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套他肯定会生气。不仅是生气这么简单，说不定还会起疑。

    顾思琪这会儿才体会到说谎的坏处，她心里惦记着凌梦媛的去向，哪里还有心思再去编排其他更合适的理由？

    在一起这么久默契还是有的，陆凡珂一眼就看穿了她心中所想，皱眉，说：“这件事不能再瞒着了。”

    顾俊良停下咀嚼，看着她俩：“你们在说什么？”

    顾思琪恍然回神，后知后觉意识到刚刚陆凡珂是故意放大声音说的那句话。

    陆凡珂定了定神，看向对面，提了一口气，说：“顾总，凌梦媛出事了。”

    ……

    日产车里一片死寂，陆凡珂在专心开车，顾思琪惴惴不安抓着手机，顾俊良则是沉着一张脸坐在后座。

    回想起半个小时前在家里争论的那一幕，顾思琪还是有些后怕。

    当得知这段时间顾思琪一直在跟凌梦媛联系，以及隐瞒她怀孕、车祸等种种事宜后，一向温和冷静的顾俊良勃然大怒，拍着桌子吼道：“我跟你说过多少回了，让你远离她，她是生是死跟你有什么关系？这是她的报应知道吗？”

    顾思琪第一次见到顾俊良发这么大的火，又委屈又着急，眼眶一热，呛声：“可她到底是我妈，我……”

    “她除了把你生下来有尽过当妈的责任吗？！”

    顾俊良的声音洪亮，加上喝了点酒，这么一吼被子都红了，看上去很是吓人。

    顾思琪缩了缩脖子不敢吱声。

    吴阿姨年纪一大把了，也是被吓得噤若寒蝉。

    陆凡珂被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她也没想到顾俊良反应会这么大，凭着对顾俊良的了解，她只能苦口婆心地说：“顾总，您应该了解思琪的性格，她就是容易心软。其实这些事也不能完全怪思琪，我也有错，是我怂恿她帮她一起骗了你。”

    顾俊良转移目标，怒视着她，毫不留情地说：“阿珂你怎么也跟她一样拎不清！”

    陆凡珂虚心认错，话锋一转，说：“之前的确是我们不对，我们错了。可是顾总，就算作为陌生人，在路上看到别人被车撞得只剩下半条命了，换做是您的话您也不可能袖手旁观吧？”

    这种情况下已经没什么可隐瞒的了，陆凡珂捡重点地将那天去机场途中遇到凌梦媛出车祸的事说了出来。

    顾俊良听后陷入沉默。

    陆凡珂趁他松动，郑重地说：“顾总，车祸这事其实不简单，说不定是有人故意设计好的。”

    就在她们争论不休之时，顾思琪的手机又响了，还是之前的护工打过来的，告诉她凌梦媛已经被找到了。至于怎么被找到的，护工没有说太详细，只说有人发现凌梦媛时，她穿着病号服已经晕倒在地。

    顾俊良居然愿意跟她们一起前往医院，这简直出乎意料，只是上了车不说话，他一个人坐在后座，身体被暗影笼罩着，浑身一股难言的肃冷之气。

    三个人就这么沉默着到达了医院。

    刚靠近病房，就听到里面传来嘈杂的声音：“把孩子还给我！你们这些凶手，你们把孩子还给我！”

    顾思琪听出那是凌梦媛的声音，加快脚步当先推门闯了进去。

    凌梦媛已经醒来，正坐在床上跟护士和护工扭打。

    “妈！”顾思琪扑过去帮忙。

    凌梦媛现在神志不清根本不在意她。

    家属终于出现，护士犹如见到了救星，迫不及待地说：“顾小姐，你母亲的情绪非常不稳定，我们谁也止不住她，可能要打镇定剂。”

    顾思琪哪懂这些，急得眼眶发胀，“叫医生了吗？”

    “叫了。”

    顾思琪咬咬牙：“那就等医生来了再说。”

    “叫什么医生。”顾俊良冷哼一声，大步流星上前，中气十足地说：“你们让开。”

    钳住凌梦媛的三个人不明所以。

    顾俊良不等她们反应过来，一只手掌握住凌梦媛的下巴，一只手高高扬起，毫不犹豫狠狠扇了过去。

    “啪”的一声脆响，硬生生把在场所有人给吓懵了。

    病房里出现短暂的沉默。

    四双瞪大的双眼齐刷刷朝自己看了过来，顾俊良视若无睹，又要扬起手。

    护士最先反应过来，“你谁啊你怎么能打人？”

    陆凡珂赶紧冲过来按住顾俊良的手，声音急切：“顾总您别冲动。”

    “爸你怎么能这样？”顾思琪也觉得顾俊良做得有点过分了。

    顾俊良呼吸急促，鼻孔大喘气，死死盯着病床上的女人，声如寒冰：“你们让开，我跟她说几句话。”

    哪敢啊？看他这架势所有人都怀疑顾俊良要冲上来掐死凌梦媛。

    顾思琪警惕地将身体挡在凌梦媛身前。

    这算是他们父女第一次正面对抗。

    僵持不下时，顾思琪听到身后一个声音悠悠地说：“放开我。”

    说这三个字时，凌梦媛神情已经恢复自然，除了脸色惨白气色差些，看上去跟正常人无益。

    护士和护工无动于衷。

    凌梦媛眼珠子缓慢移动，看看左右两个抓着她胳膊的女人，“你们想干嘛？”

    护士和护工面面相觑。

    陆凡珂上前一步，说：“先放开她吧，你们先出去，我们在这看着不会出事的。”

    好不容易把护士和护工哄出去，陆凡珂关上门，转身时就听到顾俊良呵斥道：“疯子！”

    顾俊良堪比镇定剂还有效，凌梦媛已经冷静，仰着脸看他，讽刺地笑了起来：“你是专门来看我笑话的对吗？”

    顾俊良平复呼吸，避而不答，直截了当地说：“孩子是谁的？”

    听到“孩子”两个字时，凌梦媛眼睛瞪大了一圈，与他对视了几秒，突然间激动：“是你杀了我的孩子对不对？”

    顾俊良差点被她抓住领口，后退一步，冷冷看着她，“我要是想动你你根本活不到现在。”

    凌梦媛心一沉，像是被抽空里身体般轰然倒下，她匍匐在被子上哀嚎：“我的孩子没了……没了！”

    顾思琪听出她声音里带了哭腔，伸手正要将她扶起，凌梦媛却猛地直起腰来，眼神空洞，自言自语道：“是他，一定是他！”

    说完这句话凌梦媛便如失心疯似的到处找东西，嘴里念叨着：“我的包呢？”

    包？

    陆凡珂出声：“你那包脏了血早就扔了。”

    凌梦媛怔证地看着她，张了张嘴说：“扔了？手机，我的手机。”

    “你包里没有手机，其他东西都在那边的床头柜里。直到现在你手机还一直提示关机，你不记得车祸发生之后的事情？你的车窗被人砸烂了，手机是不是就在那个时候被人抢走了？”

    听完陆凡珂有条不紊说完这一番话后，凌梦媛宛如灵魂出窍般没有任何的反应和动静。回过神来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