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红的凤袍摆在床上,璀璨华贵的新娘头冠和零零碎碎的发簪头饰放在梳妆台前铺成一片的时候极为炫目,各色价值连城的珠宝玉石的光泽散发着美丽的光彩,足以诱惑着任何一个闺中待嫁的女孩。
一个黑衣长裙的女子似笑非笑的坐在床边,发如云鬓、妖娆动人的身材和魅惑的气质,使她哪怕没有转过身被人看见正面,也能令别人遐想一定是个绝色的美女。
头上只簪了一枚简易的发钗的她仿佛无比喜爱的用手温柔的抚着,手指流连在大红喜袍上展翅的金色凤凰,黑衣长裙的女子一回过头,便望见倚在墙前抱臂看着她的男子。
宛若少女般年轻的成熟女子不过清秀佳人的脸上展颜一笑,顿时周围再耀眼华美的东西都压不住她刹那展现出的风华,区区喜袍上人为绣成的凤凰又怎及得上女子那种超乎皮相的惊艳之感。
有一种美自信而骄傲,有一种美是举手投足间的贵气天成,本就不是平凡之人,怎会因为平凡的容貌而成为这庸碌众生中的一员。
“无伤,我穿上会好看吗?”
面对着男子凝视在身上的视线,姣好线条的红唇轻启,语气甜蜜亲昵的女子愉悦的问道。就如同这世间每一个期待着准丈夫夸奖的未婚新娘,深褐色的眼中那浓浓的情意醉人,看到女子这样的神色,任谁都不会怀疑女子对玄衣男子的真心。
“玉罗刹,你穿上绝对比任何人都美,不过是一件普通的喜袍,你就算穿龙袍都一样美丽。”
倚在墙前的男子是同样颜色的黑袍玄衣,俊美妖异的男子勾唇温柔浅笑,狭长的凤眸中蕴蕴的雾色流动,然而这样给人真真假假扑朔迷离感觉的男子毫不吝啬的夸赞着女子,只是夸奖的用词不是一般的奇怪,但女子毫不在意的忽视掉了。
同样黑衣黑发的两人相视一笑,那几乎一样弧度一样真诚的温柔笑颜令人毛骨悚然,相似而微妙不同的气质加上男女别上的不同才模糊了两人的相似。
放下不知怎么出现的莫名其妙对话而产生的无奈,明明在外人才应该叫玉罗刹的玄衣男子竟对着一个女子喊出这样的称呼,他微微颦眉有些不解的开口说道。
“一定要用这种方法帮你安排身份吗,你到底怎么想的……成为教主夫人?”
真不是一般别扭的身份,灵魂本名叫玉无伤玄衣男子着实弄不懂了,他疑惑的看向还是将情绪藏的滴水不漏的女子。西方魔教是玉罗刹一手创建的,如今却因为他的存在霸占了这个位置就算了,可以本尊玉罗刹的高傲,哪怕成为了女子,又如何能心甘情愿顶着个教主夫人的名头,他觉得这是侮辱。
“你认为不好吗,无伤。”
黑衣长裙的妙曼女子优雅的起身,她漫不经心的像说着一件不关紧要的小事,之前配合着演戏的深情表情消失无踪,眼神玩味的来到玄衣男子的身前。一时忍不住又抬起了手上了男子的脸庞,用掌心仔细的感受着对方的身上偏低的温度,岁月仿佛在他身上停滞了,男子依旧是当年她在镜子中看到的模样。
“不好,你若是想要抢夺西方魔教我都不会意外,但你选择的身份实在是不着调了一点。”
毫不犹豫的否定了她的这个决定,玉无伤设身处地的以玉罗刹的经历来想,他觉得自己一定不会接受这样的身份,无关地位,无关过去,只是单纯的认为这个身份配不上她。
她是与自己同一层次同一境界的顶级强者,一场奇妙错位交叉的人生,使他们比谁都了解着彼此的过去,何必呢……
“身份?这种凡夫俗子人制定的东西,我为什么要在意,只是觉得很有趣罢了,曾经的教主变成教主夫人,一想到那群人会这样称呼我,呵呵”
女子完全不在意的轻笑令玉无伤认真的打量着她的神情,以此来确定她说的是实话,而知道劝不了她改变主意的玄衣男子有些头疼,难道他就要接受一个顶着他正室妻子身份的玉罗刹本尊吗,这可真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发觉女子的手开始不规矩的掐他的脸了,已经习惯的玄衣男子偏过头躲过她的手,女子柔软纤细的手从脸上滑落到了他的颈部。这只足以掐断他脖子的素手就这样在他敏感危险之处的摩擦,令他下意识的绷紧了身体,但玉无伤就这样平静的看着她,紧接着放松□体来并没有再躲开了,他声音略带苦恼的说道。
“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起,你也总是喜欢我的脸,你就这么怀念以前的身体吗?”
