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让那晚的事给何施奇更多心理压力。

    这样考虑着，罗萼不敢妄动了，心底矛盾地期待又害怕着。

    夜，何施奇睁开了眼。

    侧头看了眼身侧睡着了的罗萼，何施奇嘴角勾起。

    这几天罗萼的表现他都看在眼里，只觉得很有趣，看着罗萼似乎总是想与他更进一步却不好意思，只好做些暗中勾引他的事就觉得十分可爱。

    他有意等了几天没马上对罗萼下手，似乎总算是引导着让罗萼想到了他的顾虑。

    这样就行了，等今晚处理好后，他们的关系就不会再有什么瑕疵，也不必再让罗萼对他们的“第一次”不敢谈及分毫。

    其实他本来是没打算等这几天的。

    原本他是预计当晚他以带着怒意的神情问罗萼那句有没有和别人做过，而后罗萼说出真相后他便要和罗萼正式确立关系的。

    但罗萼明明已经被他发现秘密，明明没有必要再隐瞒，更是即使怕被他误会都没有说出那晚的真相。

    按照他原本的猜想，罗萼会隐瞒那晚酒醉后发生的事情，不过是因为罗萼怕自己的秘密暴露。

    他本以为，罗萼会因为他的“不记得”而顺势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不过是怕自身的特殊暴露后被厌弃而已。

    可罗萼就算是已经被他发现身体秘密，就算都能做到那样如献祭般地将身体对着他后，都不愿说出那晚的事情。

    ——能让罗萼这样委屈的理由，只能是因为他。

    何施奇想明白罗萼为何这样后，心里真的感动了。同时他也清楚的意识到了，罗萼真的是很喜欢他。

    这样的感情，不是光靠他的算计就能得到的。

    明明只是他心底里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的理由，罗萼却意识到了，还因为如此在意他而宁愿自己委屈。

    因为那晚他对罗萼所倾诉的，罗萼就明白他并不愿意真正在他人面前暴露自己心理的扭曲。他深深地排斥自己辛苦构建的完美出现裂痕。即使他疲惫、即使他想发泄想破坏，到了真正要破坏的时候他却会退缩……

    无论如何，父亲的确已经将那种压抑的自我要求变成了他的本能，至少现在他还无法彻底改变。

    这些罗萼都注意到了，因为太喜欢他而不想有被他厌恶的可能，因为顾虑他的心情，所以罗萼选择了自己独自承受。

    意识到这些后，何施奇真的庆幸自己选择了罗萼。

    但现在已经不单单是因为最初的所谓合适，而是罗萼的举动已经打动了他。

    罗萼是他所遇过的人里唯一一个，也是第一个会如此为他考虑，在乎他感受的人。

    第一个总是最特别的，所以就算是以后再有人会为他考虑、在乎他，他也不会有兴趣了。

    他有罗萼一个就够了。

    到此时，他才终于觉得，心底长久以来的压抑消散了。

    因为这份设身处地的考虑，他心底的疲惫像是被治愈了一般。

    他突然想起曾经有过的直觉——如果他算是心理有病的，那么当他能和罗萼真正在一起的时候，他就会痊愈。

    还有那曾经闪过脑海让他嗤笑的狗血想法——罗萼是他的救赎。现在想来他也觉得这形容颇为合适贴切。

    总之，因为罗萼为他设身处地的考虑，他才决定要等这几天。

    以这几天做出的铺垫作为缓冲，到今天他便会彻底消除他们的“第一次”可能给罗萼心理上留下的压力，让罗萼再不用担心他会因为那的晚酒后乱性反而会排斥他。

    他要消除最后的瑕疵。

    果然完美主义还是成为他的本能了，不过这次倒是不错。

    心中满足地考虑清楚后，何施奇便要开始享受他期待已久的盛宴了！

    ……

    沉睡中的罗萼渐渐觉得似乎有人在亲吻他，温柔地亲吻他的唇，再舔湿了他的耳，吮吸他的脖颈、锁骨。

    开始罗萼觉得这似乎是梦境，是他久违地又梦见了和何施奇做爱的场景。

    直到他听见了何施奇低沉的嗓音在安静的空间里响起，好似自言自语地低声说：“我们已经做过了吧……为什么不说出真相呢？是我喝醉强迫你的吗？因为是被强迫的所以不想提起吗？在我梦中回忆起的片段里，与你的那次你一直在哭叫，那天被我发现身体的秘密后也十分害怕……”

    “罗萼，你平日里对我表现出的亲近究竟是为何呢？若是真的喜欢我又何为不说出来呢？”

    听到这里罗萼已经彻底清醒了，何施奇似乎十分落寞的语气让他心疼，罗萼急切地抓住身侧何施奇的手臂表白：“我是真的喜欢你的！”

    何施奇仿佛没想到自己的自言自语会被听见，沉默了一瞬才打开了床头灯，温暖的光线照亮了床上两人。

    灯光亮起了后，何施奇深深凝视着罗萼，却没有马上回话。

    罗萼看着何施奇的眼，回想何施奇方才自言自语般的话，紧张地解释：“我……那晚是我自己擅自打开你房门的，我担心你才会那么做的。后来我们会那样都是我自愿的！不是你强迫我的！”

    “为什么不告诉我呢？”何施奇的眼仍旧紧紧凝望进罗萼眼底。

    罗萼犹豫了一会儿才垂眸小声说：“你不记得了，我不知道你究竟愿不愿意跟我一起。若是我提起那些，好像是要威胁你跟我一起似的……我不想你讨厌我。而且，我怕你嫌弃我的身体，与其那样……不如只是简简单单的陪着你。”

    罗萼说着这些的时候根本不敢跟何施奇对视，毕竟他隐瞒了一部分真相，但他说的都是真心的。

    何施奇自然明白罗萼大概是想永远隐瞒他曾经对罗萼倾诉过那些事，同时也明白罗萼这些都是真心话。

    其实这些问题和回答的细节是如何的都不重要，他要的不过先铺垫好让罗萼知道他已经回忆起了那晚，却没有排斥罗萼。他所要的只是当罗萼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后的如今直面提起这件事，再以现在这样的态度让罗萼知道，他不必再把那晚的事当成心结，不必再惧怕提及。

    何施奇将罗萼搂紧，将脸埋进罗萼颈间，才低声说：“可是……我回忆起的片段里，你似乎一直都很难受，一直在哭……”

    何施奇此时的嘴角是上扬着的，他之前那些“自言自语”的话很多其实是为了调戏罗萼。

    果然，罗萼听何施奇说起这个，全身都发烫起来。何施奇在他颈间的呼吸更是让他身上一阵酥麻，罗萼红着脸结结巴巴地坦白：“那、那其实是……我只是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