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鞠武所说,自己和弟弟都是鞠武所救,那为什么自己在田府住了那么久还安然无恙,为什么田光要寻找自己失踪的弟弟?
她什么也不知道。
“是你!”朱家一句话让众人的视线从莫离身上转移到他伸出的手指,又顺着那个方向看向鞠武,“当年在凭澜楼,与我和微凉对决的,还有把柱子砍断的,就是他!”
莫离亦看向鞠武,“琅琊?你不是说,是你在海难中救的我吗?也是你将璇玑筑送至易城好生保管…”
“救?!”朱家挡在她身前,激动地说,“当时是发生了海难不错,可是若不是他与我们夫妇厮杀,也不会使得剑气弄断了凭澜楼底楼一根支撑的柱子,否则楼根本不会倒塌!你和你弟弟在楼顶,是绝对安全的!”
“朱家,怎么又是你!”鞠武喝道,“我只是想接走莫离,我不想她再被你们这些人伤害而已!是你们先动的手!”
鞠武睁着猩红的双眼,紧瞪着莫离,“是我命俞婉清让你忘却那些伤心事,是我一直护着璇玑筑,是我一直保护着你,不然凭你做的早够‘刃’杀一百回了!”
“你住口!”莫离近乎咆哮着,不假思索地从盖聂手中的剑鞘里抽出龙渊,在众人惊愕的神情中,以极快的速度刺向鞠武。
那把剑刺进了鞠武的胸口,只是莫离竟以不可思议的眼神,从剑上缓缓上移,终于对上鞠武眼里的杀意。
他一直站在那支最大的蜡烛旁,烛台盛满了血色的泪,而在已经燃了一大半的蜡烛的顶上,逐渐露出了一点青铜的色泽。
那是——剑!
莫离眼见着那把剑逼近自己,居然下意识般地举起龙渊格挡。她明显地感受到来自鞠武手中之剑的力量,仅仅挡了一招,整个人便要震飞出去。幸运的是,她后退不过几步,盖聂便已一手将她接住,一手夺过龙渊,向前狠狠一击。
鞠武躲过盖聂那一剑后,从上衣中缓缓掏出一面令牌,利落地甩在地上。盖聂亦是此时才把目光落在那剑上,他一眼便能认出来,那是“曜”。
曜剑原本就是鞠承宇赐予景家,如今在鞠武手上到算是物归原主,能与一把剑的两位剑主都交过手,并且此时可能还要与它的第三任剑主对决,盖聂觉得也是一种缘分了。
“你们人多势众,我知道今日必有一死,只是临死前,惟有一愿。”鞠武微笑说道。
“我知道。”盖聂歪着头,一副不在乎的模样,“与我对决。”
“嗯,让他们都走。”鞠武扫了一眼房间,大概是看到外头一众人等的尸体,目光才略有停滞。
“‘刃’的令牌。”盖聂盯着地面上那块刚刚救了鞠武一命的物什,又将眼睛转到鞠武身上,那意思不言自明。
“刃”只听令牌号令,而代表“刃”的至高无上权力的令牌,一直由历任主上贴身保管,并指定继承人亲自传授。即,拥有这块小小的牌子的人,就是“刃”的下一任主上。哪怕他前一个时辰还是“刃”的仇人。
鞠武把令牌踢到最右角的一个青铜托盘下面,那支蜡烛最为特别,其他的巨型蜡烛底座的托盘已经盈满烛泪,惟有那一支,现在才开始融化。
“那托盘中盛了些腐蚀金玉器物的溶液,就是你之前在泰山见的,融了麟虹的那种。希望在令牌融化前,可以结束这场战斗。”鞠武说完,举起了剑。
没有令牌的号令,即便他们都活着出去了,即便走到天涯海角,都会遭到“刃”的报复。
“不行!”莫离喊道。她刚刚在几乎被逼疯的情况下出剑,还有些自以为是的以为鞠武不会对自己下手,至少在那一瞬间不会反应。但是很明显,在这种鱼死网破的境地,他已然不会顾忌什么。更何况朱家和微凉也是高手,他们二人与鞠武对决都是一番恶斗,天知道这个在自己面前扮演文弱书生的人其实拥有怎样可怕的武功。
盖聂转过身,轻轻地把她的小脑袋抵在自己胸口,“这件事必须由我来做,我说了,一定会亲手杀了‘刃’的主上。你难道要我这个剑神剑圣言而无信吗?”
说罢,他向面前的朋友递了一个眼神,他们也自然明白,走过去把边哭边喊的莫离拉走。
“相信阿聂!”荆轲扶着她的肩膀,小声说道。他看着所有人都退到了外头的
在温暖的烛室中,只剩下了两个人,两把剑。
莫离倚在紧闭的大门上,双手贴着冰凉的石板,一直是木然的表情。直到有冷汗从她额上渗下,她才蠕动着嘴唇,自颤抖的唇齿间说出几个字:
“我好像要生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会写打斗场面,下面两章描写就随便看看就好。。。
☆、死生
刀剑碰撞之声仍旧,像这几百年的动乱,剑客惊心动魄,旁观者提心吊胆。
莫离倚在门上,屋里什么动静都听得清清楚楚,身子甚至都能随着里头的剑气震动。其他人自觉地背过身去,荆轲和朱家站在那些男子身后,亦是背着莫离她们,监督着眼前的陌生男子。傲尘半跪在她身侧,现在只能凭借这两个生过孩子的女人,依照经验来使这个孩子平安降临。
“你听着,现在咱们要往边上挪一挪,小心里头的剑势过强而误伤到你。”傲尘握紧莫离的手,将她扶起来,两个人小心翼翼地挪到边墙。莫离双腿分开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地缓慢呼吸。傲尘则有挪到她的身前,把莫离的手搁在自己肩上作为支撑。
莫离隐约记得,她当年生高儿的时候,在寝殿柔软的床榻上,后背靠着真丝软枕,鲜花和熏香的味道充斥鼻息,两个经过层层选拔的稳婆在自己弓起的双腿下忙碌,无数的宫女也在紧张地忙碌着,用小跑的动作在屋子里进进出出,也不知道她们是忙些什么。
前所未有的疼痛撕扯着自己的下半身,连每一根毫毛都是处于紧绷的状态,她一直是闭着眼睛的,大概是以为如此就可以逃避为人母亲必会经历的残酷的考验。
更不知道这种以任何语言辞藻都无法描绘的痛持续了多久,每次以为快结束的时候,那个调皮的小家伙就像是刻意存了坏心似的,给母亲一个美好的错觉,然后以下一轮更为剧烈的挣扎,来作为新生的标志。
“这都过了两刻钟了吧,怎么还没结束?”荆轲戳了戳朱家,小声问道。
朱家按着他的脑袋,其实还是难掩他自己的紧张,“女人生孩子都慢,当初微凉生鸢儿的时候,足足生了大半天呢!可把我吓坏了,只以为出了什么事,那稳婆出来还说,以前她还见过生了整整两天的。”
荆轲估计他又要喋喋不休地说下去,连忙打断:“我说的是阿聂那里,可别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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