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灯光明亮的西餐厅，轻柔的音乐在空气中缓缓流动。人们在安静地用餐，有的人在窃窃私语。

    “退婚！咳咳咳、咳咳咳……”许诺坐在座位上喊了起来，又因为呛到了，一个劲儿的咳着，引来周围正在用餐的众人的侧目。

    “你慢点儿！”庄严一面拍着许诺的背，一面递给许诺一杯水。

    许诺喝了口水，稍微喘匀了气，就焦急地问：“严哥，你刚才说什么？退婚？你疯了！”

    “若辰，我想清楚了，我不能随随便便地就稀里糊涂地结婚。我不能再为父母的期望活着，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我不能像莫志谦一样为了某种利益结婚，然后一辈子后悔，与其像他一样有一个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婚姻还不如没有的好！”庄严兴奋地说着，他的眼里神采飞扬。

    “可是小夕怎么办？你父母、还有林家怎么能同意，严哥，你别想起什么就是什么，结婚不是儿戏，退婚更不是儿戏！你大张旗鼓地办订婚宴，现在又说退婚，你让他们脸往哪儿搁，再说了……”许诺忙不迭地劝着庄严，可话还没有说完，手就被庄严一把给握住了。

    庄严双手握着许诺的手，倾身上前，深情地望着许诺，“若辰，我已经错过一次了，这一次我不会再轻易地放弃，我要重新追求你，我不能让莫志谦毁了你！”

    许诺向后倾着身体，尽量拉开她和庄严的距离，“严哥，你追不追我和志谦毁不毁我是两码事！哦，不对，是你退不退婚和你追不追我是两码事！哎呀，也不对，是你、我、他……”

    许诺被庄严弄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慢慢地抽出自己的手，“严哥，小夕虽然任x" />点，但她是真心爱你的，你不能说不结婚就不结婚了，这样是不负责任的。”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以前是我任x" />，一气之下跑到美国去，把你和许姨扔在这里，是我不对。若辰，我想了一个晚上，我不会再放弃了！”庄严坚定地说。

    “严哥，当年的事我不想再提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只能怨造物弄人。我们现在这样不好吗？我心里只有志谦你是知道的，你不要……”

    “若辰，你不要再说伤我心的话了，这些年无论在哪里，我心里都只爱你一个人，从来没有改变过，你不用再说了，就算你最后还是不能爱我，我也不能和小夕结婚，我不能害她！”庄严急了，用手揉着他的寸头，眉毛都要立起来了。

    许诺叹了一口气，不再言语了，她知道庄严的驴脾气，从小就是，只要是他认定的事，谁劝都没用。

    许诺这顿饭吃得忧心忡忡，她知道一旦庄严宣布退婚，很多人会出面反对，弄不好还会把她牵扯进去，也许也会对莫志谦有影响，她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总觉得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吃完饭，庄严把许诺送到公寓楼下，许诺没有让他上楼，她觉得现在两个人都冷静冷静比较好，庄严也没有强求，只是嘱咐许诺要按时上药、注意休息就回去了。

    许诺愁眉苦脸地从电梯里出来，她低着头垂头丧气地慢慢走着。

    “怎么不开心？”

    许诺瞬间僵在原地，她惊异地抬起头，看到莫志谦双手环a" />悠闲地靠在走廊的墙上，正一脸讥讽地看着她。

    “和旧情人约会不开心吗？”莫志谦用嘲笑的口吻说着。

    许诺一听他这样说心里就冒火，她这边庄严的问题还没解决呢，那边莫志谦又来找她麻烦！她叹了口气，无力地说：“志谦，他是我哥，我和他吃顿饭都不行吗？”

    “你哥？他可不把你当妹妹！你不是不知道他要重新追求你，你为什么还和他出去？”

    “我和谁出去是我的权利，你无权干涉我的私生活！”许诺昂着头从他身边走过，按下密码，打开门。

    一只手突兀地横在了她和门之间，她抬起头睁大眼睛看着莫志谦，“你在气头上，我不和你讲。”

    莫志谦拿着许诺落在办公室的手机，很不高兴地说：“我无权干涉你的私生活是吧？可我有权管你！你知不知道作为特别助理的工作职责是什么？手机要随身带，要随叫随到，我给你那么多的薪酬不是让你去……”

