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出更好的方法来，眼前这个女人羸弱得像是一只猫，这只猫哪怕是牢牢地抓在手里里，都怕被他掐死。

    卫一梨不住地惨叫，“肚子很痛……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涌出来似的……你……你帮帮我……”

    镜邪意识到虫子在涌动，眉头拧起，“现在你给我听好了，不要让你身体里的虫子跑出来，给我死死地压制住它，哪怕会很痛苦。

    她的神智变得越来越不清楚，她甚至抓住镜邪的手，一口咬在他手掌上，缠羽头痛不已，“我说，你就任她这么咬着你的手？”

    镜邪冷静地说，“让她咬好了，只要她不做乱。”

    卫一梨勉强撑开眼皮，死死盯着他，“镜邪……我在哪里看过你，我一定是在哪里看过你的。”

    缠羽也跟着皱起了眉头，“她在说什么东西，该不会是神经错乱了吧！”

    卫一梨看着他，那一眼，甚为冷厉，“你是不是曾经剜过我的心？”

    他答地干脆，“是！”

    卫一梨一字一顿地说，“我的名字叫宗曳，是不是？”

    “是！”

    第三十二章 大结局

    她以为他会撒谎，可是他没有。

    前世今生的记忆都交汇起来，连成了错乱的一条线，在这条线上，她和镜邪纠缠在一起，好像谁也逃避不了谁。

    从最开始，他剜了她的心，再到后来因为蛊虫，他和她强行牵扯在一起，就好像冥冥之中早已注定，她无论如何都逃不开他的手掌心。

    她最终苦笑着说，“我都想起来了。”

    镜邪神色隐晦不明，“既然都想起来了，那就好好想想接下来要怎么做。”

    她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定，目色坚决，“其实没必要借助其他人，单凭我一个人就可以帮你。”

    镜邪眉心突兀一跳，似乎能明白她的意思，“你要怎么帮我，还是凭借你一个人。”

    宗曳说道，“我知道，虫子都种在了我的心脏里，把我的心脏挖出来破开，就可以抓到那只虫子，从而你控制了那个虫子，你就可以通过它咬出一个缺口，破洞而出。”

    镜邪侧目望她，眸中好像多出了前所未有的情愫，“那你呢？”

    她郑重地说道，“我要选择活在梦中，死在梦中。”

    镜邪沉吟片刻，才说道，“你要选择留在梦境中的话，即使你被挖去了心脏，你也可以活下去。”

    “是。”

    可她不会告诉他，她想留在梦境中，是为了弥补一个人，她欠了他太多，而且更重要的是，她要和楼九重战斗。

    镜邪可以出去，但是她不可以，楼九重费尽心思都要把他阻拦下来，为了他相安无事，成功逃出幻境中，她终将会选择埋葬自己。

    就这样罢了。

    “现在，就把我的心脏破开，快一点，如果楼九重察觉到这一点的话，绝对会赶来阻止你，到时候你想逃都逃不掉了。”

    她忍不住催促道，“快一点，再快一点。”

    “那你忍着一点。”

    镜邪扶住她的肩膀，尖锐的指尖刺入了她的心口，再一点点地渐入她的心脏里。

    她瞬间发出凄厉的痛吟。

    埋藏在心口的虫子被刺激到了，纷纷涌出来，那些虫子涌过了所有的地方，整个世界都开始异动。

    站在虫子的中间，楼九重抬头看着上空。

    心中猛然一沉，到底是迟了一步。

    头顶渗落天光，将他通身笼罩起来，他在那些亮光的尽头，呢喃了一句，“我走了。”

    她的意识越来越恍惚，却下意识跟着点了点头。

    她因为陷入昏厥，不知道的是，镜邪临走之前，大手一挥，竟将她一起揽住。

    天光散去后，他终于回到了现世中。

    怀中的女子不生不死，没有半点生气。

    他的眼前，那块镜池的镜面出现了丝丝缕缕的缝隙，那些缝隙里仿佛还能透出梦中人绝望的呻吟。

    他颤手摸着她的脸，仿佛觉得自己是失去了，又仿佛觉得自己是得到了什么。

    他就这么将她拥抱着，一天一夜，直到身体越来越凉。

    他知道以前姬潭夕掌控着百鬼潭，走过百鬼潭，便等同于重入了轮回。

    他抱着怀中女子，一步步接近那个邪恶与神圣并称的百鬼潭。

    脚下都是灰烬，他觉察不到痛，他明明没有知觉，可还是恍然觉得心中有什么缺了一块，但到底是缺了什么，他又毫不自知。

    百鬼潭里的百鬼撕咬着他们，给他们暴戾的惩罚，杀戮，和血痕。

    然而，这就是姬潭夕以前生活的地方，原来是这么荒凉和可怕，怨不得他会对轮回之境，心生渴望。

    走过恶鬼们的喧嚣，他在一扇门前，驻足。

    他此时很清醒，他知道，一旦入了轮回之境，就无回头路可走了。

    可是，不入轮回之境，他眼前这女子就会死。

    入了轮回之境，假使运气好，那还尚存一丝生机。

    他的手往前伸了一寸，左右迟疑。

    但最终，看到她面无血色的脸，他的手就全部伸到了前面。

    轮回之境被打开了，一阵黑暗将他淹没。

    他看不见周围，视线越来越模糊，终于陷入了昏睡中。

    前一刻，他还在想他凭什么要怎么做，可是所有的疑惑，都没有他心中那抹悸动来得重要。

    若干年了，她一直就那样陪伴着他，不曾离开半步。

    时而明媚一笑，时而俏皮，时而也会痴傻地质问她。

    百般姿态，终是她一个人。

    不过那些都不重要了，镜池里还困着姬潭夕和楼九重，但镜池之上已经出现了缝隙，总有一天姬潭夕会走出来。

    而他今日选择和她被困在轮回之境中，算是自甘堕落。

    他不禁抬头看着天，新一轮的幻境又开始了，这一次轮回之境中，又会滋生出怎样的罪恶。

    他还会和那女人相遇，相知吗？

    他知道一定会的。

    他身体里住着她的羁绊，生生世世，不熄不灭。

    只要这羁绊不断，他就会再次走进她，而她也会下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