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百合纹样的银刀。虽然精美而纤细,但太多人忘了它原本是用来切割肉体。
江斐遵守淑女的礼节,戴上了蕾丝掐花长手套,将面具挡在脸上,便匆匆提起裙摆前去赴会。
宴会中人来人往,他一眼便看到了人群中央最耀眼的恋人,刚要向卡莱尔走去,便怔在原地——
王太子自然挽着太子妃,她有温柔的栗色鬈发,和他站在一起风雨同舟,一样端庄而般配。
江斐眼见恋人与别人说笑,自嘲地笑了声。
他有心跳舞,却忘了心早已被剜出。
江斐缓步取了杯香槟,遥遥祝祷人类的王子一切安好。
他不能这样自私,香槟杯壁的水雾转瞬会化,何况自己不堪的牵挂。
卡莱尔没有看到他,江斐竟有些释然,转身欲离开,却忽然被人一把握住了手腕——
“看来你就是传说中迷人的新宠了。”几名笑容轻浮的男子舔了舔唇角围上来,江斐下意识想要拗断对方的腕子,但忽然记起这样会给卡莱尔带来麻烦,只有无言地将头瞥向一边,任对方以舌尖勾着自己手套上的镂空蕾丝舔舐挑逗:“真嫩,怪不得太子也流连忘返。”
旁人亦嬉笑着伸手去挽他垂在颈侧的发丝,低嗅的同时甚至动手扯他的颈环。江斐眯起眼,如果他稍稍施力,就能锁住对方的肘关节,进而卸了他半个肩膀。但他只冷冷地转过修长脖颈,躲开了对方的骚扰。
他冷淡的姿态犹如寂寂夜风吹过的百合花香。
“无礼之徒!”江斐以伪装的低声呵斥,双唇开合间透露出一股肃杀之气,却更平添了诡异的性感。当下便有人试图揽住他的腰直接解开他的胸衣:“究竟是我们无礼,还是小姐您——放荡淫乱?”
“大家可是已经传开了,你是被男人搞大了肚子才入宫的,王太子是好心收留你,可不代表他不会追查你这个婊子的过去。”
说话的人一把揪住了他身后裙带,手指急切地试图扯开,还有人迫不及待地要将手指挤进他胸前。贵妇们多有窃窃私语,也都是幸灾乐祸。而卡莱尔正同妻子舞蹈,舞步旋转,离他越来越远。
江斐反而冷静,正欲一击打昏身前的人,却见一个高大身影轻而易举地便将对方拎开,更是像盾牌般扫荡了他身边的登徒子:“喂喂,情报是我给的,怎么也该让我尝鲜吧?”
大家哄笑一声,有人夸张地按着燕尾服行了一礼:“当然,您先请。”
江斐如遭雷击,对方的臂膀犹如被雷火淬炼过的锁链,瞬间他便无力反抗,痴痴地任那只手绕到身后,肆无忌惮解下了他的外衬,一点点撕烂乳白胸衣,抚摸他光洁脊背。
“毕竟不管怎么说,我才是你丈夫。”熟悉的冷酷音调像一耳光,清脆地打肿了江斐的脸颊。
他听到自己咬牙切齿的声音,双手看似攀附着男人,其实却掐在对方要害上,还不断摩挲着男人腰间有没有携枪,一不小心探到了胯下,滚烫得像燃烧的火炬。
“你可真不怕死!”
男人轻蔑地弯起唇角,狮鬃装饰的面具很适合他,令他看起来犹如古罗马斗兽场边威严而血腥的雕塑:“你也真不怕我的孩子出事。”
他极尽亲密地低头咬下了江斐的颈环:“你装女人也不错,脖子和手腕这么细,正合适。就是声音有点哑……无所谓,我喜欢。”
江斐在他怀抱里挣扎至力竭,低吼声近乎绝望:“你带了多少人?”
男人无动于衷地将手指探入他裙下,不耐地扯下丝绸衬裙,掐着他大腿上的吊带袜一拉,便迫他抬起一只白色细高跟鞋,以舞蹈般姿势环在自己身边:“这不是雌性该管的事。”
“你们在大战之前还如此耽于宴乐,刚才那几个人的言行已经注定了你们的败局。嗤,所以我说你的太子太天真,你们有暗线,我难道会没有?”
江斐已发现他微调了身高和容貌,行为举止也活脱脱是一个放诞的帝国贵族。他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不要杀他,我求你,不要杀他。”
“谁?”男人漫不经心地在指尖卷着他的黑发,江斐被他拉扯得很痛,却尽可能甜美地笑了出来:“如果你现在杀了卡莱尔,也别想保住你的孩子。”
“孩子可以再有,我并不缺雌性。”
江斐主动踏前一步,尖锐得摇摇晃晃的高跟在地面上发出“咯噔”声响,铮然如战鼓——
他亲吻了男人的喉结:“你再也不会为任何一个雌性甘愿以身犯险,不是吗,菲尔里德?”
男人大笑着揽住他:“美人计对我可不管用,不过现在时间还早,我可以给你最后一个机会通风报信。”
“条件。”
不识风情的外星人微微退开几步,刻意训练出的规范姿势反倒暴露了他的生涩,然而他还是不动声色地捧住江斐凌乱的手套,在手背上印下虔诚一吻:“我有这份荣幸和战神共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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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六
16
舞曲悠扬,每个音符都圆润得冠冕堂皇。黄铜管簧上反射出仕女们喷着香水的丝绸裙摆,一朵朵合拢又重瓣绽开,露出如植物根茎般奶白泛苦的小腿,欢乐得近乎淫亵。
面具垂拂的长鹅绒芬芳地拍在面上,江斐尽量露出一个不引人怀疑的微笑共敌人起舞,一手拎起裙上繁复如五月牵牛花藤的绉纱装饰,扬起半圆扇面的弧度,随着高跟鞋清脆着地声漂亮地合拢,又转身高傲地仰起脖颈,投入舞伴深情的怀抱。
“你跳得不错。”
“而你跳得太差了。”江斐抿了抿微着一点红彩的唇,因言语交锋,他已粗心地将口红大半吞落,只余一抹狼籍残红,是盛放至成为流动酒液的腐烂玫瑰,引起身侧男性频频回首。
菲尔里德不悦地同他交换方向,牵着他的手和着节拍悠然转身,一手背在身后做了个暗号,一手揽住江斐的腰,让舞伴提起裙裾深深在自己臂弯间仰倒:“你们的贵族从小训练如何跳舞,至于我,从小就会杀人。”
江斐仍然不能确定他身上到底有没有枪,仇恨地盯着他发暗语的手势,在他怀中挺起了绣满蓝色泪滴的胸脯:“呵,从小训练你们也不会有这种天赋。你们小时候在干什么?堆……堆成糖球在糖罐里练跳高?”
他太不擅长讽刺人了。
菲尔里德呲牙微笑:“不,在母亲温暖的子宫里准备着成为战士和父亲。”
他说着双手紧拥住了江斐的腰,手掌别有暗示地地来回勾勒着小腹处逶迤的刺绣,引来一些男士艳羡目光。
江斐踩着鞋尖狠狠地碾了他一脚。
舞曲仍在继续,王太子无疑是人群的焦点,就算女孩单纯得像一头只喝过母乳和溪水的梅花鹿,也能在他手中旋转成闪耀的烟花。他是酒精灯燃烧至淡蓝的灯芯,被他精妙舞技灼烧时,人体的焦臭也不过是边缘焦糊的面包,犹有麦粉和牛奶的香气。
江斐极力向着卡莱尔靠近,越舞越快,甚至磨破了足尖。高跟鞋弧度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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