    “你可以炒我啊！我绝不赖着不走！”许诺使着小x" />子，她都被这两个人烦死了。她一把抢过手机，瞪了莫志谦一眼，使劲一拽门，走进去，嘭的一声把门给关上了。

    “你！”莫志谦被许诺顶得哑口无言，他站在门外喊：“你不要以为我惯着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我还治不了你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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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话，她撅着嘴，很委屈地说：“就算我和他出去、就算他又重新追求我，我心里……还是……只有你一个人啊！”她说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的几个字更是轻若蚊蝇。

    莫志谦g" />本没听清她后面说的话，“你说什么？”

    许诺抬起头看了看他，沮丧地说：“没什么，您要是没事，我先出去了。”

    莫志谦奇怪地看着许诺，他是不是漏掉了很重要的话？“算了，你先出去吧！”

    这一整：“就这么点活，你想磨蹭到什么时候？算了，早点回去吧，明。

    “才怪，我劝你啊，你还是省省吧，收拾我的人还没出生呢！”莫志谦说完，大步向前走去。

    车子开到许诺公寓楼下，许诺快速地从车上下来，大步向公寓走去，她也不知道她怕什么，就是觉得背后有一道目光紧紧盯着她，令她浑身不自在。

    她走到公寓电梯前停下，刚刚松口气，突然觉得身后有人，一回身，看到莫志谦悠闲地站在她身后。“你，你怎么……”许诺吃惊地问。

    “回家啊！”莫志谦双眼充满笑意地看着许诺。

    “回家？这是我家！”许诺气愤地提醒他。

    “我知道！”莫志谦推着许诺进了电梯。

    “你知道还上我家？你要干什么？”许诺一脸戒备地看着莫志谦。

    “去了你就知道了！”莫志谦无视她的抗议，还是一脸的轻松与坦然。

    莫志谦出了电梯径直走到许诺的房门外，帅气地按下密码，拉开门走了进去。

    许诺瞪着大大的眼睛盯着莫志谦的动作，她简直要气死了。“你怎么知道密码？你上我卧室干什么？”

    “就你那点小秘密还能逃出我的法眼？你一贯就那几个密码，谁不知道！”莫志谦径自走进许诺的卧房，环顾了一圈儿，摇摇头，蔑视地说：“你就住这儿？这么小，怎么住？”

    许诺还站在门口愣愣地望着莫志谦，一听他这么说就气不打一处来，“是我住又不是你住！”她走过去，把莫志谦往外推，“看不惯你出去啊，谁又没请你来！”

    莫志谦躲过许诺的手，走到床边命令道：“脱衣服！”

    许诺半他是我男朋友了？他是我给你介绍的朋友！”

    “你给我介绍朋友干什么？你嫌我现在还不够乱啊！”

    “就是因为你很混乱，我才要帮你啊！你想想，莫志谦你不能爱、庄严又不能爱你，那你怎么办？只有一个办法，就是，认识其他的男人啊！”

    “潼潼，我们……”许诺看到身边的莫志谦已经要发火了，她立刻出声阻止李，在辰光总部有人不知道辰光到底有多少分公司，但是，却没有人没听说过许诺的大名。

    莫志谦彻底愤怒了，他一回到国内还没回公司，就听说了打人事件。他把许诺叫到办公室，拍着桌子问许诺：“你到底要干什么？”

    许诺也很委屈啊，她又不想这样的。“我有什么办法？郇鹏和潼潼一个劲儿地给我找对象，你又不在上海，我能怎么办？不见又不行，都快找到办公室来了，严哥是火爆脾气，一句不和就会动手，我拦又拦不住，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啊，我都快……”

    “你还有理了你，我不在上海你不会给我打电话啊，你现在在公司bbs的点击率都超过我了，你说我才走了几，她倒希望是被解雇。

    她只是觉得不好意思见他，他把她调离了，就是说明还在生她的气，而且调到离他较远的办公室，这不明摆着不想见她吗，她才不要在他气头上去惹他呢。

    许诺无暇多想，就投入到繁忙的工作之中了。唐煦迫不及待地想让她知难而退，给她安排了大量的翻译、整理和文案工作。整整一个上午，许诺都不曾抬起头来，忙得她连喝水的时间都没有。

    “诺诺姐，吃饭了，休息一下吧！”说话的是一个叫陈欣雅的女孩子，她是和许诺一组的，她的资历较浅，学历也只是普通大学本科毕业，做的只是相对基础的工作。

    陈欣雅和许诺一样都是北方人，从骨子里透着一股豪爽气，她个子高高的、瘦瘦的，健康的肤色衬出一身的朝气。她看到许诺到她们组工作，以后要和她一起工作了，就开心得不得了，忙着帮许诺搬东西，还不时地问许诺，有没有什么她能帮上忙的。

