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原本在他身边的人也察觉到山神的不快，纷纷离去了。这时一个少女不小心巍了脚，跌进布鲁都的怀里，布鲁都体贴地扶起她，扭头一看，那坐在上头的神明已经没了踪影。

    布鲁都就扔下了她们找神明去了，他在山里呼唤：“神明啊，篝火还在燃烧，酒也还没喝完，你就要离开了么？”

    布鲁都呼唤了许久，始终不见山神出来，他便假意要回去说：“既然神明不肯出来，那末我就回去继续同少女们跳舞，和她们嬉戏罢。”

    猎人说了这话之后，苏伊拉山的神明果真现身了，他挡住了布鲁都的去路，声音都变了：“大胆的布鲁都，你大可去跟那些少女们同乐，以后你上山来，我就不让你猎到一只动物，你种的地也结不出果子。”

    布鲁都就说：“敬爱的山神，我又做错了什么么？我只不过是同那些少女跳舞，就像你以前和她们嬉乐那样，这不是很平常的事情么？”

    山神就支支吾吾起来，布鲁都看他说不出话，便要下山去了。山神就抱住他，说：“布鲁都，你是个铁石心肠的人。你惹我生气，不说甜蜜的话哄我，还要去和少女们玩乐。”

    布鲁都就去摘下山神的面具，见他眼睛红了，便也不舍得再欺负他了：“风流的神明啊，你见了漂亮的人，就要与他行乐，你不知道这事只有相爱的人能做么？你令这么多人伤心生气，你今日的苦，便是许多爱慕你的人心里尝过的苦。”说完这话，布鲁都就掂起脚来，去亲那红润的唇。

    苏伊拉山的神明活了几百年，从未尝过这样的滋味。他觉得心里苦涩又甜蜜，对眼前的少年又爱又恨，只是他一同他温柔地亲嘴，那个苦就慢慢褪去了，好像有蜜糖从他的心里头涌了出来。他就抱着布鲁都，和他亲嘴，还把舌头伸进他的嘴里。亲了之后，神明自言自语地说：“狠心的布鲁都，你一次次拒绝我，对我那样坏，我的心里为何都是你呢？”

    布鲁都便笑了，就看他拿出了一个项链。那是用细绳系的，吊着一个小小的鹿角，鹿角上雕刻着精致的花纹。他就将项链戴在神明的脖子上，山神看见了猎人两手的细小伤痕，本来觉得高兴，这会儿又难过了，他执起布鲁都的双手说：“愚蠢的布鲁都，你看你做了什么呢？我有数不尽的首饰，哪里缺这个东西呢。”

    布鲁都便说：“早知道你不想要，那就脱下来还给我罢。”

    山神说：“大胆的布鲁都，这可是献给神明的祭品，你居然胆敢要回去，是要去送给那美丽的姑娘么？你若这么做了，我就让你以后都猎不到东西，你的地里都长不出果子。”

    山神和猎户（四）

    布鲁都带着山神回到部落里，大伙儿见到苏伊拉的神明回来，都安下心来。少女们看见年轻的猎人，都想再和他一起跳舞，布鲁都却说：“今夜恐怕不成了。”一些爱慕布鲁都的少女不肯死心，布鲁都却又说：“今后恐怕也不成了。”

    然后她们就看见布鲁都走到篝火的高台上，英俊的勇士高声地吟咏道：“美丽的神明啊，袮的双眼是璀璨的星辰，指引迷途中的旅人；袮的歌声让夜莺都收敛了歌喉，抚慰了伤心人的内心；袮的光辉照耀这迷人的苏伊拉山，请允许我成为你足下的花朵，让我为你而盛开，等着你将我采撷罢。”那是流传在苏伊拉的古老情诗，他们对自己的情人咏唱着它，将深爱之人比作苏伊拉山的神明。

    布鲁都咏唱它的时候，部落里的男男女女也跟着一起唱了起来，少女们将头花献给自己喜欢的人，老夫老妻也拥抱着彼此，他们就牵着大伙儿的手一起跳舞。布鲁都不知什么时候也来到山神的面前，他向尊贵的神明发出了邀请：“今夜最美丽的神明啊，你愿意和我一起同乐么？”

    山神说：“你赤诚地邀请我，那我就成全你一次罢。”他就将手放到布鲁都的手里，大家都在欢乐之中，山神和猎户站在一起也就不怎么稀奇了。篝火熊熊地燃烧着，像是恋人的心那样火热，山神的双眼从未离开过身边的青年人，他察觉自己的心口“咕咚咕咚”地跳动着，当他们的手一分开，他的心就空了，再一次贴上时，又被迅速地灌满。地上有许多醉倒的人，年轻人一个个手挽着手去了林子里，山神和猎人也悄悄地不见了踪影。

    山林里有许多夜里发光的虫子和植物，天上的星子熠熠生辉，他们拿下了彼此脸上的面具，在月光下都看清了对方的样子。他们亲了一阵嘴，都享受着这甜蜜的时刻。吻毕，苏伊拉的神明说：“狡猾的猎人，你在你的嘴上抹了蜜糖么？”猎人问：“为什么这么说呢？”山神又啄了他的嘴一下，同他鼻尖贴着鼻尖：“你真是个狡猾的人类。你总知道我爱听什么，便尽说些我喜欢听的，你还在你嘴上抹了蜜，想我一直亲你的嘴。”

    布鲁都说：“难伺候的神明，那你是想我去跟别人说好听的，去亲其他人的嘴么？”善妒的神明说：“大胆的布鲁都，若你这么做了——”狡猾的猎人就接着他的话说：“我就让你猎不到一只动物，连你的地里都长不出果子——易怒的神明啊，那你告诉我，我要做什么才能得到你的宽恕呢？”

    “……”山神便看着他许久，一副又爱又恨的样子。最后，他小声说：“那你再亲一亲我。”

    布鲁都就同山神温柔地亲嘴，用手摸彼此的身体。等到他们身子都热了，布鲁都躺在山神的身下，他的脸此刻是嫣红的，湿润的嘴也有点肿，他压在柔软的草地上，萤火在他们的身边飞舞。他们拥抱着亲吻，将身上的累赘一件一件脱去了。这个身躯已经发育成熟了，那胸膛健壮硬阔，却还留有几分少年的柔软，神明的手从那一起一伏的胸肌滑到腰腹，来到了下头那茂盛的丛林。那里的器物栖息着，份量不小，但还是娇嫩的颜色。布鲁都见他一直看着，就说：“我有的你不也有么？为什么一直看呢？”

    山神就去亲他，温存地说：“这怎么一样呢，我看你那里长得漂亮，就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心爱的布鲁都，你老实告诉我，你没和人亲热过么？”布鲁都居然难得羞红了脸，说：“你当我和你一样风流么？还是你嫌我经验不够么？”

    苏伊拉的山神第一次见到布鲁都害羞，稀奇之余，又觉得高兴，心里倒是想：“以前我从来不在意身下的人是不是处子，那为什么知道布鲁都身子纯洁，我会这么欢喜呢？”想到这里，却又不免紧张起来，害怕自己鲁莽冲撞，对待布鲁都就更加温柔了。他一遍遍地亲着这年轻的身躯，一直揉摸布鲁都的身子，还像幼童喝奶一样吮咬那暗粉的乳尖，一直到把它们都吸得像唇瓣那样肿才放开来。山神也将自己的衣袍褪去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