,直到主子牵了那匹白马由棚里急匆匆出来,他才摇摇头,继续提着木桶往正堂里走去。
鲜衣骏马,丰神如玉。肖语甫一进入城门,便看到急驰而来的萧飞逸。太阳下仿佛蕴着一层耀眼的光环,一人一马,在褐衣衫的挑夫走卒的背景映衬下,宛如一幅泼墨的彩画,顷刻间,把这单一暗灰色调的城门口点缀出了一抹亮彩。
萧飞逸打马驰到肖语的车前,用力勒住缰绳。马儿唏溜溜一声长嘶,在车旁打了个旋儿停住。
萧飞逸也不管众人惊诧的目光,在马上跃起身形,飞身落在车上,一掀帘,风一般卷进车厢。
白马通灵人似的,转过身来感觉背上已空,便吐噜噜地喷了个响鼻,然后在人们的惊叹连连中,悠闲自在地跟在车后信步而走。
萧飞逸坐入车中,亲眼看到肖语之后,一颗忐忑不安了一上午的心,才算正正经经落尽肚里。
他先跟老爹打了个招呼,再规规矩矩坐在老爹身边,嘴里嘘寒问暖关心着老爹的身体状况,眼睛却一瞬不瞬盯在肖语的脸上。
那一瞬不瞬是专注眼神,就好像一只吃饱了食物嘴边还放着一只包子的狼狗,即使它此时已经吃的餍足实在不想进食,也不会稍微松懈放松对属于自己那份美食的监护——警惕的神态全部隐藏于对外来抢食者的一触即发的蓄势中。
肖语整个人都被他这带着独特占有欲的霸道目光笼罩其中。
马车绕过闹市,畅通无阻地来到知守府门前。此时门前的迎客之人已经换成了齐总管,见到马车驶近,他扯着嗓子冲着门里喊了两个名字。立刻地,门内便急匆匆出来两个布新衣的仆从,二人急急跃下台阶,一个上前打起车帘,一个抻出马凳,弓身摆于辕下。在萧飞逸搀了老爹出来后,那摆放马凳之人再和车夫老王联手,一左一右地半扶半架地把老爹接下车来。再转身时萧飞逸已扶了肖语出来,二人恭身肃立,依旧站在老爹旁边并不上前帮手。
萧飞逸率先跳到车下,抬起手臂扶住肖语的两只胳膊,肖语两手搭在他的肩头,借力款步走下车来。
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众人眼前顿时一亮,包括齐总管在内,也不由得看直了眼。不得不佩服萧飞逸的眼光。
男人看女人的眼光,自是与女人看女人不同。
肖语的亮点不是她那一身别出心裁的盛装,也不是她那清水出芙蓉的俏丽容颜,而是她那自然携带着的,仿佛与生俱来的独特气质。
好像冰寒中的水滴,清冷中带着那么一股春暖花开般的柔和,又好像暴风骤雪中的一领俊松,漫山遍野的白雪皑皑中却独留它那一种绿色从容的自信和斐然。
这是怎样的一个女子啊!齐总管感叹万分地想,就算她没有俏丽如斯的容颜,即使丑陋如妇,那么只要她往女人群中一站,她的这份超然出尘的气质,也会宏大博远地源源传播出去。正所谓艳冠群芳,只不过她的这个“艳”不是所谓的容颜,而是她那一份独特翩然的气质,和浑然天成的那份洒脱气度。
齐总管张着嘴巴捻着胡子半天合不拢嘴,直到萧飞逸冲他得意地挤咕一下眼,他才幡然醒悟地回给他一个赞许的眼神。你小子,行啊!
两个仆从搀着老爹,肖语和萧飞逸并排,老王和齐总管随后,一行人鱼贯而入。里面不知谁喊了一声,“来了。”
立时整个厅堂便静下声来。
肖语落落大方地朝厅堂里望去。没等看清里面的情形,萧飞逸已在下一秒用身体阻在她和厅堂之间。他变戏法一样擎在手里一条绢纱,三弄两弄,轻车熟路地把它别在肖语的簪饰上。
眼前的景物立刻变的朦胧,肖语不适地眨动眼睫。
还好这面纱做的很有技巧,不知道萧飞逸用了什么法子,把面纱的顶部接触头发的地方弄的探出额头不少,这样便不至于使柔软的纱料服帖于面部而阻住呼吸。
天空的仿佛要下雨一般,被蒙上面纱后肖语就一直是这样的感觉。她不舒服地撩了撩面纱的一角。
萧飞逸的手立刻抓过来,汗湿的大掌握住她的娇巧小手。
厅里静的落针可闻,连众纷不一的呼吸声似乎都在同一时间内被被调制到了暂停阶段。
肖语被萧飞逸牵着手迈进正厅门口的那一刻,便立刻产生了一种身在猴山是感觉。仿佛整个动物园里只有自己这一只对外开放以供观赏的猴子,所有前来参观的游人都拿新奇好奇又稀奇的目光看着自己。这一刻,众人的目光真好像是挥舞着镰刀的农民伯伯正在收割小麦,欻欻欻欻,每个人的目光都似一把利刃,正在毫不留情地往自己身上招呼。
从神到体,她都感觉自己正在经受炼狱般的煎熬,心里的哀怨蹭蹭蹭地疾速暴涨。她愤怒地想,萧飞逸这厮事先并没有跟她说预备了这种吃人一样的阵仗,如果早知是这种情况,她说什么也不会答应他来这里定亲!早知这样,还不如直接成亲来的痛快。
她如此想着,手指不觉用力在萧飞逸的掌心掐了一把。萧飞逸一个激灵,不明她的用意,姿势不变依然目光含笑左右巡视着众人,压低声音问道,“怎么了?”
