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出现在这个城市。」

    第九章

    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骤然划破寂静的夜空，黎荀几乎是惊跳着醒来，望着窗外。

    他这时才发现自己倚靠着床头睡着了，全身泛着凉意，而且僵硬。

    拿起床头柜上的闹钟一看，已是深夜十二点，然后，他站起来，揉揉发涩的后颈，透过窗户，看到那辆银灰色别克商务车，慢慢地驶离花园。

    「客人现在才走……」黎荀眨着发涩的眼睛，心想，「那么舅舅也还没休息吧。」

    即使知道自己的担心对周皓染来说毫无意义，黎荀还是很孩子气地坐在床沿，看着那扇紧闭的门。

    走廊里这着灯，从门底下的缝隙，可以看到李力微微晃动的影子。

    李力还没有离开，也就是说，周皓染还要工作上一段时间，才会回房间吧。

    黎荀轻轻地叹了口气，抱着胳膊，只有确定周皓染有回到卧室休息，他才能放心睡觉。

    这样的等待也许傻傻的，但他心里至少有种陪伴着周皓染的感觉，尽管，连这种陪伴也是偷偷摸摸的。

    灯火通明的书房里，有着萦绕的烟雾以及血的气味，谈判还在继续。

    善老头见张氏父子竟然能全身而退，立刻说道，他只是受人之托，才去撬周家的保险柜，他绝没有冒犯周皓染的意思。

    这桩买卖，他也做得很亏，一点都不开心！

    为了表示他的歉意，善老头双手递出一张银行卡，脸上堆挤着笑容说：「这是张全给我的委托金，一共七千万，全在里面了，我一分都没动，都给周老板您了。」

    谁知，周皓染稳稳地坐在椅子里，对那张价值七千万的银行卡无动于衷，善老头赶紧又陪笑道：「哦，我想起来了！我还有一批南非钻石，价值九千万，在银行保险库里，也全归您了。」

    「那绑架怎么算？」周皓染终于开口了，善老头很高兴，这说明周皓染是想要钱的，只要周皓染想要钱，那其他一切都好办。

    「这、这不是没成功吗？」善老头抬着头，笑得脸都有点僵硬了，「而且，您的手下打死、打残了我十几个徒弟，这件事……大家各人让一步，就这样算了吧？」

    善老头觉得周皓染此刻提起黎荀的事，只不过想多敲诈他一些钱而已，那只是个收养的孩子，和周家并没有实质的关系。

    善老头还在心里头庆幸着，好在当时改变主意，去绑架黎荀，而不是周屹天，要不然，现在也没得谈了。

    谁都知道周屹天是义兴会唯一的继承人，是动不得的。

    「哼，你说算了，就算了吗？」周皓染冰冷地看着他，「这件事，不由你作主，雷欧。」

    「是，老大。」雷欧上前，等候周皓染的吩咐。

    「把他们沉到海里去。」

    「是。」雷欧立刻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国际号码，对着手机里头说着一串流利的英文。

    起初，善老头并不知道雷欧在做什么，直到雷欧打开手机扩音键，将那些哭喊声播放出来，善老头的脸色霎时变白了！

    那是他的孙子、孙女、还有儿子、媳妇。

    他们早已移民去了美国，目前住在纽约，事实上，为了儿孙们的安全，善老头很少与他们联系，即便联系，那也是通过中间人，是很小心谨慎的。

    但是，似乎还不够谨慎，周皓染的手下抓住了他们。

    「你，你别伤害他们！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善老头布满青筋的手已经握不住拐杖了，浑身都在发抖，苍老的眼眶里盈满了泪，扑通一声，就朝周皓染跪下了，「这次是我错了，周老板，我求你放过他们吧！」

    周皓染冷冷地睨视他，没有说话，听着手机扬声器里传出的尖叫声、划水声和求救声，善老头的面色越来越惨白，人也瘫软在地。

    「在你动我的人之前，是不是该好好想想，你自己的家人，会有什么下场？」周皓染凑近他说，「善正一，不是我不放过你，是你自掘坟墓。」

    周皓染的话一说完，站在善老头身后的保镖就掏出手枪，砰砰两声，结果了善老头的性命，善老头的脸上，还保留着那哀痛到极致的绝望神情。

    雷欧见善老头死了，便又拿起电话，说了几句英文，然后对周皓染禀报说：「善老头的儿子淹死了，但他的媳妇和孙子都还活着。」

    周皓染轻点头，说道：「放他们回去吧，有这个教训，也足够了。」

    善老头的儿子善佑文移民到美国，只是为了方便洗钱而已，他才是善老头真正的接班人，一直替他老子出谋划策，遥控着偷鸡摸狗的生意，表面上，却扮演着一个遵纪守法的律师。

    「是，老大。」

    周皓染知道，这件事很快会传遍东南亚的黑道，然后，再也不会有人，敢对黎荀下手。

    这不是他喜好杀戮，而是觊觎黎荀的人，太多了。那些心怀不轨的人，绑架不了周屹天，就把目标对准了黎荀。

    这一次他若不杀鸡儆猴，黎荀还会被人盯上的，那些人一旦绑架黎荀，会对他做出非常残忍的事情，所以，他必须给那些人一个警告，别以为黎荀，是他们可以随意伤害的。

    「把这里收拾干净。」

    周皓染厌恶地盯着善老头的尸体，保镖即刻把尸体裹在毛毯里，扛下去了。

    把还未吸完的雪茄掐灭在水晶烟灰缸里，周皓染来到窗前，刷地拉开窗帘，月光投射进来，一颗星星在高空闪耀着迷人的银色光泽。

    周皓染像被那星光迷住似的，朝着夜空伸出手，指尖轻触着遥不可及的璀璨光辉。

    黎荀的存在，对他来说是唯一的救赎，但是他的存在呢？

    双手沾满鲜血和罪恶的他，对黎荀来说，只象征着痛苦吧。无法逃离的束缚，背德的肉体关系，对那么纯洁的人来说，是多大的折磨啊。

    可是，他却无法放手，明知道当自己侵犯黎荀的时候，那灿烂的星光也不存在了，但内心还是极度渴望拥有着他，哪怕会被他恨上一辈子……

    「老爷。」温管家带着几个保镖进来书房，清理着地毯上的血迹。

    「黄警官他还没有来。」清理结束后，温管家问道，「老爷您要休息了吗？」

    「他会来的。」周皓染收回眺望夜空的视线，转过身，冷冷地说：「今晚这么热闹，他再晚都会到。」

    凌晨一点，黎荀依旧坐在床沿上，聆听着楼下的动静。今晚，来的人似乎特别多，前庭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