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要为难莫将尘。她二人长期相处，心意相通，莫将尘一瞬便猜到她的心思，柔声安抚道：“不会的，师姐昨日也说让我们留下，自是同意我们的事的。”

    “……”小龙女并不言语，莫将尘被她盯着，不由改了念头，道：“不然……我们现在都睡下，待休息好了，再一起去见师姐？”

    小龙女露出一个微笑来，重新躺好，眼神直勾勾地望着莫将尘，一只手握着她左手，意思不言而喻。

    莫将尘心想反正师姐也并未让她们立刻就去，襄阳军情着急，师姐还有许多事要忙，一时半会许是没工夫与她们说话呢。便头也不回地对郭芙道：“芙儿，你若有事，自行去忙。”

    “……好。”郭芙退出房间，还十分妥帖地为她们关好门。

    莫将尘除去外衣，放在衣架上，在小龙女身边躺好，才扭头冲小龙女展颜一笑，轻声道：“龙师姐，睡罢。”

    小龙女习惯性地侧过身揽住她的腰，心满意足地低声应道：“嗯。”

    这一休息直到未时时分。

    有丫鬟来敲门，将午饭送到她们房中，莫将尘与小龙女起身洗漱一番，用过午饭，便去了书房去见师姐。

    黄蓉从午饭后便坐在书房中，她体贴师妹两人疲累，两人的午饭是押后了一个时辰才送去的。

    莫将尘与小龙女觉饱饭足来到书房时，恰巧郭芙与郭襄姐妹俩从书房里出来。

    “龙师叔，小师叔！”

    “莫师叔、龙师叔好。”

    莫将尘与小龙女浅浅笑道：“芙儿，襄儿。”

    郭襄有些疑惑地望着姐姐，她对莫将尘其人所知甚少，向来只道程师叔才是外公的关门弟子，程师叔也比莫师叔要小上几岁。小师叔之称，论理也该称呼程师叔才对，她总不明白为何姐姐要这么称呼莫师叔。

    郭芙并不知妹妹疑惑，快步走到莫将尘面前，低声道：“小师叔，娘等了许久了，神色有些不大好。”

    莫将尘却并不担心，只问道：“师父应还未走罢？他应了我，应当不会走。杨过呢？”

    郭芙把头一点，随即又哼了一声，道：“杨过被外公和爹爹留下了。”

    莫将尘但笑道：“我们进去了，你莫担心，师姐的脾气，你能不知么？”

    推门进去，见师姐坐在书案后，淡淡地望着她们，显然是早听见她们在外说话。莫将尘与小龙女静静站在她桌案前，并不言语。

    黄蓉审视了她们一会儿，才淡淡开口：“尘儿，你这些年，回过桃花岛么？”

    莫将尘不想师姐竟会问起这个，略一沉吟，坦言道：“回过，与龙师姐一起。柯前辈一切安好，师姐若是关怀他，大可宽心。”

    桃花岛上如今只有柯镇恶一人独居，莫将尘想不到师姐除了关心柯镇恶，还要问什么。

    黄蓉神色惫懒，继续问道：“你去过我房间么？”

    莫将尘诚恳道：“师姐不在，我不敢。”

    “你小时候，偷偷去我房间的次数，可不算少。”

    “……”

    “不过，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黄蓉颇有些感慨，视线在小龙女身上停了片刻，转了过去，续道：“你从小就敢不听我话，长大了依然没听我话。”

    “师姐……”

    “你慌什么？我不过是要与你说，我之前给你备了一份嫁妆，连带你师父给你的，都在桃花岛，我的房间里。”黄蓉撑着桌案站起来，袖手一笑道：“自然，现在算是你给龙妹子的聘礼。你日后无事，自可带她去桃花岛取回。”

    小龙女一震，她原来只想黄蓉能同意她们，已是极大的难得，却不想黄蓉竟为师妹做到如此地步。

    黄蓉这一份慈爱体贴，让小龙女不由想到逝世多年的师父与孙婆婆，她微微一笑，眼眶中却已充满泪水，对着黄蓉盈盈一礼道：“多谢……师姐。”

    莫将尘知她心情，紧紧握住她的手，跟着向师姐行了一礼，也道：“师姐，谢谢你。”

    “不必，我本还着意回桃花岛亲自为你们操持婚礼呢。”黄蓉笑着摆摆手，面色忽然一正，又端出几分严肃来，道：“但现今鞑子猛攻襄阳，尘儿，龙师妹，此次一战，或汉或虏，须得你们帮忙守城。”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可能就正文完结了，大家开心么。

    第85章 终回  落叶聚散

    艳阳和暖，南风熏人，树头早花新着，春意渐浓。

    三月以来蒙古南北两路大军连日里夹攻襄阳，在城下与宋军开仗数次，互有胜败，襄阳内外，只听得号角声此起彼落，远远望去，旌旗招展，剑戟如林，马匹奔驰来去。襄阳城便如裹在一片尘沙之中，蒙古大军竟已合围。

    这一日天甫黎明，便听得城外鼓角雷鸣，蒙古大军来攻。襄阳城安抚使吕文德和守城大将王坚督率兵马，守御四门。

    郭靖与黄蓉登城望去，只见蒙古兵漫山遍野，不见尽头。蒙古大军曾数次围攻襄阳，但军容之盛，兵力之强，却以此次为最。

    蒙古大汗亲至，蒙古官兵士气高涨，襄阳军与蒙古兵连斗了十二个时辰，天色已然大明。四野里黄沙浸血，死尸山积。断枪折戈、死马破旗，绵延十余里之遥。

    隔日清晨，蒙古兵又来攻城。郭靖、黄药师、黄蓉、一灯、朱子柳等在城头观敌，敌势汹涌，蒙古大军在城下屯军十万余众，数百道云梯竖在襄阳城墙外，蒙古兵如蚂蚁般正向上爬。

    金轮法王率万千蒙古兵攻城，药师在襄阳城头摆出“二十八宿大阵”，与金轮法王大战一场。五路兵将由各路豪杰组合，东南西北中央五路分由药师、一灯大师、周伯通、黄蓉、郭靖统军，共击敌兵。

    这一战万目齐注，蒙古大汗最终丧于神雕侠杨过手中，金轮法王毙于万军之中。蒙古军军心已乱，自相残杀，死者不计其数，一路上抛旗投枪，溃不成军，纷纷向北奔逃。

    自蒙古和宋军交锋以来，从未有如此大败，而一国之主丧于城下，更是军心大沮。蒙古忽必烈得讯后领军北归，与阿里不哥争位，兄弟各率精兵互斗。最后忽必烈得胜，但蒙古军已然元气大伤，无力南攻，襄阳得保太平。

    襄阳城中家家悬彩，户户腾欢。虽有父兄子弟在这一役中阵亡的，但军胜城完，悲戚之念也不免稍减。次日清晨，郭靖等一行人一早便悄悄出了北门，径往华山而去祭扫九指神丐之墓。

    莫将尘等一众小辈随行，待华山之行供奉祭奠结束，众人另论天下五绝时，莫将尘携着小龙女低声向师姐黄蓉辞行：“师姐，我和龙师姐打算去蒙古草原上走一走，待从草原归来，便回桃花岛长居。”

    黄蓉正见父亲等前辈逗周伯通好玩，忽然听见热闹之外，师妹突然告辞，不由一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