    许诺很喜欢这个单纯而快乐的小妹妹，看到她就像看到自己刚毕业时候的样子一样。

    “好的，我这就好。”许诺低着头忙着手里的活，她简单地收拾好桌面的东西，正准备和陈欣雅去餐厅吃饭，猛一抬头看到莫志谦冷着脸站在办公室门口，正冷漠地看着她。

    “莫总！”陈欣雅也看到门口的莫志谦，连忙上前打招呼。

    莫志谦看了陈欣雅一眼，微微地点了一下头，没有说一句话就转身走开了。

    许诺和陈欣雅都暗暗地松了一口气，两个人相视一笑，“走吧，吃饭去！”许诺拉着陈欣雅向餐厅走去。

    辰光大厦共有两个供员工吃饭的餐厅，分别是七楼的整个楼面和十三楼的中庭，一般来说，公司的普通职员都是去七楼用餐的，只有高级职员才可以去十三楼的中庭用餐。因为十三楼的中庭环境很好，餐点的种类较多，最主要的是不必排队，所以许诺以前一直是去十三楼用餐的。

    许诺习惯x" />地带着陈欣雅直接来到了十三楼的中庭，她们买好饭菜，坐下后，许诺就后悔了。周围那些用餐的高级职员都朝这边望，小心地议论着，坐在她们前面的很多人还不时地回过头来看许诺。

    许诺觉得自己像一只动物园里的大猩猩，被人围观着，很不自在。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吃饭哪！”陈欣雅对一个坐在她们旁边一直盯着许诺看的男人说道。那个人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没一会儿就起身走了。

    “欣雅，算了，他们看够了，自然而然就不会再看了。”许诺一脸轻松地说。

    “诺诺姐，你真是好脾气，她们还说你高傲、冷漠呢，我倒觉得你人很好的。”陈欣雅一边吃着饭一边说，“你知道吗？人家都说唐主任一直暗恋莫总，所以才会处处为难你。还有啊，新调去的那个沈静，人家都说她是一个很不一般的人，不是指工作能力上，是指心机上，城府很深！”陈欣雅一脸神秘地说。

    许诺停下手里的动作，看了一眼陈欣雅，严肃地说：“欣雅，你这是听谁说的？以后别再说这些没用的了，言多必失！”

    陈欣雅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小声地嘀咕着：“我还不是为你好，想给你提个醒！”

    “许诺！”沈静端着盘子，笑容可掬地走了过来。

    许诺笑着给她让座，陈欣雅偷偷地瞥了撇嘴，没有言语。

    “许诺，真谢谢你交给我的电子文档，你整理得很全面，类别分得也很清晰，我上午找资料，用起来很方便。”沈静微笑地说。

    “没什么，我也是在别人整理的基础上做的，你觉得方便就好。”

    “哦，对了，莫总说过几着话，正准备出电梯，一转身看到许诺和庄严站在电梯外，也是一愣。

    等在电梯前的人都纷纷往后退着，给莫志谦他们让道。只有许诺和庄严站在原地没有动。

    片刻的静止后，莫志谦缓慢而从容地从电梯里走出，他走近许诺身边，停了下来，侧过头深深地看了许诺一眼，那幽暗的眼神似乎是诉说着些许的失望与无奈。他的嘴唇轻轻地颤动，似低喃又似叹息，用只有许诺能够听清的声音耳语着：“诺诺！”

    许诺觉得时间一下子就停止了，心跳也停顿了，她的大脑一片空白，那声“诺诺！”不断地在她耳边回响，她听不清身边的声音，也看不清周围的人。

    直到她被庄严拽入电梯，她才看清莫志谦远去的背影，一点点地消失在慢慢关闭的电梯门之外。

    许诺的心被揪紧了，她觉得就像要失去自己最心爱的东西那样难过，她不断地告诫自己，他只是生气了，他只是误会了，他不会不要她的。可是志谦忧伤的眼神，叹息的声音一直刺痛着许诺的心，令她难过得想哭，可是又哭不出来，憋在心里喘不上气。

    许诺随着庄严走出辰光大厦，庄严的黑色跑车就停在马路边，许诺神思恍惚地走到车前，庄严为他拉开车门，许诺半：“我只是想你在我能看到的地方。”

    他说：“诺诺别走！”

    他说：“诺诺不要忘了，以后要给我一个温暖的家！”

