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道:“他与许多人的生死都有关系。和奚,那人非中原人士,不是我们国家的人,先帝还在位时,那人应该就以邻国间谍的身份混进了这个国家,江湖朝廷都被他弄乱了。若金钩门的灭门也与他逃不开干系的话,那么,当初与金钩门做最后一笔交易的便不是天一阁,而是他。”
花和奚拧眉思索良久,却依旧想不通,只道:“你说得没错,将我从阎罗殿拉回来的不是阁主,真正与你们金钩门交易的也不是天一阁。”
沈姜见他依旧不愿透露那背后之人的身份,只是问了一句:“他要先帝遗诏作何用?”
花和奚恹恹地道:“不知道。沈姜,在你没有证据证明他便是害死和裳的人之前,我不会出卖一个对我有救命之恩的人,所以,你也甭想从我嘴里套出什么话来!”
沈姜笑了笑:“我不问他了——你恨万阁主么?”
花和奚声音一冷,不耐烦地道:“你怎么那么多问题,烦不烦!”
避免沈姜再逮着他问东问西,花和奚一路飞奔,沿途惊着了许多村人。
而他静下心来思考沈姜的话后,后背惊出了一身冷汗。回屋并未见到秦雨,他不由暗自嘀咕了一声:“臭丫头跑哪儿去了?”
秦雨正从王凌燕那边出来,回来见花和奚抱臂立在门前,原本欢欢喜喜的脸上立时变得格外小心又谨慎。
“尊者。”
花和奚向她勾了勾手指,从面具后轻飘飘地吐出两个字:“进来。”
秦雨乖乖跟了进去,花和奚背对着她摘了面具,不冷不热地问了一句:“你每回见了我便是这副奴颜屈膝的模样,我会吃了你么?”
秦雨低声道:“尊者高高在上,属下理应以尊者为尊,一切听从尊者的吩咐。”
花和奚转身微微弯了弯腰,将脑袋探到她面前,用着命令的口吻说道:“那么,你笑一个我看看。”
“啊?”
“啊什么啊?我之前可是看你笑得很开心呢!快笑!”
秦雨却是欲哭无泪,低垂着脑袋,声如蚊蝇:“尊者,属下笑不出来。”
花和奚的手却突然探到她腰间,轻轻挠了挠,板着脸道:“在别人面前会笑,在我面前就笑不出来了?”
秦雨被他闹得浑身颤抖,想笑却又不敢笑,只能憋得面颊通红。最后,终是忍不住发出一连串的笑声,笑得眼角都是泪花。
花和奚真不知她是在笑,还是在哭,只觉兴味索然,便收了手。
他透过窗子看着外边灯火通明的村庄,听着远近的嬉闹说笑声,又想起母亲在世时的时光。虽是过得艰辛,却也并不觉得苦。
沈姜问他是否恨万秋全,他当然恨。
从前恨,如今更恨。
被救他一命的那人送进天一阁后,万秋全亲自教导他武术,对他又严厉又宽容。他不理解万秋全对待自己矛盾的态度,可是,待他武艺渐成之后,万秋全却逼着他去杀人。
“你以为你进的是什么地方?这里是培养杀手的地方,只有踩着他人的尸骨,才能活下来。你若要活着,要替死去的母亲讨回公道,就得杀人。”
万秋全一次次威胁恐吓他,他最终还是在求生意识的支配下,杀了人。
而且,他还得救出世上唯一的妹妹。
对万秋全,他又惧又恨。却在一次次忤逆了万秋全之后,他都得到了宽恕。
从此,他似乎摸准了万秋全不敢拿自己怎样的心思,做事愈发没有章法。
得知他的生父竟然是万秋全,他只觉自己被人当傻瓜一样耍了。
所谓父亲,他并不稀罕。
花景生也好,万秋全也好,他们给他的只有压迫、伤害和屈辱。
是万秋全的懦弱和花景生的无情,害死了温顺柔弱的母亲,害他失去了这个世间唯一的一份温暖。
但是,这么多年来,他也渴望身边有人陪啊!
“小雨,找祁堂主借几坛酒来,我们喝酒!”
“尊者,您又要喝酒?”
“不是我一个人喝,你要陪我喝!”
“是。”
☆、花烛之夜别样风景
沈眉南将头上的斗篷帽檐拉得极低,几乎遮住了她的整张脸。
在漆黑冰冷的夜里,她走到崎岖冷清的小路上,听着耳边不断充斥着的鞭炮锣鼓声,她感觉自己的心又冷又痛,竟是流了满脸的泪。
越接近那座灯火通明的村子,她的心越冷。
她摸了摸怀里厚实的红布包,嘴角慢慢勾起了一抹冷笑。
村口,守夜的人一边喝着酒,一边聊着喜宴上的事,两人正聊得起劲,见远处走来一重人影,立马警觉了起来。
待沈眉南走近,两人便将沈眉南拦在了外边,问道:“来做什么的?”
沈眉南递出怀里的红布包,低着头,道:“我是来送礼的。请二位英雄将这份礼送到新娘子手中,请一定要亲手交到新娘子手中。”
“你是新娘子的什么人?”
沈眉南擦了擦眼泪,悲悲戚戚地道:“一个朋友。”
“报上名字,我们好去通报,也能请你进去喝杯喜酒啊!”
沈眉南连连退却,悔恨不已:“我不进去喝喜酒了!我从前做了许多对不起新娘子的事,她一定不想见我。你们将东西交到她手上就好了,小女子在此先谢过你们了。”
沈眉南说着便要跪下,两人忙道:“姑娘别这样!我们一定替你送到!”
沈眉南千恩万谢,在村口张望了好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王凌燕平生未受过这般罪,被来来回回折腾了许久,总算是耳根子清静了。
秦雨在新房内陪她坐了一会儿,因受不了外头的诱惑,又撇下王凌燕与众人嬉闹去了。
王凌燕顶着盖头枯坐了良久,因想到沈姜回来后,还得闹洞房,又是一阵沮丧懊恼。
她闷得慌,索性自己揭了盖头,去听见窗棂被敲打了两下。王凌燕立即走了过去,开了窗。
窗外,一名祁门人士将一团红布包递到她面前,道:“王姑娘,您的一位朋友方才送来的喜礼。”
王凌燕迟疑地接过:“谁送来的?”
那人道:“她不肯说出名字,说是从前做了许多对不起您的事,您打开看看就该知道了,我得赶紧溜了。”
王凌燕走到桌边坐下,红布包里是一本蓝色的册子,上边一个红色的“密”字仿佛一种警示,令王凌燕有些忐忑,又有些好奇。
她虽没有沈姜满腹经纶才华,却也识得字,一页页翻看下来,她的眼中已不平静,整个身子都有些发抖。
似乎是再也看不下去,她猛地合上了册子,抱着头,喃喃自语:“假的吧?怎么可能会是真的?沈砚要杀祁兴又怎么可能是为了这样的秘密?他若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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