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晨只觉那剧烈的晃荡感久久不散,在进行空间跳跃的那一刻,他的双眼看不见任何东西,身体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似乎随时会被撕碎了般,索性是平安活了下来。
他揉了揉有些眩晕的太阳穴,打开了机甲舱门,跳了下去。
“妖怪啊!有妖怪!”
他刚下机甲,便听到了阵阵喧闹声,待看清眼前情况后,才发现自己已经被一群身着盔甲的士兵包围了,余晨眉头轻蹙,手指灵活的在psp按了几下,便将机甲收了回来。
那些人见眼前的庞然大物瞬间消失,惊愕的瞪大了双眼,大喊:“妖怪!”这些声音中充满了惊恐,与慌乱。
余晨心中一抽:妖怪你们大.爷!
“妖孽,休得猖狂!”余晨循声望去,便见是一老道士手端拂尘,踏云而来。
那端着拂尘的老道,粗眉一竖,喝道:“有贫道在,妖女休想祸乱百姓!”
妖女?余晨低头一看,果然自己忘了换下女装,他将幻术撤了去,说:“我不是妖,你既是修道之人,为何看不出我身无妖气?”
“哼,妖怪也可掩饰妖气,这有什么好稀奇的。”那道士冷笑一声:“待贫道收了你,将你炼成药。”
余晨环顾周围,手中长剑一翻,那道士便被剑的灵力给震了出去,他心中惊道:道士原来是个虚的,这么不经打?
他无趣的瞥了眼这些人,转身打算离开,没想却听到了呼救声,那声音稚.嫩且虚弱,他止住了离去的步子,瞬移到声音来源。
“姐姐,救我。”
原来呼救的是一九岁男童,男童双.唇已脱皮,脸色苍白,衣衫破碎不堪,余晨徒手劈开了铁牢,将男童抱了出来。
“你不能带走他,他是犯人!”被弹出去的老道,连忙爬起上前拦道。
“幼小男童,你们竟伤他如此,无法原谅。”余晨的声音虽淡然如水,可在场的兵士却感觉身在冰天雪地之中。
“姐姐,我想离开这里。”怀中的孩童紧紧的拽住余晨的衣襟,颤抖的身子缩成了一团。
余晨安抚着怀中孩童:“别怕,我会保护你。”
余晨每走一步,周围的士兵便退一步,有一似副将的人,上前一步道:“姑娘,这孩童是我们的犯人,若你带走了他,我们无法向将军交待,也无法向陛下交待。”
余晨祭出手中的灵剑,御剑离去。他可以不伤害这些人,因为答应过师傅,不滥杀无辜,虽然已不是逍遥楼的人,可誓已发,他就定会遵守承诺。
到了无人的地方后,他才将男童放下,掏出怀中的一瓷瓶。余晨环顾四周,发现不远处有一水源,便前去摘下了一片叶子用来捧水。
他将男童扶起后,喂入一粒灵药,将叶子里的水缓缓流进对方的喉咙里。
这药丸是他根据藏书阁里方子炼的,也不知管不管用。
过了许久那孩童终于醒了过来,感激的笑了笑:“谢谢姐姐救命之恩。”
“....”余晨纠正道:“我是男的。”
男童疑惑的眨了眨眼,有些涩然的嚅嗫:“姐姐...你方才明明穿的是女装。”
“那是为了任务...”
“那我叫你哥哥吗?”他笑的一脸灿烂,抱着余晨的脖子呢喃:“爹爹不要我了,他将我丢给了敌国,哥哥,你会不会也不要我,将送我回去?”
“你不想回吗?”余晨双眼盯着男童的眼睛,他竟然在里面看到了憎恨。
“不想,可我担心娘。”孩童闷闷的声音传进余晨耳中,令他的心紧紧揪起。
“哥哥护你回家好不好?”余晨如今也不知道自己跳到了哪个时空,索性就好人做到底,打算送男童回家。
“好啊,有哥哥保护我,我就不怕了。”男童开心的笑了,那双憎恨的双眸此刻堆满了灿烂笑意。
御剑的余晨低首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颜怀惜。”
颜怀惜!?大师兄?余晨被惊得脚下一划,差点儿没御稳剑,栽了下去。
“你说你叫什么?”余晨不确定的再次问道。他此刻需要静一静!这是穿越到大师兄小时候来了?
