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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武功卓绝,轻功更是好到扛着人也能踏雪无痕,此时却重得像沙袋,更糟的是手脚毫不规矩。他的嘴唇和灼热的呼吸在自己耳边脖颈挨挨擦擦,一只手则紧紧箍在腰上。
短短几百米的路,走得戚红尘气急败坏头顶冒烟。好容易到了铜钱收拾出来的那间房,他如释重负,想把人用力掼在床上拔腿就走。奈何身上这人难缠得像扭股糖成精,他这一甩反而连自己也折进去了,两人一起重重掼了上去。
一枚弯月悬在窗棂上,戚红尘被扭股糖成精的文大侠手脚并用固定在床上,长叹一声。他侧头看过去,文道一面上因为酒意而沾染的醉红的褪去大半,只剩眉心那一点朱砂。月光在他眼睫上打下羽毛一样的投影,看起来格外安静。安静到,戚红尘听到自己忽然加快的心跳。
什么叫记吃不记打?就是明明晓得这张脸是自己被骗的重要诱因,还是会诚实地为他而心跳。戚红尘忽然想起白云寨劫后余生,二人在山洞重逢,被他从背后环抱,那一刻是心安。这个人能叫自己心跳,也能叫自己心安,然后他干脆一刀划过这颗听话的心,叫伤口痛到如今。
戚红尘伸手轻轻抚过文道一脸上的轮廓,倦怠到懒得反抗,干脆也合上了眼。他这一日又是动怒,又是动欲,刚刚又很是费了一番体力,方一闭上眼就睡了个人事不省。
听着怀中人呼吸渐渐平稳,原先醉得七荤八素,揩遍油水的文大侠睁开眼来,眼中一片清明,哪里有半分醉意。他仿着戚红尘方才的样子,轻轻抚平他眉间的皱痕,落上一个慎重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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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红尘很久没睡过一个好觉了。时而被欲念拖入幻境,时而重温得知真相的惊痛,还曾梦到他同文道一在一处,而师父师姐同一些面目模糊的正经门派举着剑来清理门户。这一晚他却觉得被一种熟悉的皂角与檀香相混的干净气味包裹,黑甜无梦,直睡到天亮。
睁开眼来太阳已经照到身上,戚红尘揉着眼懵懵然坐起身来,一时间辨不出是真是幻,正在恍惚,忽然有人推开门来,一下子就把他拉进了现实。
文道一换了身衣服,芙蓉院使唤的小厮一水儿穿得都是这样式的粗布衫,穿在他身上看起来平白涨了几分身价。他拿托盘托着几样面点,并米粥小菜,将东西放在床前矮几上,又去打水。一打眼望去,这人看起来清爽利索,自己倒裹着被子形容凌乱,真不知道昨夜里喝多了撒风的是谁。
那理应当宿醉头痛的人在面盆里摆干净一个帕子,在床边坐下,轻递到戚红尘手中。戚红尘僵坐在床上,不知作何反应。却听他温柔道:“还是陈老板想让我帮您擦?”
戚红尘连忙接过来胡乱在脸上抹了抹,看着文道一拿过一个茶叶蛋开始剥,尝试着开口:“呃……文公子,您怎么这副打扮?”
文道一抬眼看了看他,嘴角不动声色地弯了一弯:“在下昨夜酒醉无状,衣服也抵不了几文钱,还得靠侍奉陈老板挣一日五个子儿,慢慢把债抵上。”
戚红尘伸手拿过粥碗,用喝酒的架势扬脖端起来,拿碗底挡住对面那人灼灼地视线。他本以为骗回去是一个报复的高招,眼下却颇尝到一番作茧自缚的苦楚。作为与“文公子”素昧平生的“陈老板”,他连生气都师出无名。早知今日,还不如昨日直接与这混账打个你死我活,也胜过眼前憋着一口浊气咬牙把戏往下唱强些。
偏生这在他心中掀起万丈波澜的人俨然已经接受了“卖身还钱”的现状,接过他喝空的粥碗,递过剥干净的茶叶蛋来:“慢点吃,别噎着了。”
戚红尘有心想用蛋在文道一脸上砸出个坑来,终究还是没下得了手,疲软地接过蛋,小口咀嚼,嚼着嚼着后知后觉地想起一个大问题来——这房间看着挺陌生啊……这压根也不是自己的房间啊……他披了件衣服迅速跳下床往窗边走去,看到了人群瞬间作鸟兽散的奇景。戚红尘慢慢把嘴里咂不出味儿来的蛋咽下去,觉得很想哭。废那么大劲把这人弄回房有什么用!清誉还不是荡然无存!
戚红尘自在那里纠结欲死,怜怜却哪管他许多。她坐在厅中一面闲嗑着瓜子,一面遥遥看戏,对昨晚上自己神来一笔的决断十分满意。这新招来的小厮实在好用,为了让戚红尘那懒包多睡几个时辰,自觉自动把自己交代下去的活全揽了去,干得又快又好,得力得很。
怜怜想了一想,指挥丫鬟叫账房来,小楷一勾,先将灵芝的身价涨了一涨,又把文道一五个子儿的工钱改做三个子儿,左右管着饭饿他不死,就当给自家那不成器的门面老板报仇了。哪里晓得,他恨不得亲自帮这赖账的还钱,早些将此人打发得远远的。
文道一并不晓得怜怜做了什么手脚,他倒希望这笔债永远还不清,好在债主身边永远呆下去。他像昔日里处理江湖中大事一样处理戚红尘的日常起居,可说是细致妥帖算无遗策。
戚红尘这只温水里的青蛙一开始还勉力挣一挣,煮着煮着就习惯了这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待遇。他本就是芙蓉院门面上的老板,有文道一代劳后越发懒了。怜怜见他烂泥糊不上墙,遇事干脆直接跳过了他。文道一领着一日三文钱,连院子里大茶壶都不如的工钱,实际上竟干着半个老板的活,院里诸人都尊称他一句“文大管家”。
春日初霁,气候和暖。卸下职务的大闲人“陈老板”懒洋洋瘫在亭子里晒暖,将几个美人儿指使得团团转,一个端茶倒水,一个弄琴唱曲儿,一个素手纤纤,替他锤着一条腿。
铜钱捏着鸡毛信一溜小跑过来,看这架势便晓得文大管家不在,否则陈老板哪敢这样摆谱。说来也怪,文大管家那样相貌堂堂有本事的一个人,也不知哪里想不开,非赖在妓院里不走。他打个躬:“老板,有您信。”
戚红尘掀起眼皮,拿下巴指使敲腿的美人儿将信拿过来。信封上端丽小楷,看着像哪家闺秀似的,拆开来却是金锦虞。言辞虽然酸了些,倒很恳切。说对红尘姐姐十分想念,自己到底是待嫁女儿身,若是跑到院子里,他爹不打断他的腿言有斐也不会放过他。故趁着春朗气清,想约着戚红尘踏春相叙。
戚红尘与金锦虞一见如故,倒也真是有些想念他。加上这些日子活在文道一阴影之中,早憋了一肚子怨气无从抒发,当下便提起笔来,同金锦虞约了相见之期,着铜钱送信去。
***
怜怜与文道一厅内议事出来,一眼望见戚红尘金鞍白马,春衫翩翩地要出门去。不等文道一说话,怜怜先遥遥地招招手,将人吆喝过来:“放着生意不管,打扮得人模狗样的,干什么去?”
戚红尘不情不愿地勒马站定,他是生怕姓文的冤孽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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