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墨。」浑身颤抖,却是兴奋至极的震栗,黑擎虽自大霸道,但非眼盲驽钝之辈,什么东西要,什么东西不要,他总是极端忠于自己的欲望。
墨北根本不想理会,但帝王却不肯放过,捏痛了受创甚深的右腕,蛮横的将自己拉入怀中。
「滚开!」鼻翼间充斥着混杂浊乱的脂粉气,知他之前定跟数女交媾取乐,墨北更是反胃,偏偏黑擎铁臂不动如山,闻着那气味恶心,一阵酸腐,不客气地呕上龙袍一身秽物。
「你…」从无人胆大包天敢在他身上放肆,黑擎一时也愣住了,更别提还是被自己的嫔妃拒绝到吐,他回神正要发作,却听韩墨北冷冷讽道:「贱妾低微,不适沾染尊贵龙体,请回吧皇上。」他从架上取布擦去自己嘴边酸水,却对皇帝满身污秽视若无睹。
自小便是天之骄子,黑擎何时受过这种待遇,不禁怒上心头,讥诮说道:「你还知自称是贱妾,怎不知妾的本分就是伺候丈夫,朕今日有空有闲,就再教导你一回!」说罢,自去龙袍,粗暴的将墨北甩至床上,大掌一撕,两人便裸裎相见。
双手无力,双脚且遭金绳束缚,如何能反抗黑擎,罢了,不过任他蹂躏一晚,墨北撇开脸,不抗不迎。
不愿再陷于爱恨纠葛,不自不由,他的爱曾毫无保留,却爱得心碎,他的恨也曾翻天滔海,却恨得心悴,如今不论是爱与恨,他都不想要了。
12
「该死!」失控将枕头扯破,老旧潮湿的棉絮飞舞不起,可怜地团团散落床间,他不该在乎什么的!管墨北意愿为何,只要自己想要便成,可天杀的他就是该死的在乎!
他从不讳言自己重欲,但多年来床上纵有佳人无数,却无一是强来的,她们就算矫情,手脚小有抗拒,心都是欢喜甘愿。可如今他怎么自欺欺人,都晓得此非欲拒还迎,这是拒绝,非常彻底而明确的拒绝,虽肢体不能反抗,但每吋肌肤传递出来的讯息…都是抗拒。
恼极的坐起,看着桌前微小的烛光,身后伊人的呼吸声从头至尾都是平稳淡然,自己的粗喘却重如野兽,黑擎登时泛起异样的感受。
最早的墨墨是什么样?他娶他入门的时候是什么心思?新婚燕尔的时候是如何相处的?开始疏离是何时的事?是如何忘记还有个韩墨北?重新想起又是为了什么?
千头万绪、百感交集,聪明如黑擎一时也厘不清,只知一件事,就是床上这个人儿再度成功挑起他最深沉的渴望,占据他全部的注意力。
「朕走,但还会再来。」拉起那条干扁厚重的锦被掩住韩墨北身躯,黑擎套回脏污皇袍,如来时无声离去。
在锦被上身时,墨北就已睁眼,昏暗中仍清楚瞧见黑皇线条刚劲的红铜色背肌上,几爪掐红的激情痕迹,又听他如是说道,心里亦是别有无奈。
「泪湿罗巾梦不成,夜深前殿按歌声。红颜未老恩先断,斜倚熏笼坐到明。」朝着君王离去的方向,墨北低吟又道:「深宫闺怨,去者已矣。削发还情,无怨身轻。」
想着明日再处理后院的余烬,墨北好梦一沉,睡得安稳。
那晚后黑皇每隔二三日便会驾临桂木院,频率之高跃居全后宫之冠,只是他来得晚,走时更晚,虽不曾停留整宿,但已引得西苑轩然震动,嫔妃们纷纷透过小太监秘密打听这韩御妻是使了什么手段,自己也好效法一番。
「这儿环境不好,朕说了好几次应当要换个处所了。」缺角的椅子、摇晃的桌子、有冷风灌入的残墙破砖,还有…会下雨的屋顶…黑擎不晓得他在坚持什么。
「我也说了好几次,不换。」人家当黑皇是宝,他当黑皇是草,晾着尊贵的帝君在那喝凉水,自个儿忙着敲敲打打,连瞅他一眼也省略。
「那朕让人搬些象样的家具过来。」改弦易策。
「不需要。」不领情。
「韩墨北!」你就非拒绝得这么不留情面不可吗!
墨北一叹,抬起头认真说道:「你堂堂一国之君,何必软下身段讨好我,我同你说真心的,你去找别人吧,她们肯定比我识相许多,你不肯放我出宫便罢,要囚禁我一辈子我也认了,但何苦在这里受我的气。」黑皇的东西已经物归原位了,还想折腾什么。
「朕要能不理你,早就去迷楼快活了,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朕不会放你出宫的,你若敢擅自脱逃,朕不仅将你的女婢处以极刑,还立刻发兵剿了碧城,一人不留,你明白朕说到做到的!」金缠丝绳没有因为对他的在乎而卸下,反而又增了一条,就怕这重重枷锁禁锢不住他飞翔自由的天性,还非歹再补上恶狠狠的威胁才足以安心。
「我知道。」淡淡响应,墨北低头继续木工,过去的灵巧手艺不再,挫刀抖着要耗上一下午的时间才能磨滑一根小木棒,他却耐性十足的慢慢琢磨。
「生气了?」黑擎从身后抱搂住墨北,轻声问道。
「没有。」他是皇帝,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只有龙颜盛怒的份,谁敢对他生气。
透析人心一向是黑擎最拿手的,纵横官场数十年的老狐狸都逃不出他的五指金山,成他儡偶、受他操弄,澄明如镜的韩墨北又怎能在他面前隐藏心思。
这该是很大的优势,黑擎却一点得意不来,只因他看出墨北确实无情,既没有嫔妃心中的爱恋幽怨,也没有宫妾眼中的崇拜期待,他看着自己的目光就好象过去十多年的纠缠都只是一场遥远而遗忘的过去,毫无留恋…
黑擎有些慌,过去他总以为自己想要时可随时寻回,所以舍得轻易,舍得理所当然,如今有意拾回,才发现不仅是自己丢了墨北,墨北也丢弃了自己…绝然地、没有回头余地的。
「朕不会道歉。」一掌扶住他颤抖的右腕,干哑的嗓音,意有所指很多事情。
「没关系。」短短三字,深函远意,隐隐抽痛某人心脏。
13
御书房内,积叠的奏折一排排堆满整张平桌,黑擎右手捻来一本,批阅时间约一二分钟,左手便送了出去,一目十行、过目不忘,世人总以为黑擎同他父皇一样纵情声色、庸碌放荡,却没细想过若是如此,新帝登基一年,玄武国积弊多年的杂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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