“我叫颜怀惜。”他紧张地拽着余晨袖抉,深怕那人丢下自己。
余晨深呼一口气,平复了心情,才说:“这名挺好,挺好...”他干干的连“咳”数声,才问道:“那你为何会被人带离南陵?”
“近年战火纷飞,名不聊生,四国关系日渐紧张,我父王他打了败仗便将我给送出去做质子。”幼年版的颜怀惜怯怯的看了眼余晨:“哥哥,你不会怪刚刚没说出身世吧?”
“不会,你小小年纪已知防人之心,我很高兴。只希望你以后没有摸清底细,万不可说出身份。”余晨提醒道。
“怀惜知道,我娘说面冷的人心地都善良。”颜怀惜露出一口小白牙。
大师兄你.娘有没有告诉你,这些都是假的。余晨心中无力吐槽。望着眼前缩小版的师兄,心中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此时的心情。
“哥哥,你叫什么名字?”颜怀惜拽了拽余晨的衣襟,问道。
“我叫余..”等等,他如果说了余晨,那以后的历史岂不是会错乱?
颜怀惜疑惑的望着发怔的少年,再次问道:“是不方便说吗?”
“不是,我叫余辞。”余晨只好随意起了个假名,搪塞道。
“我们到了。”余晨御着灵剑缓缓落下,待到了离皇城入口不远处,他使用障眼法隐去了二人身形。
将灵剑停在一个无人角落,余晨放下怀中的颜怀惜:“既已送到,我就不进去了,你以后要开心点,不要一副小大人模样。”他捏了捏颜怀惜稚.嫩的脸,说道。
“你说过要保护我的。”颜怀惜手指拽着余晨的衣摆不放,昂着头崛强道。
余晨回想了下说过的话,好像是说过这句话,可他的意思是护送回家!
“好,我保护你。”余晨牵起颜怀惜幼小的手掌,微冷的双眸染上了丝丝温柔。这是他未来的师兄,唯一对他好的人。
颜怀惜重重地点了点头。
两人来到皇城入口,那守城士兵拦下二人,厉色喝道:“何人闯入皇城?”
“我乃南陵七皇子,还不速速放行。”此时的颜怀惜面容虽然稚.嫩,却比一般孩童来的成熟,举手投足俨然一副小大人模样。
“笑话,南陵七皇子早已去了西陵,何以会出现在南陵,你二人莫不是刺客?!”那士兵拔.出佩刀,左手一挥:“来人,抓.住他们。”
余晨觉得这个士兵一定是傻的,不然怎么会认为他们是刺客,难道刺客还会带着一个孩子来行刺?光明正大的走皇城入口?
他袖抉轻拂之际,众人只见周身弥漫着一缕缕水色烟雾,这烟雾芳香扑鼻,似让人身处极乐之中,余晨再次抬起了手,那些士兵便如一根根木头般动弹不得,只余下了眨动的眼睛。
在凡尘只说不可以用法术,也没说过不许用毒,余晨拍了拍手,用手戳了戳面前这人,便见那人直直的倒了下去。
“余辞,他怎么呢?”颜怀惜伸出右脚,踢了踢那人。
“叫哥哥。”余晨纠正着,虽然这人是他以后的大师兄,可这么小的孩子叫他名字感觉哪里怪怪的,即使这名字是假的。
“哦,哥哥。”颜怀惜跨过地上躺着的那人,然后顿下了身子,用手指戳了戳那人僵硬的脸。
“殿下?”两人正在研究着地上那人,便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惊异。
颜怀惜转过身,只觉这人有些熟悉,想了片刻,恍然大悟道:“是你啊,我母妃怎么样了?”此人正是皇城的护卫军统领,颜怀惜只见过几次面,一时没认出也属正常。
“回殿下,自从您被送去西陵,陛下将...将娘娘打进了冷宫,娘娘身体日渐衰弱。”杨逸叹了口气,有些于心不忍。
“是吗。”颜怀惜声音平静的异常,不像是一个九岁孩子。
余晨一直沉默不语,原来师兄小时的遭遇如此惨,他一直以为温润如玉的师兄,必定生活的非常幸福,原来那人温柔的面目下,心中早已千疮百孔。
“我要见父皇。”颜怀惜起身掸了掸早已破烂的袖子。
杨逸为难的看向余晨:“这位是?”
