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真阴森一笑：“你走不走。”

    墨渊盯着帐顶，仿佛看出了一朵花。

    那就怨不得她了。

    玖真暗暗蓄力，然后一脚给他踹了下去。

    墨渊黑着脸跳窗，还要还原成不曾打开的模样，心中的苦闷可想而知，真怀念那天喝醉酒的阿九，可怜可爱招人疼！

    过了没几天，林家的凝重气氛一消而散。

    玖真问了句才知道，女皇怀孕已有三月，御医断定是个女儿。

    据说是国师奉神谕献上神药，女皇服食一段时日后果然有了太女殿下。才三个月大，身份就已经铁板钉钉了。

    听说这断时间，每日前往国师府求药的人络绎不绝，可惜一概被国师以神药皆以献给陛下为由拒绝。

    又过了没几天，何蔚上门来看望了，同行的还有他的妻主朱幼兰。

    林家三兄弟和他们谈了很长时间，玖真刚开始偷听便被客气的请离了，好不容易等到结束，玖真想要替原来的阿九与那两人做个了断，第一时间便赶了过来，谁料她还没说话，朱玉兰开口了：“凤玄与我情谊深厚，非一般人可比，还望林小姐不要做夺人所爱这等为人所耻之事！”

    此话一出，何蔚脸上失色，张了张口，罢！罢！罢！

    玖真……

    她笑了。

    朱幼兰脸色难看，而玖真笑得捂着肚子，流了眼泪。直到那夫妻二人没了人影，玖真才抹了眼泪停了笑。

    阿九，你死得真是不值。

    这天晚上，墨渊照例深夜才来。

    玖真席地而坐，面前一张小几，摆着两壶酒。

    “坐”玖真做出请他落座的手势。

    墨渊有不好的预感，于是玩笑道：“不怕我酒后乱性吗？”

    玖真瞟他一眼，半是威胁，半是诱惑，仿佛在说：你敢吗？

    玖真不喜小杯的温吞，身体又拿不住大坛，退而求其次，只能用略小巧的酒壶。

    两人聊着天有一口没一口啜饮。回忆在酒香中发酵，让人痛不欲生的往事也成了珍贵美好的记忆。

    “哈！我一直觉得有人偷看我！原来是你干的！”

    玖真大着舌头说：“那我丢了的东西，是你拿的吗？”

    墨渊矢口否认：“当然不是！”偷她的贴身衣物，这怎么能承认？他又不傻！打死也不！

    说说笑笑，这么好的气氛，玖真忽然说：“真想一辈子都这样！”

    不祥的预感更重，墨渊揽住她往后倒的身体，“我们一辈子都这样。”

    不知何时，两人从相对变成了相依。

    良久无言。

    “阿墨，让阿九回来吧。”

    墨渊身子一僵，笑道：“傻丫头，你不是一直都在吗？”

    玖真没有笑，她就盯着他，既不逼迫也不妥协，却坚定的表明她的坚持。

    “抱歉。”

    嘴上说着抱歉，脸上的神情告诉她：绝无可能。

    玖真没有急着让他答应，反而神秘兮兮道：“我想告诉你一个秘密。”

    墨渊不为所动，玖真戳他的胸膛：“喂！给点面子。”

    “阿九，求你告诉我吧！”

    玖真满意点头，身体放松的依偎在他的怀里。

    “其实，我的真名是林玖。”

    墨渊失笑：“你当然是林九。”

    “不对！不对！”她反驳：“是双木林，王久玖。”

    墨渊哑然，从没有像现在一样觉得嘴巴的多余。

    “阿墨，拜托了，再找我一次吧！”

    墨渊冷笑一声：“凭什么？”

    林玖将面庞贴上他的心房，环住他的腰。

    “阿九，你说你讨厌我自信满满的样子，可是，你怎么能变成你讨厌的样子呢？你怎么就肯定我一定会去找你呢？”

    她不知不觉用上了全身的力道，心房传来压迫，墨渊毫不在乎。

    他松开环着她的手，声音冰冷：“阿九，你不能这么自私。”

    林玖心痛如绞，早就听说他冷酷无情，可当真这一面展现给她的时候，依旧无法接受。

    面前的少女用尽了全身力气去拥抱她，生怕他一不小心再也不见。

    墨渊见她久久无言，一只手不耐烦抬起她的下巴。

    不知何时，她已泪流满面。

    睁大了眼睛，晶莹泪水自两旁落下。

    明明是在流泪，却一点也不柔弱，脸上还是该死的倔强。

    可她的悄无声息，让他心痛。

    万般无奈的声音：“阿九，你不能总是丢下我一个人。”其中的寂寥让人心酸不已。

    林玖的平静的表情再无法维持，她崩溃地大哭，狠狠的抱住他，不住地道：“对不起，对不起，……”

    墨渊想要抚上她的头，略一停顿，还是落下了。

    感觉到头上的大手，林玖顿了一下，声音更加崩溃。

    明知他会不忍，明知他会妥协，明知他爱她……

    却可耻的逼他退步，林玖从未如现在这般厌弃自己。

    原来她也是个恃爱行凶的人啊！

    “求求你，不要不理我，不要放弃我，……”

    “不要……不爱我”

    “我只有你。只有你。”

    墨渊轻叹一口气：“别哭了。”

    “嗝”

    轻轻为她擦拭眼泪，看她哭得打嗝还恶劣的笑，可是于林玖而言，他还愿意理她，就已经很好了。

    “我答应你。”

    林玖一愣，眼泪终于停了。

    “以前作孽太多，就当是报应吧！”

    林玖咬唇：“你……”

    “没办法，谁让我爱你呢？”

    刚关了的水龙头又有漏水的趋势。

    “那可以给一个告别吻吗？”墨渊惋惜道：“毕竟很长时间又要吃素了。”

    林玖双手环上他的颈，拉低他的头，双唇软软触上，然后等着男人的主动。

    墨渊挑眉，林玖一咬牙，只能自己摸索，学着他以前对她做的就可以了。

    先是轻咬他的唇瓣，然后小舌头试探的向他口中探去，可恶质的男人竟然紧咬牙关，弄得好像她在强迫良家妇男似得，看着林玖快要不耐烦了，墨渊微微张口，然后一只笨拙的小鱼儿闯了进来，没有章法的横冲直撞。

    墨渊心道：这也太折磨人了！

    下一秒反客为主。

    林玖松下一口气，终于不用费心了。

    良久，天上的月儿悄悄躲了起来。

    墨渊从怀中掏出一张符篆，贴上她的后背。林玖似有所感，睁开眼看了他一眼，眼中是殷切的笑意，紧贴的唇瓣挤出模糊的字眼：“我等你……”

    双眼闭上，身体无力的跌落。

    墨渊将这具身体放回床上，定定的看了几秒。

    真是惊奇！他的心中没有丝毫爱意。

    因为

    他爱的女孩已经不在了……

    而她

    在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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