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熊晚上回来时，便见到两人虽然并坐着一起，但气氛却十分的古怪。他刚跨入门，就又想往外跑了。

    小熊战战兢兢走进室内，坐到位置上，没多久，正在看游戏实况的范陈简收到了他的消息。

    ——你跟杨追怎么了？吵架了？

    范陈简随手回道：没，你想多。

    小熊一阵无语，心里给自己鼓了把劲，开声喊道：“杨追啊，学委找你，她刚跟我说你没回她消息，也不接电话，你等会回下她吧。”

    杨追心不在焉地答应。

    小熊正准备跟大刘聊一下寝室这股奇怪的气氛，又收到了范陈简的消息。

    ——李晗韵找他干嘛？

    小熊斟酌了下，回道：可能是病理征文的事吧，我也不太清楚。

    ——哦。

    他刚要放下手机，范陈简又发了一条过来。

    ——李晗韵是不是喜欢杨追？

    范陈简等了一会，看小熊还没回，又要再发一条催催，就见对话框里“我不知道！！！『笑cry』x3”发了过来。

    他抬起头，正好看到小熊欲哭无泪的脸。

    一下子他也自觉尴尬起来，竟然没多想就发了这样一个问题过去。他看手机，小熊后面还有一条消息：你是不是……

    他回了个问号。

    过了两秒，小熊回：哈哈，没啥没啥。

    范陈简背上冒起冷汗，鸡皮疙瘩都起了一层，他瞥了眼旁边，杨追手敲键盘跟人聊天，他心里猜测是李晗韵，想知道他们聊了什么，又无法开口过问。

    这一番纠结，反而令他冷静了。

    冷静下来，便不由自问，他到底想干什么。心里自嘲两声，不再在意，但耳机里解说的声音全没听进，眼前看的画面也崩解离散。

    范陈简关了视频，闭上眼睛，捏着眉心用力按了按。

    ——旁边没有人问他怎么了。

    他睁开眼，思绪走了很远，远到让他竭力不去直视此刻的一切。

    第二天周一，下午的诊断课上实训，上午的英语课范陈简翘了，睡醒起来，寝室里只有他一个人在，他看眼时间，吃个饭后就该去实验楼了。

    他刷牙的时候，小熊打了电话，让他帮忙拿下白大褂和听诊器，挂了电话，他打开微信，没有新消息。

    周一下雨了，范陈简走出大门才发现地面湿的，看着外面暂时雨停的样子，犹豫了两秒，还是懒得回去拿伞出了宿舍楼。

    在面包店里买了个三明治带过去，等电梯的时候，三两下吃完。临近上课，电梯口聚来不少人。碰到同一个实验室的，有人问：“杨追呢？”

    他心里正烦躁，语气便冷淡了，硬声回：“不知道。”

    随口问话的人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电梯刚好到了，他先一步走进去，留人尴尬地愣站了会才进来，下意识便与他拉远了距离。

    电梯正要合上，余光里，他似乎看到了杨追跟着谁刚好在等下一趟电梯的人群里走停。他没带眼镜，旁边一人看得不清，但下意识便觉得是李晗韵。

    很快电梯合上，范陈简只一眼看出了杨追，他表情如何，而自己表情又如何，根本无法反应过来了。

    侧过脸，轿厢壁映出他阴沉的表情，他舒了一口气，想让自己心情轻松点。

    心里却突然骂了一声：靠。

    在教室里没呆一会，果然杨追走进来，坐到了他旁边。

    “吃饭没？”

    范陈简过了两秒才道：“吃了，刚买的面包。”

    杨追也顿了一会，道：“等会带你去吃东西，中午发现一家新开的店。”

    范陈简提了口气，想要说什么，抬起脑袋视线晃了会，又松了劲。

    “恩。”他翻着书，不看杨追。

    这天内容上的神经反射，大多人是没有提前看书的，范陈简也同样，于是当他们做到提睾反射时，他便有点傻眼。

    理论课的确刚上过，但他一定是没听。

    杨追盯着他看了一会，问：“你先我先？”

    范陈简想象了下，忽觉对着杨追□□□□一边猛瞧书颇令他难以为情，便道：“你先吧。”

    他褪下长裤，手卡在内裤犹豫了一会，心跳也加快几分。四周同学做到同样检查的，纷纷脱裤，老师在前，调笑声都不敢起。这气氛让他觉得尴尬都是可耻的。

    但他的确是尴尬了。

    冰凉的桌面直接触到□□的肌肤，他平卧着，视线里是洁白的房顶，白炽灯亮得令眼睛发酸，他闭上眼，一片布料突然抚上了身。范陈简微微仰头去看，是杨追脱下白大褂盖在了他□□。

    棉签尾划在皮肤上，带来一阵颤栗感。当他想到是谁的手拿着它时，脸上都开始发热。

    于是，他又不由自主地想到，是谁，在盯着他的gaowan，他的yinjing，他最隐蔽私密、最最羞耻的地方。

    “陈简，你好像……”

    范陈简霍地坐起来，抢白了杨追略带笑意的话。

    “我怎么了，我很正常，换你了，快点，躺下躺下。”

    范陈简迅速提起裤子，把已经很宽松的白大褂又拉扯了几下。杨追看着他发红的两颊和耳朵，没有再多说。

    范陈简整理好衣服，看杨追还老神在在地站着，问道：“你怎么还不躺着？”

    杨追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来。

    ——他也勃起了。

    10.

    “我就算了。”

    范陈简一脸不满，道：“为什么啊？”

    “我今天没穿内裤。”

    “……”

    范陈简一阵无语，但想到要面对杨追□□私密，也不由生起臊意，见旁边有组做起了下一个检查，便随他去了。

    下课后，两人一起由楼梯下楼，楼道里没有其他人，回响着的，是范陈简说个不停的声音。

    后面传来叫停的女声，他们回头去看，李晗韵追上前来。

    范陈简略避开身，不打扰他们讲话。

    她撩起跑乱了的头发，气息不稳道：“你们两个走那么快干嘛，跑死我了。”

    杨追笑笑，道：“什么事，你这么急？”

    她翻了个白眼，道：“就上回我讲半天你也不理我的那事。”说完，她又转头向范陈简道：“范范，杨追跟你说了吗？”

    默默听着的范陈简没料到他们之间谈话还跟他有关，有点茫然地摇摇头。

    李晗韵瞪上杨追，道：“我就知道你肯定没说。”

    杨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