“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果不是他,我已死。”颜怀惜拉住余晨的双手绕过杨逸。
“开城门!”杨逸连忙跟上二人的步子,对着城门上方喊道。
城门打开时,余晨终于看清皇城内的样子,深红的宫殿似一处巨大的牢笼,即使再华丽的装饰也粉饰不了这里的残酷,宫殿檐上的金龙,在阳光下的折射下似要腾空而起,金黄色的檐顶显得格外肃穆庄重。
杨逸将二人带到了御花园里,他恭敬的弯身道:“请殿下稍后,待微臣去通报一声。”
进去的是杨逸,出来的却是一个粉色纱衣的宫女,她微微的欠了欠身子,柔声道:“陛下有请殿下,与殿下.身旁这位异士。”
那宫女说完便不再看二人,而是莲步轻移,袅袅离去。
这么拽?余晨第一次见这么目无尊卑的宫女!!不是说古代尊卑很严重吗?为什么他看见宫女快爬到了主子头上?
“他是我父王身边的女官,不是宫女。”颜怀惜许是察觉到余晨的异常,遂解释着。
“原来如此。”他就说一个宫女怎么会这么大的胆子,原来还是一个官,虽然这个官也挺目中无人的。
余晨跟着颜怀惜走进了御花园中的一处凉亭中,隔得老远,他就见那皇帝半卧于躺椅中,享受着身旁宫女的侍候。
走进了一看,他才发现这皇帝长的很丑,不是一般的丑,满脸横肉不说,而且两眼还无神,简直丑出一个新高度,余晨诡异的盯着颜怀惜,心中暗忖:师兄真是这皇帝的儿子?
“怀惜,你擅自回宫可知罪?”那胖子皇帝斜睨了眼颜怀惜,抖着满脸的肉喝道。
“儿臣知罪。”颜怀惜麻木的跪地认错,那张稚.嫩的脸无一丝表情外泄。
“这就是救你的那人?”
余晨握紧手中灵剑,他现在很想砍死这胖子怎么办?这人的眼神让他很不舒服,仿佛是在打量一件货物,估量着剩余价值。
“你有何本事?耍来让朕看看。”
忍无可忍!这皇帝以为他是马戏团表演的吗!
“父皇,他是儿臣的朋友,不是来为你表演杂技的。”还未等余晨有动作,跪在地上的颜怀惜便大声反驳着。
“你倒是胆子见长啊,敢顶撞朕!”皇帝起身,抖着满身的肥肉来到颜怀惜面前。
他双目虽浑浊,却闪烁着狠辣的光芒:“你信不信朕再次将你送走?”
“儿臣信,但他是儿臣的朋友。”颜怀惜紧.咬下唇,依然崛强如初。
“你的朋友他藐视皇权,见了朕不下跪,还违抗朕!”
余晨实在听不下去了,悄声闪到胖子身后,用手指戳了戳那人的肩膀:“喂,你转过来。”他戳完似乎觉得不妥,便掏出一张素色锦帕擦了擦手。
皇帝脸色大怒,手指着余晨:“你...你不止藐视皇权,竟..”
