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有些紧张，不确定是该撒个谎还是告诉他事实。

    马尔斯又看了他一眼。

    威廉在心里叹了口气。“……送修了。”

    “原因？”

    “……昨天，和疑犯的车撞了一下。”

    “你没告诉我。”

    “不是很严重，我没受伤。”

    马尔斯表示怀疑。“损坏到什么程度？”

    “门……咳……被撞掉了……”

    突如其来的急刹车让威廉猛地前倾，坐直后脑子里一片晕眩。“你干什么！？”

    我想把你摁到座位上打屁股！黑发男人阴森森地想着，却还是按捺下冲动，重新踩下油门上路。“我担心你，威廉。”

    “……”

    “你确定自己没事？”

    “一会儿做完检查就知道了。”

    “……我在给你预约全身检查的时候，可没预料到这个。”

    而我早就预料到你会有多啰嗦，威廉在心里叹了口气。“紧张过度，马尔斯。”

    “我以为那是一个合格男友该做的表示？”

    威廉没有回应。马尔斯趁着红灯的时候侧头一望，捕捉到了一只通红的耳朵。

    ……

    整个检查冗长繁琐，马尔斯今天轮休，正好有足够的时间陪着威廉跑遍科室。

    收集好了血样，医生正询问他们要做哪些检查，“血常规、血脂、血糖……”他噼里啪啦报出一大堆专业术语，威廉决定还是让马尔斯来考虑这些。“……hcg指标*？”说到这里，医生抬头在他们俩中间看了看。（*hcg：血检怀孕）

    威廉一脸疑惑，马尔斯沉思了一会，点了下头。他居然忘了考虑这个可能。

    ……但病历单上写的是alpha？医生瞧了眼威廉，觉得这个是否有点多余。

    将填好的表格交给助理，医生转过头来通知他们，“结果出来还需要一段时间，你们是要等一等？”

    威廉马尔斯对视一眼，默契地摇头，他们家里还有个小魔王呢。

    马尔斯说：“明天我上班了过来取吧。”

    “没有问题。”

    马尔斯跟在威廉身后离开，眼睛紧紧盯住那被衣物包裹住的精瘦腰腹。

    近来体温的确有些高了，马尔斯思索着，食欲……威廉胃口一直很好，无从比较。六块腹肌也一点不少，只不过每晚睡得更早了。

    这么说起来，还真的有点像是……怀孕的特征？

    老天，刚才没做什么放射诊断吧？

    马尔斯的后背有点发凉。

    ……

    “hcg数值过高。”医生把化验单递给马尔斯，后者将其和尿检的对比了下，确认了心中的猜想。“恭喜你啊，准爸爸。另一位的身体非常健康，但是注意要多休息少劳累。”医生看了看马尔斯的表情，决定满足下自己的好奇心，“话说，我的确相当好奇一个alpha是怎么会……怀孕的。介意透露下吗？”

    “……我标记了他。”

    “你说的详细点我也不介意。”

    “他介意。”

    “好吧。”医生耸耸肩，“总之恭喜了，希望现在你脸上的表情说的是你很开心。”

    马尔斯扬了扬眉毛。“怎么？”

    “对比一般的准爸爸们，你的反应有点太冷淡了。”

    马尔斯不知道该说什么，怀孕了就是怀孕了，他应该有什么表示？不过他倒是有点担心威廉的反应，不知道当年他一个人是怎么处理这个的。

    “环境可以改变基因缺陷，你知道？”那医生盯了他半天，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

    “停止，扮演我的心理医生。”马尔斯勾起嘴角，似笑非笑，铁灰色的眼瞳中闪过一丝冷芒。

    医生摊了摊手，“的确，这些一向是你的专长。”

    “我有病人在等着，先走了。”马尔斯扬了扬手中的报告单，“多谢。”

    “记得预约孕检。”医生在后面提醒道。

    ……

    马尔斯慢悠悠地走在廊道里，脑海里回想着威廉下腹部的那道伤疤。alpha的超强愈合力起了不小的帮助，现在那里只留下一道不仔细看根本发觉不出的浅白色印记。

    刚看到的时候，他觉得自己胸腔仿佛被狠狠撞击了一下，难言的感情瞬间淹没了他。马尔斯不知道那些是什么情绪，唯一明白的，就是他不希望威廉的身体上再留下同样的疤痕。

    他的威廉，他的alpha，他的结合对象，他的……爱人……

    是他的，那具身体上不该因为别的任何缘由留下一丁点痕迹，更不该为了不需要的东西承受那些折磨。

    他不喜欢威廉的孕吐和疲乏，非常不，马尔斯觉得这都快造成他的心绞痛了。如果有哪个不长眼的罪犯折腾得威廉不能休息，马尔斯很乐意瞒着对方私下效劳，几颗子弹或者几个拳头就能把问题解决，但是现在……

    留还是不留并不是他来决定。

    马尔斯停住脚步，决定还是现在打电话告诉威廉，留下也好，不留也好，他现在的身体不适合出外勤。

    按下通话键后对面很快传来了声音，“我是威廉。什么事？”

    马尔斯：“我拿到了报告。”

    威廉：“嗯，结果是什么？”

    马尔斯：“你怀孕了。”

    威廉：“……”

    他一定是觉得我在开玩笑，马尔斯想着，决定要表述下自己的严肃。“我很认真。”他强调。

    “我知道。”威廉的声音听上去有点疲惫，“我猜到了。那次发情期……你咳……没带套……”

    “唔，对不起。”马尔斯摸摸鼻子，难得产生了心虚的感觉。久别重逢的第一次发情期，不要说理智，他的大脑都被信息素冲不见了，谁还记得带没带套。

    “算了。”过去了的事情威廉不想追究，他自己也忘了吃药。alpha怀孕相当的不容易，威廉本以为威尔就是个意外，谁能想到这事会再次发生？

    “所以……”马尔斯正想问问对方的打算，却从电话另一头听见了一声「莱昂警监」，“你有事？那我们回家再谈？”

    “不，你等一下。”威廉的声音从电话端口消失，马尔斯靠着墙壁低头等着，就在地板快被他瞪出一个窟窿的时候，耳边的手机里又传出了威廉的嗓音，“抱歉，有个报告要批下去。我们刚才说到哪里？”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

    “留下？或者不留？发情期刚过去一个多月，现在预约手术不是问题，如果你不想——”

    “闭嘴，蠢货！”威廉狠狠地打断了他。

    “……”为什么要骂我？马尔斯映照在窗上的镜像无比的无辜。

    威廉那边也安静了会儿，就在马尔斯正要开口打破沉默的时候，电话那边又传来了声响，“我要留下。”

    “什么？！”

    马尔斯太过惊讶的回应让威廉气笑了。“你一定要表现得这么愚蠢？我说，我要把孩子生下来。”

    一句“为什么”脱口而出，马尔斯甚至都没时间纠结又被骂的事实。

    好想打他……威廉翻了个白眼。“反正不是为了你。”

    “哦。”

    哦什么哦！平时不是很话唠吗！威廉又想砸手机了。“我要回去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