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鱼却道:“可我也见识过你受伤!”
此话一出,相秋愣住了。又一个人影砸在了车壁上,马车强烈地晃动了一下,她才回过神。她掰开他的手,再一次向他微笑,之后毫不犹豫地拉开车门冲了出去,末了还不忘把车门给带过去掩上,只是并没关严。
杜荔阳透过那未关严实的门缝看出去,刀光剑影,血啸苍天,瞬间有人倒下马去。不管是弃疾的护卫,还是卫溪的护卫,他们始终都守护着她所在的马车,不让那群蒙面之人靠近分毫。有人倒下了,立马又有人冲上去。
而在这一群黑压压的男子中间,一个淡紫色的身影如秋日原野上开出的第一朵紫罗兰,虽不炫目,却自成一种倔强的美。
乔鱼见着那时而晃动在车门缝里的紫衣女子,终于忍不住也打算冲出去。杜荔阳赶忙伸手抓住他:“你做什么?你又不会武功!”
乔鱼急道:“对方人多,再这样下去,我们的人会死得更多。”
“那你想怎样?”
“我去驾车,冲出去。”
对方少说也有三百号人,而他们,只有三十个!荒郊野外,人迹罕至,即使发求救信号,等援兵赶到时,他们恐怕都死了。
怎么办?
似乎乔鱼的主意听上去还算可行,便放了他任由他去了。
乔鱼钻出车箱,拾起马鞭,发狠似的向马背上抽去。马儿扬起前蹄向天长啸一声,便飞速驰骋起来。
“上车!”乔鱼大喊一声,伸出一只手去。
相秋闻言,一边打斗,一边转头看去,只见一只有力的手正向她伸来。来不及多想,两三剑杀死了正与自己缠斗的蒙面者,伸手去与乔鱼的手紧紧相握,乔鱼用力一拽,相秋飞身上了车。马车庞大,速度又极快,挡在前面的蒙面骑者不自觉就被这来势汹汹的马车逼到了道旁。马车总算冲出包围圈。
“追!”正在与护卫们打斗的蒙面者中,有一个向马车逃去的方向示意。众蒙面者闻言,除了还在与护卫们痴斗的蒙面,其余的蜂拥地向马车追去。
乔鱼不断地挥动马鞭,马儿蹄下生风,一路急驰。却不料,那群蒙面骑者中也有跑得快的,不一会儿便有一名蒙面者与乔鱼并肩而骑。乔鱼见状,干脆一鞭子朝那蒙面者送去,却没想到,那蒙面者身手灵敏,一弯腰躲了过去。可就在他弯腰的一刹那,手中那把沾了血的剑朝乔鱼掷来。蒙面想的就是先杀了驾车者。
那柄剑刺破冬天难得的烈日,直直朝乔鱼飞来,速度太快,他都还没反应过来,只愣愣地看着那剑向自己飞来。
“小心!”
剑刺破血肉,发出闷响。被刺中的,却并非乔鱼,而是突然扑进他怀里的相秋,她的背后,此时已长出了一把剑,那剑虽极为普通,却锋利无比。
“相秋!”乔鱼大喊一声。两人随着惯性摔下马车去。
没有了驾者,而马车却仍旧在飞奔着,杜荔阳与侍女越在车内东颠西撞,满车滚来滚去。一个蒙面者飞身而来,拉住缰绳,喝停了惊马。杜荔阳和侍女越向后一仰,马车总算停了下来。而透过门缝一看,驾车的已不是乔鱼,而是一个蒙面劫匪。
又有人冲了上来,与马车周围的蒙面者打斗起来。杜荔阳知道,是那所剩无几的护卫们。
这场斗争持续了许久,直到马车四壁都浸满了鲜红的血水。渐渐的,再也没有人影从车窗上、门缝里倒下,外头的所有声音终于归于平静。
战斗结束。
杜荔阳从门缝里看见,前方仿佛只剩下了那群蒙面劫匪。他们的人呢?难道……
只听外头传来劫匪的对话:
“护卫跑了一个。”
“无妨,主人只要那个女人,驾上马车走就是。”
“那一男一女呢?”
杜荔阳知道说的是相秋和乔鱼。
“去,杀了他们!”
杜荔阳一惊,拉开车门大喊一声:“慢着!”
众蒙面者讶然,纷纷朝她望来。
“放了他们,否则……”说时迟那时快,正在大家没反应过来时,她一把抽出了坐在驾者位置上的蒙面者的剑,架在了自己的脖颈上,“你们不是要我么?若不放了他们,我当场自尽!”
“夫人!”侍女越擒着泪,生怕她真的割下去。
不远处马背上的一个蒙面者道:“好,放了他们,你,乖乖和我们走。”
“还有她,也放了。”杜荔阳指着侍女越。
“不!我不会走的,夫人,我死要要和你死在一起。”侍女越坚决道。
“越!”杜荔阳呵斥道,“你跟着我做什么?你不回郧城?你不要你父母了?你出来了这么久,不去和他们报平安了么?”
侍女越听着这话甚为奇怪,因为她早已没了父母。忽然她似乎明白了什么,道:“夫人!你……”
“你什么你!赶紧走!”
侍女越不舍地跳下马车,那群蒙面也并没拦阻,任由她跑到乔鱼那里去了。
“现在你可以放下剑了!”那蒙面者对杜荔阳道。
杜荔阳把剑往马车外一扔,自己又钻进车厢,关上了车门。
不一会儿,马车动起来,杜荔阳差一点就摔在了车壁上。
马车跑得奇快,里面的人被粗暴的颠来倒去,一点也不像先前她自己人驾车那般温和。
杜荔阳拉开车窗,把头伸出去,向车后看去。
不远处,乔鱼抱着相秋坐在地上,侍女越在一旁大哭着。就在他们刚刚看风景的官道上,沿路都横七竖八地躺了许多人,地上到处都是血水在流淌,那些人早已不能动弹,他们都是曾经一路守护她的人,当然,还有许多蒙面者的尸体,看来他们也没落着好。杜荔阳愤恨地看着这一切。太阳光太过强烈,蒸腾起血水成雾,刺得她的眼睛疼痛不已。
忽然,一把利剑悬到了她的面门上。杜荔阳收回目光,只见一个蒙面者持剑相向。
“进去!”蒙面者喝道。
杜荔阳盯着他,眼眶红如血染。此刻,她已忘记什么叫害怕,只冷着声,怒着目,问了句:“你们是谁?”
那蒙面者压根不理他,手里的剑又向她面门上近了两分:“进去!”
杜荔阳哼了一声,关上车窗。
只听窗外有人道:“你的剑小心些,主人有命,这女人要活着带回去。”
主人?是谁?他们不像一般的劫匪。
☆、竟然是他
侍女越一直哭,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相秋背后中剑,听着哭声不耐烦道:“好啦,别哭了,赶紧给我处理伤口,好上路搬救兵。”她脸色苍白,额间冒汗,声音微弱。说完,就吃力地从自己的怀里摸出个小瓶子来,“给,这是止血药,帮我撒在伤口上。”
侍女越接过瓶子,心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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