“竟什么?”余晨懒得听皇帝的声音,索性就封闭那人的穴.道。
没想到用起来确实挺爽,难怪慕月白动不动就喜欢封人穴.道。
立于皇帝身后的杨逸皱眉,他上前试着解开皇帝身上的穴.道,却发现怎么也解不开,他侧身看向余晨,拱手道:”这位公子,可否解开陛下.身上的禁制?“
他的武功在四国是数一数二,如今连他也解不开皇帝身上的穴.道,那只能说明这位公子下的是禁制,只有修仙之人才会的术法。
余晨用锦帕包着手指点了点那胖子的肩膀,连退三步道:“有话好好说,别动不动就凶怀惜,小心我揍你!”那可是他大师兄,怎么说也不能让这胖子欺负了去!
皇帝气急,喘着粗气,正要下令惩治余晨时,杨逸却悄声附在皇帝说了句什么。皇帝的态度立刻大变,满脸笑容道:“仙人大驾南陵,是否要助南陵统一天下?”
“我助不了你,在凡尘禁止使用术法打斗,即使我武功再高也一挡不了百。”余晨直言道。
“这朕当然知道,朕只是希望上仙为南陵出谋划策便可,无需上仙亲自上阵。”他搓.着肥胖的双手,呵呵笑道。
“只要你答应,凡间荣华富贵应有尽有。”
“你想统一天下?”余晨问。
“当然,这天下分分合合许久,朕何尝不想效仿先祖统一天下,名扬四海。”胖子皇帝两眼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余晨绕过这人,前去将颜怀惜拉了起来,这么小跪了半天,肯定很累。
那皇帝的眼睛余光一瞥,心中有了主意:“朕也不逼你,就给你一周的考虑时间,如何?”
“哥哥,不如你带我与母妃离开南陵吧。”颜怀惜拉了拉余晨的袖子。
“你敢!你母妃嫁入了南陵便生是南陵国的人,死也是南陵国的鬼!”南陵帝王冷笑一声。
“陛下,娘娘已带到。”
颜怀惜愤怒的神色在眸中一闪而过,他转身望向被带来的妇人,扑了上去:“母妃你没事吧?”
“母妃无事,怀惜有没有哪里受伤?”说话的女子面容姣好,柳眉弯弯,双眸柔如水。如今,余晨终于知道颜怀惜是遗传谁了,必是这位女子无疑,两人的眼睛像极了。
“清妃,你儿子好大的本事,小小年纪已敢违抗朕,将来是不是要来夺朕的皇位?!”皇帝面容有些失控,带着扭曲。
“陛下,妾身自认嫁入皇家从未有过错,怀惜不止是我的孩儿,他也是你的孩子,妾身不懂,不懂陛下为何会对怀惜如此痛恨。”皇帝口中的清妃双膝跪地,双眸落泪,面容凄苦。
“哼,谁知道是不是朕的孩子,你莫不是以为,朕不知道你曾爱慕着南陵王爷也是如今的大将军颜云衣。”
#年度大戏私生子之谜!#
#皇家的那点事儿!#
#大师兄的身世竟然如此曲折离奇!#
余晨心中不断的刷着小话题,他在想着需不需要回避一下,万一以后大师兄认出了他,岂不是很尴尬?
“陛下,臣妾冤枉,妾身可从未做对不起陛下的事。”清妃将头重重地磕入地面,直到额头溢出了鲜红色的血啧。
“来人,将清妃囚入冷宫,永世不得出冷宫大门一步!”暴戾的帝王看了眼在场的三人,愤怒离去。
“...”
自那日后,余晨便在宫中暂时安顿了下来,一来他不放心大师兄,虽然是幼小版的,二来他还没找到回去的方法,何况他对这里也不熟悉,自然也就留了下来,至于那皇帝的条件,那是什么,能吃吗?
这天,他早早醒来,耳中便听见一阵阵的吵闹声,那声音带着嘤嘤弱弱的哭泣声。
余晨打开房门,才知道是一宫女哭泣,而冷宫周围飘起了无数的丧幡,他心中大惊之下,不禁猜测:难道是冷宫里的人出事了?