“怎么会,我是这种自恋的人吗。”
说着不是自恋的人还是不肯放手,很无辜的歪了歪头,黑衣长裙的女子冲他的灿烂一笑,对于向来防备心极重的玄衣男子能放任她的动作,修长优美但脆弱的颈部就这样暴露在她的攻击范围之内,这份难得的信任她还是满意的。
“对了,要阿雪来很正常,可你为什么要邀请叶孤城来?”
一想到那敢窥视他儿子的叶孤城,玉无伤的脸色就有点不好看,真是连抽筋扒皮然后藏起来挫骨扬灰的想法都有了。
该死的叶孤城,怎么不照着原著给他乖乖死在阿雪的剑下,该死的陈黎,要不是他拖住了自己,他会因为大意了没有亲自到场监视着那场谋反,而错过自己儿子的小动作吗,还有玉琉尘这个翅膀张硬了的家伙,竟然敢帮阿雪!
“我挺想看看那个中写到的白云城主,更何况是你儿子能为了他跟你翻脸的人……”
对于玉无伤被自己儿子拔剑威胁的事情,玉罗刹还是在心中偷笑的,这就是管的太多的父亲的下场,向来宠爱儿子的玉无伤捧着碎了一地的玻璃心回来后,那愤怒得想要掀桌的表情不是一般的新鲜有趣。
想到自己意思意思的要结婚了,心思流转诡秘的玉罗刹想到了之前打听到的事情,话语一转便不气的说了出来,而且是整个西方魔教内部声令禁言的特殊问题。
恐怕这世上也只有她能这么不怕惹怒罗刹教主的谈起此事,这无数教内高层心里挠痒痒般硬是为了小命给憋下去的事情,女子眼神哀怨得像是在质问有可能红杏出墙的未来丈夫。
“你看我们都有成亲了,听说望虚的主追了你二十多年,二十多年来什么时节的礼物都没有断过,你一点动心都没有吗,无伤?”
“玉罗刹,连你也八卦了,在现代社会你倒是把这些词汇学的很好嘛。”
他颇为无语的看着兴致来了的女子,嗤笑一声,仿佛在嘲笑陈黎的心思,被人这样缠着不放的追求着可不是一件光彩的事。轻挑的眼角更显狭长惑人,玉无伤笑容中透着渗人危险的说道,相信若不是说起这事的人是玉罗刹,这个人的一定会死的很惨。
“这本来便是他的痴心妄想,喜欢我的人多着呢,我为什么偏偏要对陈黎动心,就因为他这么多年来没有放弃?”
