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当是太热了,于是一面搅拌着汤,一面颔首吹着气。
淳于风看着眼前的一幕,眼里只剩下那娇艳的唇瓣,冷冷道:“你不是不喜欢进御膳房吗?”
紫洲微顿,想了片刻,道:“为了能弥补儿臣犯下的错,即便住进御膳房儿臣也绝无怨言。”言闭,抬首朝淳于风展颜一笑。
淳于风微微讶异,然后甚解其意的点了点头。
“好了!”紫洲将吹的差不多温度的药汤递到淳于风面前,眨巴着可怜的凤眸,噘着嘴低低道:“父皇莫要辜负儿臣的一片孝心。”
淳于风欣赏了会儿难得如此乖巧的紫洲,目光落在递到他面前的药汤,褐色浓汤表面漂浮着点点红,只觉一股暖意流窜至伤口,迅速结痂徐徐复原,他抬手无声的接过。
紫洲唇边的笑容更迷人了,看着淳于风舀了一勺试探性的闻了闻,眉突地一蹙,他的心也跟着紧张地抽了下,待淳于风喝完一口后,紫洲忙探着脖子凑近淳于风,水光潋潋的眸子是满满期待:“怎么样?”
淳于风微顿,默然的点了点头。
紫洲见淳于风不冷不热的态度,悻悻的撤回了脖子,气馁的撇了撇嘴,他最不喜欢的就是这样的父皇,暴虐也好,温柔也罢,他都能应对。
可一旦他如此,令人猜不出,看不透,摸不着,自己便跟个哈巴狗似的一个劲的讨他欢喜。
紫洲正懊恼的不知下一步如何是好,脑中豁然一亮,重新凑到淳于风耳边,忍着笑意低低道:“多喝点,还能壮阳呢!”
淳于风被他突来的一句话一口差点噎住,忙咽下口中的汤,侧首绕有意味的端详了紫洲半日。
紫洲被淳于风看的混身不自在,晃动着眸子,亦羞亦媚道:“别看了,喝汤!”
谁知淳于风目光一闪,动容道:“真的能壮阳?”
紫洲一听窘迫的垂下头,脸颊渡上了一层绯红,埋怨的喊了一声:“父皇!”
而后淳于风垂下眼帘,看着汤认真问:“洲儿真的认为父皇有必要壮阳吗?”
“噗哧”一声,紫洲伏在塌边诘诘的笑了一阵,瞟了眼淳于风沉下去的脸色,咳了咳道:“父皇若再壮阳,苦的是儿臣,儿臣怎么会做如此傻事呢!”
“逆子!”淳于风瞟了他一眼,低声咒骂,抬手将剩余的汤一口喝掉。
紫洲笑着接过空碗,待要起身之时,背后突来的一股力道,他便重新坐回了塌沿,温热的气息吐在耳侧,紫洲下意识的侧首,唇不经意的擦过淳于风的唇,两人视线相对,紫洲压抑着呼吸,提醒道:“父皇!你还伤着呢!”
淳于风拿掉紫洲手中的空碗,牵过紫洲的指尖,他记得方才他的指尖被烫的红艳艳的。就这样在紫洲的注视下,淳于风将紫洲的指尖含进嘴里允吸,指尖上传来的湿软,令紫洲一下子软在淳于风怀里,却又顾忌到淳于风的伤口,用另一只手支撑着床塌,不让自己彻底软到他怀里,半晌才喘着气道:“父皇,别这样,洲儿受不住!”
“以后别再去那种地方了。”淳于风含着他的指尖道。
紫洲以为他说的是御膳房,道:“无妨了,洲儿……”
“朕是说你昨夜去的地方。”淳于风打断道。
紫洲微顿,低头不语,他昨夜去了以前住过的冷宫。
“朕会教人将那里拆了,修座牡丹花园,以后你要睡就躺在牡丹花下睡。”说着淳于风的舌头已将紫洲的五个指头舔了个遍。
见他越来越不正经,紫洲欲抽回手,淳于风握的更紧。
正在两人较量时,外面忽然响起伏志的声音。
“太傅,陛下正在休息呢,不方便见客。”
“混账,我是客吗?”桓太傅拉着皱纹横秋的老脸,推门既入,委蛇而来。
紫洲慌忙起身,拾起地上的空碗,垂着头放到桌案上。
桓太傅一见那道背影,两眼立时明亮,瞟了眼塌上的淳于风,拂着胡须故作正色道:“吆……小紫也在!我说那个老太监不让老奴进来呢!”
