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我甚至看到有戴着假发穿着旗袍丝袜的男人。
小姑娘带我穿过大厅,进了一个房间,换下我的衣服,又跑出去。我只得在沙发上坐下,顿时舒服地叹了一声。我实在是太累了。
没过多久门又打开了,走进来一位穿着黑色长裙的女人,她轻轻关上门朝我走来。
“许立?”
“怎么,刚分开就不认识了?”
他还是笑咪咪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你,怎么,怎么在这?”我差点咬到舌头。
他愣了愣,歪着头,犹如一位少女。“不是你来找我的吗?”
“啊,不是,不是。这里,是哪儿啊?”
他从胸前掏出了一张名片递给我。我强迫自己的视线从他胸前那两团移开,只见名片上用烫金的字写着“许立,金色会所”
“喝醉了? 这里是我的地方,我还以为你刚才走了就再也不会回来了呢。”他慢慢俯下身,舔了舔嘴唇。“怎么,舍不得吗?”
我看着他鲜红的舌尖缓缓舔过上唇,也许是刚喝过酒,红得有些吓人。有什么画面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头疼欲裂,我抱脑袋头□□起来。
“啧,不能喝就别逞强啊。”他温柔地扶起我走到床边,替我脱了鞋子。“先睡会吧,我去让阿莲给你做醒酒汤。”
许立给我盖上一层毯子,踩着高跟鞋出去了。他的背影很瘦很直,也很像个女人。
从我记事起,除了我妈,没有人会对我这么好。虽然他的话我一句也听不懂,但我很安心,他不是妖怪,不会吃我。
我在许立这里住了两天。
他说除了他之外,我无路可去。我说我还可以去二舅那里。他笑了,拿起遥控器打开了电视。新闻上在播着一则纵火事件,画面显示的正是我二舅的那间修车厂,已经被烧掉了一半,而我住了大半年的仓库,已经看不出来原貌了。记者还说,死了三个人,是被重物击碎了头骨,放火烧死的。这三个人是二舅,舅妈,还有陈国庆,也就是我。
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明明好端端的在这里,电视上却说我死在了仓库里。
我即使再傻,也明白一定是许立干的。但心里无来由地不敢相信,毕竟他对我这么好。
许立见我看他,微笑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你害怕了?”
“...嗯。”
他抬手摸着我的脸,轻轻的,皱着眉。
“呵,”像是对情人的呢喃,他说,“你知道吗,你像是变了一个人。”
我抿了抿嘴,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我从来没学过戏法,怎么变?
“大汤,乖,明天我带你去个地方。”
他让我睡下,正要离开时又转过身来。
“你不该怕我,是我救了你。”
我相信他,虽然他穿着女人的衣服,虽然他把我骗到麦地里,虽然他跟二舅和“我”的死有关,但是,他是个好人。
许立带我去了一处乡间别墅,我听他管主人叫孙大夫。
孙大夫大概五十多岁,是个很亲切的人,他留着一圈很短的胡茬,声音温柔极了。我在他家的躺椅上睡了一觉,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还是那片麦地,却没有许立,只有我一个人。
麦子,风,香气,太阳,和我自己。我在那里长久地站着,站到腿脚酸痛。
我问我自己,为什么还不动,我很难受。
过了片刻,我听到我自己用一种陌生的低沉的声音说,“还不到时候。”
然后我猛的醒了过来,像是被我自己吵醒了。肚子里有东西在扑通扑通的跳跃着,我大口喘着气,仿佛之前刚经历过一场激烈的较量,兴奋的大脑还未归于平静。
许立和孙大夫站在我的对面,我很不喜欢这种方式,好像我是他们针对的对象,是敌人般的存在。
孙大夫轻声说,“你现在是谁。”
我看了看许立,他没有开口,好像在等我做自我介绍。于是我说,“我叫,陈国庆,也叫大汤。”
孙大夫闭了会眼睛,把许立拉到一边说了什么。我看不清许立的表情,心里一阵无来由的惶恐,好像在等待着什么判决。许立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我是生病了吗,他是嫌我太笨想赶我走吗?
终于许立什么都没说,他跟之前一样,朝我安抚地笑笑,拉住我与孙大夫告辞。
临走时我看到孙大夫微叹了口气。直到走到街角拐弯处,我回头,发现他还站在院门口目送着我们。
我们明明是吃完早饭来的,出门时天已接近黄昏。我很好奇自己到底睡了多久,一天没怎么吃东西,我却丝毫不感到饥饿。
许立带我来到一家酒吧,往我面前递了一杯威士忌。
我不安地看了看他,他的脸色有些不好。
“你想问我什么?”
“我,我不知道。”
许立与我碰了碰杯,“喝吧,我知道你的酒量。”
辛辣的酒精刺激着我的口腔和喉咙,我不想喝,许立却一个劲地给我倒酒。两三杯下去,我已经头重脚轻,看什么都带着重影。
许立伸手在我面前晃了晃,“你怎么样?”
我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头越来越沉,肚子里的东西又开始兴奋起来了。
“前几天,你刚来的时候,可是喝两瓶都没事。”见我摇摇晃晃想站起来,许立绕过桌子伸手扶我。
我感到身子一轻,大脑一片空白,一种很熟悉的力量充满了整个身体。我挥手阻止了许立,他惊讶地看着我。
此时的感觉很奇妙,四肢和肌肉似乎都沉睡了,只有脑子在运转着,像是小时候的鬼压床。但我的身体分明能够动弹,而且比往日更有精神,这动弹却不是我能够控制的。
我做梦一般看着许立被我的胳膊挥开,看着她愣一下,随即笑了。
“你回来了,陈中秋。”
这个笑容,我之前没未看见过。是他的眼睛在笑。
陈中秋是谁,我叫陈国庆。他一定是记错了。
☆、你以后只有我
不光是乱叫我的名字,许立还说是我杀了二舅一家跟一个伙计,最后放火烧了仓库。
“你还记得在田里跟我说了什么吗”
我想摇头,却听到自己发出低沉的冷笑,“当然记得。”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又是在做梦
“你问我的地址,告诉我过几天就来看我,我还以为你只是说笑。”许立极有磁性的嗓音从对面传来,像是酒精充分浸润了喉咙,柔软又诱人耽溺。“我没想到,你这么年轻,还真下得去手。”
“那种人,活着也没意思,就当是清扫垃圾。而且,我再不下手就要被他害死了。”
他们在说谁我心里有一种窥探别人秘密的危机感,可奇怪的是并不感到害怕。我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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