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的顶层有个钟塔,高度有十几米,在还看不到学校大门的地方就能看到塔尖,这钟塔也一直被称为是学校的标志物。钟塔里面有个吊式的大挂钟,挂钟的高度有七八米,直径也有四五米,据说是上个世纪遗留下来的文物。比这个城市的年纪还要大,这座挂钟也因为特殊的意义,被市里保留了下来,势力满还会定期让人进行维护。
而最奇特的是,这挂钟每年只会响一次,一次响十二下,因为这个特点,学校从建校起就把这天定为毕业日。每年毕业生离校的日子,正好是挂钟响起的日子。很多毕业生在听到钟声的那刻,都会哭泣,怀念过去的时光,伤感即将到来的分别。
在挂钟的下面钟塔的里面还有一小块空地,直径不过三米左右大小,正好可以照到斜过来的太阳光,又不会被直的紫外线伤到。
除去钟塔的边缘,空地还有两米大小,刚刚好够躺下一个成大字型的人。这也正是我平时最喜欢的地方,逃课或是休息的时候,我总喜欢躺在这里,吹着风看着天,很是惬意。
不过今天,大概是我最后一次在这里躺着了,过一会儿拍完毕业照,我就要毕业离开学校了。
这座挂钟一会儿就会响吧,过去的十几年听它响过很多次,无论在城市的哪个角落,钟声都清晰可辩。今天却不一样,这次的响声是为了我们而响的,和以往的都不一样。
我闭上眼睛感受透过来的风,一条毛茸茸的尾巴蹭过我的鼻子,让我有些痒痒的想打喷嚏。
“别闹。”
睁开眼睛,一只红色的小松鼠,甩着大大的尾巴,正趴在我的前,眨着眼睛看着我。
“乖,自己去玩。”
看着小松鼠蹦走,我继续一个人培养伤感的情绪。
“我说,就知道你又跑这来了,一会儿就要拍照了。”
“咳……”这年头,想安静一会儿都不行。
“叹什么叹,高考也结束了,总算脱离苦海了,下周就去填志愿,好容易可以放松了!”
“喂,就要离校了,都呆了几年的地方了,你就不能感伤点。”
“呸,我巴不得早点毕业,脱离那堆烦人的函数、方程什么的。”
“是是。”
站起身,走向宋杰站的围栏的方向,一米半高的白色围栏,圈起了整个顶楼平台。
向下看去,穿着校服的学生三三两两的在移动,宋杰半长的发丝被风吹起,在我的眼前晃来晃去。
和我不符合年龄的娃娃脸不一样,宋杰一直是留着齐肩的头发,浅浅的胡茬,成天一副落魄的madao状。
“你这不是在扮忧郁?”
“我这不是扮的,是天生就有忧郁气质。”
“滚吧,这下可没人让你剃胡子了,你总算可以保留这得来不易的胡茬了。”
“是吧,总算可以脱离苦海了 。”
宋杰也是个奇怪的人,明明校规是不允许男生留长发,留胡子的,他却偏偏喜欢这样,把自己弄老个几岁。哪怕是出门,别人不问“考大学了没?”而是问“孩子几岁了?”,他也依旧我行我素的。
“小白,假期有什么打算?”
“还没有。”
“要不要出去旅游?”
“嗯……”
“s省不是在办博览会,正好可以跟团过去,然后自己四处逛。反正也没暑假作业了,待在家里等录取也太无聊了。”
听了宋杰的话,我也有点心动,自从进入高三,一直都是补课做题备考的,已经很久没过过没有作业的假期了。
这次高考结束,一直到学校录取结果出来,要有近两个月的假期,单纯呆在家里,实在是很痛苦,倒不如出去旅游四处走走。
“怎么样?去吧?我妈正好有个朋友在旅行社,办手续方便还能给咱们打个折。”
“唔,也好。”
想了想我点头答应了下来,正好出去放松一下,最近不知道是压力大还是什么原因,总是做噩梦。
和平时会做的梦不同,这噩梦中的场景特真实,就和亲身经历过一样,可是梦醒之后又什么都不记得了。
“那成,你和家里说声,准备一下,我让我妈的朋友帮忙,直接报个购物团,到时咱自己去玩,费用便宜。”
“行。”
“那走吧,都开始站位置了。”校门口椅子已经排好了,老师们都坐好,学生们也有组织的在后面站队。
“嗯。”
和宋杰一起下楼去照毕业照,看着一如往常走在前面的高大背影,我忽然有种很羡慕的感觉。羡慕他那种自由自在的生活方式,可以不被外界的言论和眼光影响,这种单纯的欣赏和想靠近的心情,从最初认识的时候就有。
回到家吃饭时和父母说了要出去玩的事,爸妈一改考前反对我出门的态度,很爽快的就答应了。晚饭后,老妈还动手帮我准备了行李包,顺道嘱咐我要好好玩一下,把心情调节好,对录取结果不要有压力。
等到晚上睡觉的时候,我又照例开始做噩梦,这次的梦相比之前又可怕了几分。
等我从梦中惊醒时,身上的睡衣都被汗浸湿了,内容虽然依旧不记得了,但那种恐怖的感觉却残留着。
躺回床上,我辗转反侧,心中隐隐不安,最后迷迷糊糊的又睡了过去。