    一个温暖的家，我何尝不想要一个温暖的家？志谦，志谦，我的志谦！许诺在心里一遍遍叫着，她低垂着头，无声地哭泣，泪水也无法抹去她心底的痛。

    她感到身上有一g" />无形的线在拽着她，无论她走到哪里，无论相隔多远的距离，她的心好像一直留在原地、从未离开似的。

    许诺快速地站起身，开始在马路上飞奔，她的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喊：“志谦，志谦，志谦！”，她要找到他，她要告诉他，她还爱着他！

    她不顾一切地跑着，好像这么多年她一直都没有找到方向，一直在原地徘徊，当她终于看到了目标、看到了希望，就用尽全力地跑向那希望一样。

    她跑到辰光大厦前的广场，环顾四周，没有人、一个人也没有。他走了？他会去哪里？许诺一面不停地寻找、一面焦急地想着，还有哪里可以找？还有哪里？

    她突然想到一个地方，一个她一直逃避的地方。

    她快速地拦了一辆出租车，熟练地说出地址，汽车载着她的希望飞驰而去，瞬间就淹没在穿梭的车流里。

    出租车开进熟悉的小区停了下来，许诺从车上下来，一时恍如隔世。

    这是她和志谦曾经住过的地方，她成年后所有快乐的时光都是在这里度过的，还是那个公寓、还是那个门厅，一切好像都没有变。

    许诺缓缓地走进门厅，保安不在，她犹豫着要不要上去。他也许g" />本就不在这里住，这里只是他众多豪宅中的一处，也许这里已经不是他的房子了。

    许诺踌躇着要不要上去，她走进电梯，按下楼层号，试着按下密码，电梯居然启动了！许诺惊讶地看着电梯显示器上的数字不断地变化，她觉得呼吸都要停止了，三年了，他居然没有换过密码，他居然还住在这里！

    电梯“叮——”的一声停了，电梯门缓缓地打开了。

    大厅里没有开灯，一片黑暗，只有远处弧形落地窗外s" />进的微弱月光，许诺站在电梯里半天没有动，看到电梯门开始关闭了才慌忙地从里面走出。

    没有人，他还是没有住在这里啊！

    许诺熟练地打开灯，她习惯x" />的走到电梯边的落地鞋柜处换鞋，她俯身脱下脚上的高跟鞋，打开鞋柜，一眼就看到她从前的米老鼠拖鞋摆在原来的位置上，米奇大大的眼睛正看着她笑呢，米奇的旁边是她给志谦买的绣着唐老鸭图案的拖鞋。

    “怎么买这么幼稚的拖鞋？”

    “好看啊！我喜欢！”

    “我不要！”

    “不行！我的是米奇的，你的就得是唐老鸭！不然我们就不配了！”

    “不配也不穿！我的秘书要是看到他们公司的老总在家穿唐老鸭，说出去还不笑话死！”

    “我不管！你要是不穿，我就光脚！非感冒给你看！”

    许诺还记得志谦的特别助理第一次看到志谦穿着唐老鸭图案的拖鞋时憋笑的样子。

    呵呵，那时候还真是幼稚得可以！

    第五十章

    许诺拿起米奇拖鞋，换好，把自己的鞋又放入鞋柜。

    她走进厨房，厨房的餐具用品摆放得很整齐，看得出来已经很久没有使用过了。

    旁边的餐台上还放着她买的果盘，果盘旁是她和志谦的情侣杯，一对拥抱的男女还是那么亲密地抱在一起。

    许诺快速地走出厨房，那情侣杯刺得她眼睛直犯酸。她转身走进卧室，打开灯，卧室的床上还放着她买的床罩，大朵、大朵的玫瑰花娇艳得耀眼。

    更衣室的门没有关，许诺走过去轻轻地把门关上，眼角瞥到她红色丝质睡袍还挂在橱柜里，她停下来，看到她的衣服还一件件挂在壁橱里，她的鞋子、帽子、丝巾还放在原来的地方没有动过。

    她扶着更衣室的移门，眼前的一切，让她心里一阵酸楚，眼泪一滴一滴地落下来，再也止不住。

    她走进卫生间，想洗洗脸，却看到自己以前用的小熊毛巾还挂在原来的地方，她的化妆品、洗漱用具都不曾动过。化妆品都是以前她用的牌子，可是都没有开封过，用品也是新的，她的泰迪熊牙刷、她的kiti牙缸，还有她的米奇洗手y" />都还未拆封地放在原来的地方。