他随着师兄住在冷宫里,对于这个问题,倒不是很在意,住在哪里对于余晨来说,没什么区别,见那宫女哭的伤心,上前一步道:“出什么事了?”
“娘娘去了,清妃娘娘去了...”那宫女抹着泪珠,哽咽道。
许久,余晨才缓过神;去了?是死了的意思吗?又想起前两日还好好的人,就这么死了?
想那颜怀惜在宫中只有清妃一人可倚靠,如今清妃也去了,可想而知,颜怀惜定不好受。
他疾步赶往清妃的居室,来时,这里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宫女太监,而颜怀惜则是跪在床榻旁边,脸色发白,似随时会昏倒过去。余晨环顾四周,发现屋里只有一张简陋的床,显得很是寂寥。
“余辞,母妃死了。”颜怀惜往日清脆的声音已变得嘶哑不堪,他拉着余晨的衣袍:“是我害死的吗?”
“不是,清妃娘娘只是累了,选择了永远沉眠。”余晨蹲下.身,擦拭着颜怀惜眼角的泪。
清妃的死,在宫中并没有引起多大的轰动,反而平静的异常,或许这就是深宫的残忍。
余晨将清妃的尸体葬入皇宫百里之外的桃花源中,听师兄说,清妃喜欢桃花,因此他便想到了路径皇宫时,那有一片开得正好的桃花林。
至于皇帝的态度,他自知道清妃死后,依然过着寻欢作乐的日子,而颜怀惜看似也对他死了心。
酉时一刻,余晨带着颜怀惜逃离了皇宫,赶往战争境地,至于为何来此,是小颜怀惜的决定。
余晨御剑一路西下赶往汴州,路径时,他所看到的情景比想象的还要严重许多,战争的残酷殃及了许多无辜百姓,战火的侵蚀,早已磨掉了百姓们对皇权的敬畏,遂纷纷揭竿而起,起兵造反。
二人到达汴州时,已是子夜,余晨决定在离城的二里之外休息一夜,然后再送颜怀惜进城。
由于余晨是修炼人士,只需打坐即可,因此并没有完全进入睡眠,这些时间他的修炼已进入了炼气五层,马上就要筑基,这是个非常重要的环节,马虎不得。
次日,辰时。
颜怀惜醒来时,便见那人静坐于不远处,晨阳的折射下,那人的身形似乎越来越透明,仿佛随时会消失离去,小颜怀惜情不自禁地扑入余晨怀中,看见那人终于睁开了双眸,才舒了口气。虽然这人的眸中满是疏离,可他不管,他要他留下来。
“你会保护我的对吧?”他问。
“嗯,我会保护你。”知道师兄没安全感,余晨连忙安抚,小孩的心总是那么敏感。
“轰咚——”
突然的震动声,惊得二人起身寻找声音来源,余晨拉着颜怀惜循声望去,便见是两军对垒的局面,而南陵的汴州似乎即将被攻破,西陵的军队正在撞击着城门,在大力的撞击下,那城门不消片刻便会撞开。
“...”
汴州的主帅营中,充斥着一种微妙的气氛,压抑而又绝望。
军营上下皆是愁眉不展,只因汴州是南陵的咽喉地,若是被攻破,那么皇城被攻破之日也即将不远。
南陵帝王喜奢克扣军饷,并且从未关心过战报。之所以造成如今的局面,有很大一部分来自南帝,南帝宠奸灭忠早已不是什么秘密。皇家的那些事已被传遍了南陵帝国。
“将军,西陵已攻入了城下,我们是否撤退?”身着盔甲的中年男子忽然出声打破军营的沉默。
静默许久,有一道温柔如风的声音响起:“退?何为退?是想让本帅认输吗?”
整个营帐中噤若寒蝉,虽然将军一副斯文俊秀的模样,可谁人不知,这颜云衣是一个心狠手辣之辈,一月下来已连斩数名先锋。
随着气氛越来越沉重,众军士皆低头惶恐不语,他们脸色苍白如纸,细看之下可以看到身体有些微微颤抖。
“南帝将这千疮百孔的江山交予我守护,本帅为何去帮他守?”