清晨,短信的铃声响起,我有些困倦的拿过手机一看,原来是宋杰的短信。
说是明天就有一个旅行团要走,赶时不如赶巧,那旅行团参加的人不算多,时间安排比较自由。导游还是当地人,对路很熟悉,想要玩的话正合适。
第二天一早,对着老妈准备出来的十几斤的行李包表示无奈,只好趁着老妈去厨房,把她装进包里的东西拿出去大半,只留下几件换洗的衣服和食物。
最后和在吃早饭的老爸打了招呼,我挎着瘦身成功的包走出家门,去和宋杰约好的十字路口见面。
这就是我最后一次见父母,可惜在那个时候,我本不知道这是永别,而只是担心老妈看到被我扔出去的那些食物和衣服,急匆匆的跑掉了。
来到十字路口的时候,不止宋杰,旅行团的其他成员也都到了,加上我们两个一共是十个人,一个小型的购物团。
导游是个不过二十岁出头的女生,典型的南方人,说话还带着地方口音。人长得黑黑瘦瘦的,头上吊着个马尾辫,正对着花名册核对成员。
路旁的树下站着一家三口,一对父母领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小孩背着个很可爱的小熊书包。
树旁不远处的围栏那站着一对情侣,看起来也就二十岁,还是学生的样子,男生正揽着女生的腰,两个人低头小声的谈笑着。
女导游的身边还站着位五十岁左右的大婶,手里拿着个凉帽也在看名册,不时还和导游说会话。
在离我们都稍远的位置还站着个男生,身高和脸都能看出来,不过是个初中生,比我都要年少一些。
跟随导游核对名册的声音,我也一一打量了一下同行的人。这次的旅行计划是八天,去掉头尾两天在路上,其余的时间都是在游玩。
“哟!”
“哟。”
站到宋杰身边,和他打了个招呼,我们也跟着大家一起,按着导游的要求上了停在路旁的大巴车。
大巴车是那种很普通的长途客运车,定员是二十五人,当所有人都上去后空了一半多的座位,车里显得很空旷。
少年一个人坐在最后一排,翘着腿靠着窗,手里摆弄着psp,不时传来游戏的音乐声。
大婶和导游坐在一起,在门口第一排司机的正后方,那对情侣坐在车厢中间,那一家三口妈妈和儿子坐在一起,爸爸单独坐在一边,我和宋杰则坐在中间靠前的位置。
随着大巴车开动,导游开始给大家介绍这次旅行的路线,按照时间的安排,众人首先要在大巴车上过夜,明早才能到s省和h省交界的j市。j市有一部分在h省境内的山上,另一部分则是在s省内,车要先在h省国道上运行,后半夜进入盘山公路,出了盘山公路之后就到j市了。
等导游介绍完之后,大家就纷纷开始聊天,有打听是从哪来的,还有问住宿条件,那边的环境之类的。
我和宋杰则聊着新出的游戏,还有昨天毕业典礼上的事。
车行了有几个小时,天渐渐的暗了下来,车内只开了微弱的灯光,视野内的景象有些模糊。
大家都说的有些累了,没有开始时兴奋的感觉,宋杰要了两个薄毯子,一个扔给我,一个他自己用。他过来我调了下座椅靠背,然后仰靠着闭目休息。
听着身旁平缓的呼吸,我也闭上眼睛,车厢内的声音更清楚了,能听到那对情侣的笑声,还能听到那位大婶带着口音的话语,以及最后面那个少年的游戏声。
到了夜里,车子忽然有些颠簸,感觉晃动了一下,我迷迷糊糊的醒来,就听到外面狂风大作,还有闪电。
此时车厢内的光亮已经非常暗了,只有闪电落下的时候才能看到一点东西,车子已经到了盘山公路上了,外面的天气却突然变得异常的糟。
随着玻璃窗上打下的雨水,我总有种不安的感觉,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的预感。
下意识的去看睡在一旁的宋杰,他睡的很沉,完全没有要清醒的意思。
车厢里听不到任何声音,一道闪电贴着车窗滑过,车厢内刹那亮了起来,我恍惚间感觉车厢内的人数不对。
其实我也记不清大家具体坐的位置,但是那一刹的光亮下,我明显看到好像少了谁!
没等我站起来仔细看清楚,车子突然打滑了,继而车子像个酒醉的人一样,开始摇摇晃晃起来。
“宋杰,宋杰,快起来!”我用力摇着身旁的好友,那份不安的感觉越来越重。
“怎么了?”
“发生什么了?”
“到了?”
在有些凄厉的叫声中,车厢里的人开始陆续的醒过来,显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时车子忽然加速,向着前方就直线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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