……
身着大红华贵的嫁衣,女子坐在梳妆台前由那些仆人打理着头上的饰物,施了薄粉画着妆的她好奇的看着镜子中非常陌生模样的自己,耳边上挂着几颗明亮圆润的东珠,现在就差戴上厚重的喜冠和喜帕了。
眼睛微微眯起,她挥手阻止了仆人要为自己戴上,仆人有些欲言欲止的退到了一旁,终究是要嫁给教主的女子,她想干什么又怎是她们能反对的。
“扑通。”
房间里除了还面含笑意的女子有恃无恐的坐着外,所有侯在旁边的仆人全部被人刀气入体的杀死了,刚刚还活着为新娘打扮的人就变成了满地的尸体,喜庆的房间里凭空浮现出一种不详的气息。一个灰袍的男子空着手从容的走进了这间装饰得大红的房间里,清隽俊秀的脸上不禁有些暗沉,他眼神冰冷彻骨的看着女子。
“你果然来了,望虚主陈黎。”
醒目的喜冠摆在桌子上,那是西方魔教拿出珍藏的顶级珠宝定做的,镶嵌在喜冠上面没有一个是凡品,披着一身特别刺眼、尤其是招某人恨的嫁衣的女子笑道。她在话语中的早已预料简直是挑明了自己知道关于他的事情,嘲笑着陈黎肯定会在这个时候来这里。
“他若是在乎你,我怎么没有看到他有派人来保护你。”
向来淡漠寡情的陈黎在面对情敌的时候可不会有任何怜悯,他不带感情的看着这个一点紧张都没有的嚣张女子,尖锐的指出了其中的事实,然而,唯有他自己知道看着这一幕时是多么的难过。
“他为什么要派人保护我?”
听到这句明显是故意想激怒自己的话,因为她的刻意掩藏武功,知道他误会自己的武力值,在陈黎眼中弱女子的玉罗刹戏谑的反问道。她在心里笑开了花,等得就是今天他的来到啊,若是陈黎不来,这事可就不好玩了。
“……”
虽然是趁玉罗刹这个时间段不会出现在这里,狐疑怎么没碰到玉罗刹的手下来保护女子,但陈黎也不可能因为这种事情而放过她,不论其中有没有什么值得探究的事,他只知道……他绝对不允许这个女子成为玉罗刹的妻子!
“陈黎,你会因为我是个手无缚**之力的弱女子而放过我吗,哪怕玉罗刹知道了后会更加讨厌你。”
“他是认真的……所以我必须杀了你。”
风马牛不相及的说了一句令人不着头脑的话,但那个‘他’是谁,在场的两个人都知道,心中一阵抽痛,陈黎看的出来……西方魔教是多么的重视这头一回的大喜事,玉罗刹又是多么心的准备着这场婚礼。正因为看得太清晰太理智,他无法欺骗自己这不过是一场无关紧要的事情,玉罗刹是不可能爱上别的女子。
万一是真的该怎么办,陈黎赌不起,也不敢赌,一旦输了就真的与玉罗刹彻底没了希望。没有武功又如何,容貌普通又如何,可这个女子是要成为罗刹教教主夫人,她就比这世间一切人都要威胁到自己。
“呵。”
挂起一抹温柔的笑容,今天便要成亲却遭人上门打算破坏的女子就这样看着灰袍男子,她一步步优雅上前走来,比身着嫁衣上绣有的凤凰还要傲慢肆狂三分,身上骤然释放出恐怖的威势。随着她的靠近,陈黎眼瞳一缩,不敢置信的发现对方的武学境界竟然在他之上,武林里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个人物!
知道想杀了女子是办不到了,陈黎立刻选择想要逃走,在内力上有差距没有关系,但若是在武学境界上出现差距,那便是无法逾越的等级限制,他本不可能独自赢得了她。
勉强抵抗了几十招,却敌不过早有准备的女子,灰袍男子眼前一黑,想走开却栽倒在充满馨香的女子怀里,在昏迷前耳边还残留着女子低低的笑语。
“陈黎,来了……何必要走呢。”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天妖破月扔的一颗地雷,以及冰焰幻尘第三次给本文丢了一颗地雷o谢谢!亲一口呦
啵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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