随着颜云衣的声音,军士纷纷惶恐,这大逆不道的话,可谓是吓坏了众人。
突然一人“噗通”一声双膝跪地:“将军,百姓是无辜的,下官知道您痛恨南帝,可还有千千万万的众生,将军于心何忍?”
周围一片寂静,众人余光瞥向前方的统帅,脸色惊惧不安。
“我当然知道百姓是无辜的,就是知道我才没放弃,当你们想着要撤退的时候,本帅可有想过?那西陵国有神人相助,凡人哪里阻挡的了。”
话音刚落,账外忽然传来了通报声。
“将军,外有一男童自称是七皇子。”
那人的声音令颜云衣的眸中划过一丝惊讶,他站起身踱步到那人身前:“七皇子?他怎么来了?这离皇城好几百里,且全城封锁,他又是怎么进来的?”
“末将不知,七皇子身边还跟了一位少年,且御剑飞行。”
“莫不是天助南陵?去看看。”颜云衣微眯着眸子,起身走出了营帐。
“你怎地来了?”
“母妃已死,她让我给您带一句话,一切已注定。”即使颜云衣周身充满了杀伐之气,颜怀惜也丝毫不畏惧的看着眼前男人。
颜云衣紧蹙眉头,若是细看,就可发现他脸色渐渐发白。
他右手挥退周遭将士,蹲下.身道:“辛苦了...”正当颜云衣的手掌想安慰颜怀惜时,却被对方躲开。
“我有事想与你说。”孩童满脸严肃,显得有些滑稽。
“我听着。”颜云衣眸中带着丝丝温柔。
“我要你立刻叛变南陵帝王,起兵造反夺下皇位。”
颜怀惜大逆不道的话就是余晨也着实震惊,这个孩子只有九岁,可却想着的是推翻自己的父亲,这既荒唐,又有些悲凉。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颜云衣厉色斥道。余光轻睨了眼余晨,眸中满是警告。
“我当然知道,这也是母妃的心愿,你早已暗中操控军队,难道不就是等今天吗?如今天时地利,是你实现夙愿的好机会。”
两人的谈话,余晨听得云里雾里,这是合谋造反的节奏?而且结果简直出乎他的意料,那人竟然答应了颜怀惜的要求!难道这两人真的是亲生父子?!
想到这里的余晨,眼神徒然诡异了起来,他对比了下两人的眉眼,发现还真的挺像........
“哥哥,你会助我的对吗?”正在余晨神游天外之时,被颜怀惜唤回了神。
“助什么?”由于方才的走神,他完全没有听见后边二人说的什么。
“助我推翻南陵。”
“!!!”余晨脱口而出:“你真要造反?”