紫洲无奈的摇了摇头,回身唤了声:“师傅!”
桓太傅一听,顿时眉开眼笑的招手:“过来!过来!让师傅好好看看小紫。”
紫洲乖乖的行至桓太傅面前,桓太傅伸手捏着紫洲的脸蛋:“老夫几天不在小紫差点被你爹毒死,你说下次老夫还怎么出去办事儿,你看怎么又瘦了,是不是你那个如风(疯)一样的爹又欺负你了?”恐怕天下间敢在淳于风的面前这么肆无忌惮的只有一人,那便是太后的亲弟弟,淳于风的亲舅舅,一向以洒脱不羁,不入世俗自称的太傅桓行弘。
紫洲悄悄的用余光瞟了眼面沉似水的淳于风:“毒已经解了,小紫已经没大碍了。”摸了摸已被捏麻的脸,苦笑不得道:“昨日才回宫,还未来得及给师傅请安。”
“也罢,也罢。只要小紫心里有老夫即可,表面上那套功夫是做给外人看的”说着,故意扫了眼淳于风。
淳于风附近的气场更冷了。
紫洲笑问:“师傅急来,有何事吗?”
桓太傅听罢拍了下脑门,恍然道:“瞧老夫这记性。”抬手又捏着紫洲的鼻子,甚是喜欢道:“还是我家小紫聪明,居然知道师傅来此必有要事。”
眼见他的洲儿娇美的脸被人当包子捏着,淳于风抚唇轻咳不悦道:“洲儿过来!离那癫人远点!”
桓太傅眯着眼角的皱纹,一副你奈我何的神情道:“癫人如何?只要小紫喜欢老夫做一回癫人那又如何”言闭,又对紫洲挤眉弄眼道:“小紫喜欢吗?”
紫洲笑着点点头,他对这位师傅的性子早已习惯何况淳于风。
桓太傅得逞的笑了几声,看着淳于风气的脸都绿了,缓步行至塌前:“还真病了!”
淳于风也未理他,拿起塌边的书兀自翻着。
桓太傅咂了咂嘴道:“算了吧!看在陛下真病的份上,便不在意陛下说老夫越老越不中用的话了。”略顿,捋着胡须补充道:“不过老夫定要证明给陛下看看,即便是上了年纪了,老夫那也是玉树临风,风华不减,迷倒怀昔城大片少妇的淳于国第一美男子。”
可以想像,一个满脸皱纹,满下颚胡须皆白的老叟,硬说自己是玉树临风的美男子,抑不住的笑声自紫洲喉咙间传来,紫洲差点憋出了内伤,桓太傅拂着胡须继续道:“陛下可要当心啰。”
淳于风明白他的意思,敛了嘲意,抬眼视之,意思是说:“你敢!”
桓太傅也不示弱,回瞪过去:“敢不敢,且看以后?”
两人“吵”的不可开交之时,紫洲的小脸赫然出现在桓太傅面前,眨着眼道:“师傅,你眼怎么了?”
桓太傅扯了扯嘴角,眨了几下眼,笑道:“被蚊子叮的!”
紫洲似懂非懂的点着头。
桓太傅抬手摸了摸紫洲的头,宠溺道:“师傅先回去了!来日去师傅那里瞧一瞧,师傅想你想的紧。”
紫洲早已习惯师傅的脾气,点头应道:“师傅慢走!”
