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强装的镇静溃不成军，眉间泣不成声。

    “……”

    “好……”那人张嘴，发出沙哑的声音。

    初一那天，谷里热闹极了。

    眉间站在镜子前，看着清箬为眉繁砂挽发，看着眉繁砂换上了一袭大红的袍子，连遮眼的白纱也换成了红色。

    眉间拿起木匣子里的发钗，亲自为眉繁砂戴上。

    他亲了亲眉繁砂的唇，十分欣喜：“哥哥，你真好看。”

    眉繁砂微微垂了头，似是有些羞涩。

    清箬扶着眉繁砂一路走到裂空谷大殿，眉间走在眉繁砂身前，牵着他的手，踏进大殿。

    大殿里聚起了许多人，不少是裂空谷的长老，见到眉间和眉繁砂齐齐行礼。

    眉间颔首，牵紧了手里的人。

    二人皆是身量不凡，一袭华袍，站在一起，分外赏心悦目。

    眉间小心扶着眉繁砂跨过门槛，带着他走到大殿中央。

    他低下头靠在眉繁砂耳边道：“我们要成亲了呢。”

    眉繁砂温顺的被他拢住双手，微微侧头，形成了一个温暖的姿势。

    他轻轻吻在眉间脸颊，很轻很轻。眉间愣了那幺一瞬，而后紧紧握住他的手，太过激动，连手都是颤抖的。

    以后眉繁砂如何报复，如何恨他，于他，都已没有关系。

    这个轻吻，已经足够他回忆生生世世，他在心里不停地唤着“哥哥”，面上只是显得欣喜。他牵着眉繁砂的手，站在眉家先祖的画像前，骄傲的像个孩子。

    “我现在是眉家人了。”他想。

    这次的礼数并没有那幺繁琐，眉间只是和眉繁砂跪拜了先祖画像便是礼成。

    拜完之后，眉繁砂被清箬扶下去休息。眉间宴请裂空谷众人，听着众人的祝福，高兴时，敬来的酒一杯不落的全部饮下。

    醉意朦胧时，眼光扫到角落的畏缩的月白，那双如星子般的眼睛带着惶恐看过来时，一切都变成灰白。

    梦，醒了。

    第二十三章 贪欢

    他猛然放下酒杯，向月白走去。

    月白见他走过来，惧怕的往后缩了缩身子，捂起眼睛，不停后退，直到抵上墙角，惧怕的抬头。

    大殿安静下来，众人看着谷主一步步走向角落的少年，见到那双眼睛，不少人惊讶的说不出话。

    那双眼像极了曾经的少谷主眉繁砂。

    眉间掐住月白的下巴，将那双眼暴露在目光中，开口道：“这双眼，也该还回来了吧。”

    月白下巴被掐的很疼，他挣了挣，发现无法挣脱，豁出去一般道：“你以为我想要吗！折磨他的是你们，我不过是你们消遣的玩物，可你们一个个都要推在我身上！”

    说着，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

    眉间无法反驳。

    他顿了那幺一会，而后放开月白，大步走出大殿。

    天暗下来时，他才回到房间。

    轻声推开房门，眉间穿着那身红色的锦袍，沉沉的望着垂落的红色床帐。

    掀开那片沉红，柔柔的烛光照进来，投在眉繁砂的脸上。

    眉繁砂一身红衣还未脱去，正躺在榻上。他走到眉繁砂身前，触到那片绣着金丝凤鸟的衣袍，神思有了片刻清明。

    眉繁砂醒了，他安静的躺着，清晰地感觉到眉间解开他的衣带，一点点脱下他的衣服。

    屋子里燃了暖炉，但还是冷。裸露在外的肌肤被激起细小的疙瘩，眉繁砂伸手，抱住了眉间的脖子。

    这给了眉间鼓励。

    眉间低头，吻了吻眉繁砂的唇，一面吸吮噬咬，一面解开那片大红的衣袍。

    眉繁砂在眉间身下展开身子，完全的将自己露在眉间眼前。

    红色的锦被，雪一样的身子，放在一起，是极为艳色的情景。

    眉间从床头暗屉里拿出药脂，挖了一些细细的抹在眉繁砂身下。

    他们之间的情事，很少有这一步骤。

    眉间总是不管不顾的将人压倒，扩张放松他很少会为眉繁砂做。

    他嫌脏。

    可现在他的心里燃了一团火，将身体烧的通红，连呼出的气息都是炙热的。

    他想问他，疼吗？

    想问他，舒服吗？

    想问他，你还愿意留下来吗？

    ……

    他不敢出声，只用手指细心地扩张着，不时俯身亲吻着眉繁砂的唇角。

    眉繁砂似乎很享受眉间为他做这样的事，不时低低呻吟着。

    二人终于亲密贴合时，眉间感受着眉繁砂体内的柔软温热，慢慢的抽送起来。

    这是他的爱人，要在一起一辈子的那种。

    他想。

    内心被充满的感觉让他几乎要涌出泪来。

    不由抱得更紧，将口中的唇瓣含的更狠，动作猛烈时，眉繁砂会被逼出细碎的呻吟——欢愉的，难耐的，压抑的。

    两人很久没有进行这般契合畅快的情事，眉繁砂比以往更为主动了些，他甚至迎合着眉间的撞击，被顶弄到敏感处还会发出纵情的长叹。

    “哥哥，哥哥……”

    到达顶峰那一刻，眉间吻上眉繁砂遮眼的红纱。

    “我爱你。”他道。

    他二人的花烛夜，眉间压着哥哥怎幺也要不够，他一遍遍的告诉哥哥，他爱他，一遍遍的吻上眉繁砂遮眼的红纱，一遍遍的抱紧他。

    第二天，他早早起来，候在床边，仔仔细细打量着眉繁砂。

    依旧是俊秀的面容，眼上的红纱不知何时被扯掉了，露出一双空洞的疮疤。

    眉间盯着这双空洞，长久的静默着。

    过了一阵，眉繁砂醒了，身子动了动，摩挲着要坐起来。眉间急忙伸手扶着他，将人抱在怀里。

    “哥哥昨晚漂亮极了。”他亲上眉繁砂的眉心，勾舌轻轻一舔，随即放开。

    眉繁砂靠在眉间怀里歇了一会，便起来由清箬伺候清洗。眉间道：“我给哥哥挽发吧。”

    说着，挑起眉繁砂的长发仔细的束起来，末了，拿出袖中藏了许久的簪子，戴在眉繁砂发间。

    那簪子是古玉制成，甚为难得，颜色是罕见的墨色，通体透彻，还能看见里面流淌的纹路，戴在眉繁砂头上更显素璞。

    他抱着眉繁砂温存了会，便前往大殿。临走前抓着眉繁砂的手不舍得放开，眉繁砂任他握着，不发一语。

    最后，眉间自己松开了。

    他没看到眉繁砂在他转身那一刻低垂的头颅。

    也没看到，眉繁砂说那句——

    永别。

    第二十四章 繁砂恨（结局·上）

    正月里，裂空谷还算清闲，眉间坐在书房审阅各部各司送来的账目。

    书房还是三百年前的布局，仔细些还可以看到眉间少时的刻字。

    手不由抚上桌角隐秘的地方，慢慢摩挲，将那一行字在心里翻来覆去的滚过几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