颜怀惜重重地点着头,面上露出一股不符合年龄的成熟。
“还请这位小先生助我南陵击退外敌,再助我二人夺下皇位。”颜云衣双手抱拳道。
“凡尘禁止使用术法。”余晨隐晦的拒绝。
“无碍,先生从旁指点即可,因那西陵带有异能人士,对方的阵法,已困扰我军多时,先生只需指挥分析阵法即可。”颜云衣郑重道。
余晨并未回答他的话,而是望着颜怀惜:“你想好了吗?这可是弑父之罪。”
颜怀惜犹记得母妃食毒后,断断续续的说:“怀惜,母妃不能在拖累你,这是母妃唯一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你定要求那位少年助云衣夺下帝位,待你长大为人后继承大统。”
“为王者,一定要利用自己所拥有的优势,这位小少年待你不一般,母妃看得出来,你一定懂得利用人心。”颜怀惜闭上了眼睛,片刻后坚定的睁开:“我想好了。”
余晨心中叹了一气,面上道:“我助你。”他温柔的话语,令颜怀惜双瞳一亮。
南年一九二契月未时六刻,西陵攻到了汴州城下,身后四十万大军气势如虹似可直破城门。
两军对垒,战鼓声响彻天地,战旗随着大风飘扬。
西陵本以为此次汴城唾手可得,没想局势忽然扭转过来,大军无论变幻何种阵势都被城墙上的那人化解,可谓是让人恨极。
那人迎风立在城门之上,手中挥舞着象牙旗,而西陵进攻的阵法,随着那人手中的旗帜变幻,被一一化解。
“他是谁?”立在城墙之下的西陵主帅阴沉着一张脸问道。
“回将军,他就是劫走七皇子,打伤军师的人。”
“众将听令,攻不下汴城以死谢罪!”西陵主帅手持银枪,厉色大喝。
余晨手中变幻的阵法,说来还要感谢慕月白,他看过的那个部署图,对汴城优势掌握的一清二楚,而这阵法也是从那注解上学来,古往今来,古人变幻阵型都是随着旗帜变幻出队形。
就在西陵军队变幻了阵型时,余晨手中的战旗也随之幻化,只见我方军队,复而为一,变幻万千,盾兵在前,步兵次之,队形为七,七队五车,七正七方。空隙随后方的兵士更换替补。(改编自百科)
同时此阵也阻止了西陵军队的进攻,让对方的大军无法前进动弹不得。
此次战役持续了两个多时辰,南陵大获全胜,自是士气大振。
南陵一九二契月中期,午时,司马云衣带领大军夺回失去城池。
契月一九二契月晚期,司马军队攻破西陵咽喉之地。
数周下来,南陵连破西陵数城,最让人恨的是,南陵似乎知道所有城的弱点,只稍用不到一日,便被攻破一城。
据史书记载,南陵绺帝在位期间,国破将亡,幸得一神秘公子出手挽回局面,帝君大喜,遂封公子为国师,神秘公子婉拒,帝为之可惜。
帝君在位期间,宠奸灭忠,铺张浪费,残暴不仁。被推翻帝位后,郁郁狂欢而死,享年四十。
夜晚子时,西陵国内。
这一个月来,余晨为了破解南陵的阵法,可谓是不眠不休,好不容易战争停下来回到南陵,以为终于可以休息了,没想却失眠了。
他漫无目的的胡乱走着,不知何时,来到一处陌生的宫殿,方圆一片漆黑,宫殿在月光的照耀下,更显清冷与诡秘。
“怀惜,你真不考虑一下吗?”
余晨正欲离开时,突然听见有人叫着大师兄的名字,离去的脚步停了下来,他隐去了身形,循声走去。
“父亲,我还是想离开皇宫。”
此时任何言语已不能表达余晨的震惊,大师兄口中的父亲竟然真的是颜云衣!!
怪不得皇帝恨不得想弄死,原来真.相在这里。
“你要去哪里?如今南陵国已尽在掌控中,为何要离开?”颜云衣审视着早熟的颜怀惜。
“没有为何,只有心中所向。”
“你母妃死前还说了什么,我想知道。”男人沉默半晌,终于开了口。
“你想要的母妃已经帮你拿回,何必知道她死前说了什么。”
余晨围着颜怀惜转了两圈,这么小就参加皇权争斗,难怪他人说皇家的孩子早熟,果然如此。
“他知道你母妃的计划吗?”颜云衣的话令余晨满脸茫然。他是谁?
颜怀惜抬首道:“他永远不会知道。”
“那我告诉他呢?”男人似乎在开着玩笑,唇角微扬。
“你可以试试。”颜怀惜不再看男人一眼,而是转身离去,那小小的背影却挺得笔直。
余晨跟着颜怀惜身后,来到了冷宫里。
“母妃,我做到了,可我很怕,怕他知道,他是唯一说过要保护我的人,怀惜舍不得伤害他,从小你就告诉过我,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现在我觉得这些不对,因为我不开心,母妃你被颜云衣利用时,是否心中也很难受,我想他也一样,如果知道我在欺骗他一定很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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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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