    怎么会这样？这些东西是谁买来放在这里的？是志谦吗？为什么，他为什么这么傻？

    许诺转身跑了出来，她不能再在这里呆下去了，这里的一切都令她想起从前，想起那些甜蜜的时光，这令她窒息，让她的心抑制不住地痛。

    她跑出卧室，在电梯前停了下来，突然想起她临走前，曾经把那些她和志谦在一起的照片和摄像的碟片放在书房的抽屉里了，她转身走进书房，想把以前的照片拿走。

    她随手打开灯，看到书桌上放着一个像框，这里以前是没有相框的，她慢慢地走过去。

    书桌上放置的是一个电子相框，它每隔几秒钟就会换一张照片，都是许诺和志谦以前出去旅行拍的照片，法国的广场上、日本的樱花下、瑞士的雪山上、南亚海边的夕阳下，两个人相拥着笑得是那么的灿烂，每一张照片、每一个笑脸都记录着一段旅程。

    许诺站在书桌前失声痛哭，她用手捂住嘴，止不住地颤抖，忍不住地心酸。

    “啪——”的一声，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

    许诺应声快速回身，立刻被定在了地上，无法移动。

    莫志谦站在书房的门口，愣愣地看着她。

    许诺泪流满面地望着莫志谦，这个三年来一直活在回忆里的男人，这个三年来一直默默爱着她、等着她的男人，这个令她刻骨铭心的男人，就站在不远处，正在诧异地、惊喜地、不确信地看着她。

    许诺一步一步地走近他，心中的线也一寸一寸地收紧，“志谦！”许诺心疼地低喃，“你怎么那么傻？”怎么那么傻，怎么那么傻！

    莫志谦深深地看着许诺，他一时间有点恍惚，不知道是梦境还是现实。

    有多少次梦见又在这里见到她？有多少次耳边又响起她银铃般的笑声？有多少次坐在书桌后抬起头恍惚间似乎又看到她灵动的身影？可是都是幻觉啊！每每仔细去找寻时都是空空的房间、空空的心，这一次、这一次是真的吧？

    他缓缓地抬起手，想抚 />许诺的脸，似乎是想要确定这一切是否是真实的，他一点点伸出手臂，却生生停在了半空中。

    他的嘴唇轻轻地颤动，似低喃又似叹息，用只有许诺能够听清的声音耳语着：“诺诺！”

    许诺站在那里哭得肝肠寸断，她一下子扑到莫志谦的怀里，紧紧地拥抱着他，用尽全力地、全身心地拥抱着他。

    莫志谦有一刻的闪神，他被许诺的冲力撞得往后退了一下，突然而至的惊喜，柔软的身体填满他空虚的怀抱，温暖的感觉，让他的心瞬间被甜蜜所包围。

    不是梦、不是幻觉，是真的、是真的，站在这房间里的是真的诺诺，怀里抱住的是真的诺诺！他回抱住许诺，头埋入许诺的发间，闻着她发间的芳香，他轻轻地叹息，似满足、似感叹。

    许诺抬起头，迷离的泪眼闪烁着晶莹的泪光，莫志谦伸出手擦去她脸上的泪滴，他双手捧着许诺的脸，深深地凝视眼前这个令他辗转反侧、让他深深爱恋、久久怀念、无法忘怀、牵肠挂肚的女人。

    “志谦，你怎么那么傻？为什么还在这里痴痴地等？如果我不回来怎么办？如果我爱上别人怎么办？如果……”

    莫志谦突然用嘴堵住了许诺的唇，声音消失在唇齿的撕磨之中。

    当莫志谦的唇猝不及防吻上许诺时，她整个人就像被一股电流击中了一样愣在了那里。

    “诺诺，闭上眼睛。”他一边舔舐她的嘴唇，一边喃喃低语。

    他的手从后面捧住她的头，双手在她的发间抚 />，舌灵活地撬开许诺的唇，在她的嘴里游走、吸吮，捕捉她的小舌，他熟悉的味道，那小巧柔软的唇瓣、那湿润滑腻的舌令他痴迷。

    许诺的头好晕，酥麻席卷她每一寸唇齿，仿佛火焰般燃烧，又仿佛清水般温柔。做梦吗？那就不要醒来吧！她听话地闭上眼睛，轻轻地环住他的身体，放松身体迎上他，柔软地倒入他的怀里，痴迷地与他的舌纠缠。

    他瞬间被点燃了，隐忍的爱恋、压抑的激情在瞬间爆发，娇嫩的柔软、醉人的芳香令他痴狂。

    灼热的气息、粗" />重的喘息，曾经无比熟悉的男x" />气息，随着那样的纠缠与舔舐，一点点吞噬着许诺的意识，勾起她遥远的记忆，令她迷醉，令她神魂颠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