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看着窗外，面无表情。

    余阿姨将祁正送出去的时候犹豫了好一会才开口，“祁先生，要不……你把柏小姐的狗带过来？柏小姐嘴上不说，心里其实一直想着呢！”

    祁正有些恍然，抬头看了眼二楼，点点头，“知道了，好好照顾柏小姐。”

    “知道的！”

    这次出差他要亲自去b市，一个祁家的老股东，他退居幕后已久，手里攥着股票份额和话语权，祁盛在他之前已经去拜访过很多次，每一次都挫败而归。

    早几年，这个老股东联系过他，他没回应，不是万不得已，他不会去找他。

    第二天带着周太湖出发的时候，霍颂良给他打来电话，那头吵吵嚷嚷的听不清他在说什么，祁正一头黑线，“你在什么地方，这么吵！”

    “哥！我在车上！你可别说我不务正业了！我这次跟着几个哥们去闯闯！”

    祁正眯眼，“不是托人给你找了个安稳工作？别一天到晚给我闯祸！”

    “哥！你放心吧！这次没事！行了，信号不好，我挂了啊~有空就给你电话。”

    “霍颂良！”

    祁正吼出他的名字，对方就把电话挂了，这个一年只见几次的弟弟，也是让他管得够呛！

    人约在b市的一家酒楼，对方早早就到了，人上了年纪眼睛有些花，等人走近看清了之后眼眶一下就湿了，颤巍巍的站起来，捏着祁正的手，声音都显得有些哽咽。

    “没想到这么多年……你终于是来了！”

    周太湖没上去，在外间等，过了一个多小时祁正出来的时候神色没多大变化，只是上了车之后，整个人像是被抽掉了力气一般倒靠在椅子上，双目紧闭，像是在沉思。

    睁开眼看向窗外，祁正一直攥紧的手才缓缓的松开，紧绷的神经却没有一刻的放下。

    “汪汪汪！”

    听到小t叫声的时候柏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接着又是一阵，不是听错！

    顾不上思考，柏颖扔下正在练着的毛笔，扶着腰小步子快走的出了房门，还没到楼梯口，小t就扑了上来，柏颖下意识的侧身护着肚子，好在带小t回来的尹曼还拉着绳子，没让它冲太快。

    柏颖肚子已经很显了，蹲下很困难，但她还是在余阿姨的搀扶下跪蹲在地上，将一直往她身上蹭的小t抱进怀里。

    她多久都没情绪了，可是见到小t，眼泪一下就出来了，没有声音没有啜泣，她只是默默的淌着泪，将小t上上下下都检查了一遍。

    自从知道怀孕后，祁正就让人把小t带走了，她哭过也闹过，对方都没妥协。

    小t瘦了！

    尹曼也感动得不行，“送回来之前都给小t做过检查也打过针了，为了防止对孩子有伤害，我们会定期带小t去做检查。”

    柏颖看向她，泪眼婆娑，终于向尹曼吐出认识这么久以来的两个字——谢谢。

    不过是两个字的一句话，已经让尹曼惊喜不已，深吸一口气之后才郑重的道，“不客气！”

    夜幕降临，周太湖给祁正叫了餐，侍者推进来给他放在桌上，等到食物都冷了他都没碰一下。

    面对着窗子站着，玻璃在灯光下反映出他的倒影，吸完第三根烟的时候，他拨了余阿姨的手机。

    余阿姨已经习惯，例常给他说了柏颖的近况，等到她说完之后祁正才缓缓开口，“人睡了吗？”

    余阿姨拿着手机上二楼，看到柏颖房里的灯还亮着，有些忐忑的敲门。

    柏颖穿着睡衣来开门，余阿姨将开了扩音的手机递过去，“柏小姐，祁先生的电话……”

    柏颖后退一步就要关门，余阿姨有些急，“柏小姐，这……”

    祁正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柏颖，你把手机放桌上，不用讲话，听我说说话，好不好？”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低落，柏颖紧了紧手，余阿姨忙的进来将手机放在桌子上，退出去。

    柏颖盯着桌上的手机，慢慢后退，最后撑着床坐下去靠在床头。

    另一头的祁正盯着酒店楼下的璀璨灯火，手里夹着的是第四根烟，“你在听，是不是，柏颖？”

    “……”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母亲？”祁正自嘲的笑笑，“今天见了一个母亲的老朋友，我突然……又想起她了，那时候她怀了我才嫁给我继父，生下我之后有了我弟弟，后来……我继父意外去世，祁家老头子找上门，因为我妈当年和他闹掰的时候带走了他公司的真正账目，而那些账，足够让他垮台去坐牢了，我妈……拿着这个要老爷子把我带回祁家来，后来她也去世，我一直以为是意外……”

    柏颖有些震惊的看着桌上的手机，祁正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顿住的时候像是忽然忍住了所有的悲伤。

    不用再往下说，柏颖也已经能够猜到，放在肚子上的双手相互抠着，眸子低垂着暗下去。那边的祁正没打算继续往下，看了眼时间，已经不早了。

    “太晚了，早点休息吧，我回去了就去看你。”

    “……”

    祁正没舍得马上挂，“我再给孩子念个故事吧……”

    他的声音强硬恢复到往常，念的声音又低又有磁性，不知道是不是肚子里的小家伙听多了他给念的故事，中途连续兴奋的踢了她好几下，就算不是第一次感受胎动，但柏颖的心还是情不自禁的就软了，摸着肚子一下下的安抚。

    一个故事念完，祁正清了清嗓子，“睡吧，我过两天就回去。”

    柏颖终于没能等来祁正，祁老爷子病危将去的消息传来的时候，柏颖根本来不及思考给她传消息的人是不是祁正的。

    心里狂涌出来的焦急像是一块吸石一样狠狠的扯着她，开车的人速度有些快，柏颖捧着肚子急得不行。

    “祁正呢？”

    “祁总已经在医院了，看起来……不太好。”

    到了医院，跟着人直接去到祁老爷子的重症监护室，祁盛等人围在外面，见到她，面色俱是不佳。

    祁盛走过来，在柏颖要进去的时候伸手拦住，“祁正这次就要胜利了，老爷子时日不多，你们在他面前别表现得太得意才好！”

    柏颖躲开他的手，“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一个人进去，甚至在进去的时候都没有丝毫怀疑，没有怀疑就算是祁正，为什么会将她叫到这里，等她进去发现祁正根本不在里面想要退出来的时候才发现门被关上了。

    室里的灯光有些暗，隔着帘子躺在最里面的人在被单下插着各种仪器，显得格外的吓人。

    柏颖面色发白，抬手拍门大喊开门！

    外面明明有人！那么多的人！偏偏就没人理她！

    身后病床上的祁老爷子忽的剧烈一阵颤，一阵又一阵，吓得柏颖死死贴在门背上呼吸都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