桓太傅依依不舍的将目光自紫洲脸上移开,掸了掸袖子行礼告辞,从容而去。
紫洲看了会桓太傅蹒跚而行的背影,他总觉的这样矫健的身躯应该是一个三十有余的男子该有的,或许真如师傅自己口中所说他虽年迈依旧玉树临风。对他来说桓太傅如再生父母,他虽是太子的师傅,可对自己也是同样的倾囊相授……
“看够了没!”淳于风不悦的打断紫洲的沉思。
紫洲回身不明意味的看了会儿淳于风,忽而笑道:“父皇吃醋了!”
“离那癫人远一点,他竟想着沾你便宜。”
紫洲伏在塌沿,托着下巴两眼瞻仰着淳于风:“父皇!太傅是喜欢儿臣,怎么能这么说呢?”
“喜欢?”淳于风沉声道。
“恩!”紫洲想了片刻,道:“像师傅教导徒弟,像长辈关爱小辈。”
淳于风终于满意的笑了。
紫洲白了眼淳于风,暗自咕哝着:“太傅都年过半百的人了,父皇怎么谁的醋都吃呢?”
第5章 第19章
淳于风受了伤,紫洲这几日得了空闲。黄昏时分,太学中的学生大多散课,只有紫洲与桓太傅在二楼小阁处对弈。
“离宫几日,朝中仿似平静了许多。”紫洲捻起白棋,双眸盯着棋局若有所思的问。
“朝中琐事不过就是那些蝇营狗苟,不值一提。”落下一棋,桓太傅眼中笑意渐浓,忽而想起什么继续道:“倒是有一事儿,西部羌戎进犯边塞,攻略泸溪城,西羌就此与中原断绝来往。”
这也算琐事?紫洲摇头腹诽着,师傅的性格果真豁达,忽然忆起前些日子回都的路上他以同样的话问过伏志,伏志却对他有所隐瞒,看来此人是信任不得了。
念此,紫洲凛然一笑:“依照此事的走向,羌戎一族突然叛变,恐怕是故意为之,目的是?”
“挑起战端。”桓太傅执着棋;事不关己的答之,抬眸见紫洲的小脸阴沉,眉心微蹙,补充道:“叛乱之事儿,自有人去解决,小紫为此伤了神可得不偿失。”
紫洲微微展眉,点头称是。
短暂沉默之后,桓太傅忽然道:“老夫看过那只羽箭。”紫洲猛然回神,停下手中的白棋道:“师傅可有线索?”
桓太傅示意紫洲继续下,然后压低声音道:“我派的人在民间四处查探,最终在江东一带发现有此相同的制作工艺,顺着线索找下去,便发现了名阳县的一家器具店,店主是位年轻人,父亲去世没多久方继承此店,依他之言,他小时候见家里的师傅制作这种皇家器具,可没过多久便再也没有那老师傅的消息,店主曾问过父亲那师傅的身世,父亲只是说他曾经为皇家做事其余不再多说,纸言片语讳莫如深。”
紫洲紧抿着唇,撩人的凤眸内噙着冷光,料想到凶手不可能这么简单让他们抓住把柄,线索终究还是断了。
“江东!”紫洲神色掠过一次疑惑,转而对桓太傅道:“这次求药的路上,我和父皇碰到过江东鲍家寨的人,不知是否与此事有所联系。”
“鲍家寨?”桓太傅想了想,道:“那个女人?”
紫洲分明扑捉到太傅眼神中一闪而过的轻蔑,令他恻然,总觉得太傅的眼神偶尔透出来的轻狂不羁,总与他年过半百的外形极不相符。
“这件事由老夫帮衬着,而小紫现如今应该考虑的是用什么方法在朝中建立自己的声望,收揽人心。”
谈到收揽人心,紫洲不自觉的想起他,然后将这一路上发生的事说给了桓太傅,最后道:“不知道师傅是否见过归来后的淳于孤睿,我总觉得最近发生的事定与他脱不了关系,只是苦于找不到证据。”
桓太傅听后心中暗疑,可神情一副淡然,道:“水至清则无鱼,往往事情越是做的滴水不漏反而越是令人有所怀疑,疑心日久,沉不住气者自曝其短。”
“洲儿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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