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晨“嗯”了“嗯”声，他已经到了有一会儿了，青年却毫无察觉。青年立即恢复成平日里安静的模样，但葛晨清楚，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青年，不可能再心无波澜的养病。就是一根刺，卡在喉咙里，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难受至极。

    两人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葛晨盯着青年，突如其来的问道：“小叶，你觉得我和昇佲，有可能吗？”

    青年温温地笑了笑，“老葛，当然是可能的。罗医生那么爱你，他现在去国外替我找治疗的办法，也是因为你的关系。”

    葛晨说，“可在之前，我对他只有恐惧。”

    青年伸手贴上葛晨的手背，“有些事情的初衷，可能不是你想象的原因。你和罗医生之前的事情，你觉得可怕，可那都是他想要和你在一起的表现。”

    “是吗？”

    青年露出当然的神情，“很多时候，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葛晨点点头，反贴上青年的手，“是吧，我们总是当局者迷。就像韩先生对你，小叶，我看得出他真的是很在乎你。作为一个旁观者，我看着都难受。你不知道他，他第一天看到你活着的时候，那样大哭。”

    “小叶，你清楚韩先生的性格，所以你应该更清楚他怎么会那样。

    “小叶，我知道你很爱韩先生，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想和韩先生在一起吗？”

    “小叶……”

    葛晨说的深切，他不知道他所说的每一个字，对青年都是宛如刀割的伤痛。

    “我求你，别说了，我求求你。”青年突地激动地捂住耳朵，身体微弱的打起颤，“老葛，我不想听，你别说了，别说了……”

    根本招架不住，韩翊待青年的每一分好，都能在青年心里无限扩大。何必提醒，青年受不住。

    “小叶，”看着青年这副神情，葛晨顿时慌了神，他想不到青年反应是这般剧烈，他赶紧说道：“好，我不说，我……”

    愧疚的楞杵着，许久，葛晨看到青年都在低着头，闷不作声，好像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青年的嘴角泛白，眼里的泪光朦胧。

    时间不知不觉到了中午，葛晨看了眼时间，离韩翊过来给青年用药，还不到一个小时。上一次喂药的场景，葛晨虽没能在病房里看到，但他在门外听到了青年嘶哑的祈求声。无助，又是泣不成声。

    此刻，再加上青年像是游离的状态，葛晨越发担心。不过两人的事情，终究只有两人能够解决。

    陪着等着，心也在熬着。

    病房静悄悄的，葛晨能听到手表指针每走一格，发出的机械声。他在数时间，果然在四十几分钟之后，一个脚步声慢慢逼近，韩翊打开了病房门。

    葛晨立即站了起来，朝韩翊客气的硬挤出一个微笑。韩翊手里端着药碗，示意他离开。葛晨看了看深褐色的药碗，又看了看青年一副依然迷蒙的模样，忧心忡忡的走了。

    韩翊很快地将药碗轻放在床头柜上，从病房里侧反锁了门。他昨晚窝在他居住的地方，喝的酩酊大醉。

    瘫倒在地上，看似酒醉，脑袋里的想法却更加清晰。他从来都不会让，他也不打算学会这种美好品质。

    韩翊一屁股坐在病床上，伸手摸向他想念的人。对方先是迷糊，而后好像才回过神来，想到面前的他是谁。

    像是被他的举动吓了一大跳，青年猛然往后退缩。

    青年往后退多远，韩翊靠近多远。如同幻影般的贴着，不留一丝余地。韩翊的手，始终抚摸着青年，沿着眉眼到脖颈。

    青年被逼迫的无处可逃，撑着身体，努力保持正常的语气，“请你出去，对着一个快要死的人，你觉得你这样正常吗？”

    韩翊扬着嘴，只难看地笑了笑。他整个人翻到床上，用另一只手抵住青年的后脑勺，他倾身吻了上去。

    不知是谁的体温太炙热，唇瓣紧紧相绕时，有一团火能燃烧掉韩翊所有的思绪。青年被他吻得呼吸急促，嘴角发痛。

    “放开我，你放开我。”青年的双手在抵着他，拼命挣扎。一吻结束，青年反手给了他一巴掌。

    响彻的声音，忽地打破了原本的宁静。

    这次韩翊并没有如过往，青年想象的暴怒。又亲了亲青年嘴角，韩翊跳下了床，将青年一把抱起，抱到几步远的沙发上。

    青年慌张的问：“你要做什么？”

    韩翊在青年对面坐下，淡淡的开口，“我想和你好好地说说话。”

    口气的平静，好像他们是一对老友，分开许久后，来一次温馨的重逢。青年干着喉咙，狠着心，“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你为什么还不走，为什么还要来找我，我不想见你。”

    韩翊说：“那就随便聊聊。你一直要我走，就因为你不想在我面前死？”

    被戳中心思，青年脸色一顿，眨了眨眼睛，他咬着牙狠狠地说了几个字，“因为我也恨你，韩翊，我也恨你。”

    “是吗？”韩翊自嘲的笑了，“原来你恨我。”

    “是，”青年回的肯定，“所以你走吧。”

    话语刚结束，青年感觉到韩翊拉起他的手，将他的手抵在一个冰凉的木柄上。意识到手下的东西是什么，青年吓得使劲缩回手，却毫无办法。

    韩翊的手压着他的手，死死压着。

    韩翊总让他迷惑，低低沉沉的声音贴着他的耳边响起，“我只能在你身边，其它地方我去不了。你要是真想赶我走，就送我一程吧。”

    ☆、第四十六章

    “韩翊……”

    “韩翊……”

    磨人的，是这没法说清楚，又看不到方向的长情。

    青年倒吸了一口气，这人总在拿他无法抗拒的在乎，来逼迫他。他挣扎了几下，韩翊的手摆脱不了，他却更能清晰地感知到手下那东西的凉意。

    仿佛能穿透皮肤，一直渗进骨头里。

    韩翊就是一剂毒药，流淌在身体里，越是清除越是融密。

    韩翊的另一只手，优雅的贴上他的眼睛，一遍又一遍，像是不经意地掠去他隐忍的眼泪，如此自然。

    “韩翊，你到底要将我逼到什么份上，你还要我怎么样？”青年颤抖着嘴唇。

    韩翊干笑笑，答非所问，“叶洛安，你觉得你还能活多久。”

    青年微微张口，“没多久。”

    韩翊轻咽了咽喉，抬起身子，脸颊半贴着青年，“是啊，你可能活不了多久。可我，我还会一直活着，没有你，我活着。你就那么随意地，把我推给别人，不管我爱不爱，愿不愿意。你说，是谁在逼谁呢？”

    青年心头一震，硬是死死忍住一股股漫上心尖的剧痛，说的话语平稳，“既然知道我会死，你现在这些做法又有什么意思？”

    韩翊的目光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