肖语低着头觑着脚尖往前走,咬着牙从牙缝里挤着声音小声说道,“你怎么请了这么多的人来?”
萧飞逸呵呵一笑,牵着她不紧不慢往前走,对她的问话并不多做回应。
闷了半天,肖语又在他的掌心里狠掐了一把。权作解气,其实她也明白,此时的情形不容她跟他算账,她如此做法,也只是一时觉得心中憋闷慌乱,不得不发泄一下来解压心底的那重如磐石的恐惶。
萧飞逸安慰似的捏了捏她的手掌,把她领到知守夫人桌前安顿她坐好后,才站在厅中央转圈对众人抱拳行了一圈礼,朗声道,“飞逸让众位久等了,实在抱歉的很。”
他的声音虽不是很高,却如珠落玉盘般的在这寂静的大堂上激起千层浪。语声刚落,众人随声附和的声音便此起彼伏响起,“哪里,哪里,萧公子太客气了。”
不同的三句话虽然各个出自不同的口,但若众人一起开口讲话而又轻重不一语音不齐,那便形成一片不折不扣的嗡嗡声。乱糟糟弹棉花似的,没个节奏。
众人高矮胖瘦俱各不同,但是华服锦衫却是不相伯仲。左边的一排坐的是奉阳城里有官职在身的官府之人,右边的一排是城里数得上名次的富商巨贾。肖语隔着面纱打量众人,无意中看到了那个和自己这具身体有血缘关系的中年男人,此时他正用慈爱的目光看着自己。
如果她先前不知道这个男人的自私无情和冷漠,她说不定还真会被他这慈父一般的目光给感动地骗过去。
绸缎庄的胖掌柜也正用欣慰的目光看着自己。这种目光肖语最是熟悉,几乎和老爹平日看自己的目光一模一样。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由衷为她高兴的眼神,表达出的是对她真心实意的祝福。
肖语与他目光接触之下微微点了点头,算作对老朋友的招呼和问候。胖掌柜油然一笑,轻点一下下颚给她回应。
胖掌柜和她的这一无声互动,把方才因看见林熙路时的心情犯堵缓解不少,肖语不自觉地缓缓勾起唇角。
脸上的笑容还未全部绽开,陡然听到身边传来一声重重的冷哼,她绽出的笑容就这么被硬生生地僵在脸上。
知守夫人并不言语,但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凛然气势,却足以把肖语一瞬间收拾起来的好心情冻僵。
身侧的空气变的稀薄而又窒闷起来,肖语不安地扭动一下身体,身下的椅垫有如针毡一样,开始让她坐立难安。
仪式是在司仪的高声唱和中开始的,整个过程并不复杂,由于知守和其夫人是萧飞逸的平辈,当中便省下许多谒见长辈时跪拜的繁琐礼节。直至仪式完成,知守夫人自始至终也没跟肖语说一句话。
肖语惊奇的发现,只要萧飞逸在跟前时,他这个冷若冰霜的姐姐便会笑逐颜开,温柔淑雅,萧飞逸离了自己的身侧,她便又变回黑面巫婆,寒眸罗刹。肖语心内不免冷笑,暗自咬牙盘算,既然你弟弟是你的克星,那我不妨牢牢把这个克星抓在手里,到时任你再是如何讨厌我的黑面罗刹,也奈何不了我这个抓住你软肋的河西小丑。
她的如意算盘打的好,却不料世事无常,千变万化。就在她下定决心要和这位未来的大姑姐打一场旷日持久的地下战时,不料在这位第一夫人的口里,突然迸出来一句绝对令她意想不到的话。这句话对她的杀伤力,不亚于一个晴天霹雳,听完之后,她立刻被定在了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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