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白快步走回家里,门口的春联已经贴了两年了,颜色都掉了,撕掉!堂屋的地上当初应该重新用砖铺一下的,可惜来不及了,不过打扫干净些还能见人吧?还好墙壁曾经粉刷过,不过墙角的蜘蛛网该清理了!走到卧室更是让他连连摇头,平日里看自己原来的手工还自得一下,可想到莫东玉那么讲究惯了的人,能看得上吗?
他把整间屋子转了一圈,最后决定能整多少是多少,不过他屋里的扫帚不够长,够不到屋顶,看来有必要去那边借一个,他走到段青的院子门口才迟疑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进去了,“段大哥,把你的长扫帚借我用用。”他说了一句。
段青正在厨房里蒸黄米,听到有人在外头叫,走出去一看原来是苏白,此刻正在和小狗们玩,知道了他的来意,“就在院子里,你自己去拿吧。”他说道。
“嗯,谢谢。”苏白松了口气,看来段青已经将那晚的事情忘了,或者他不介意了吧。于是他搭讪着说:“好香啊,段大哥又做酒啊。”
“是啊,存酒只剩下不到十坛了。”段青盘算着下一批最少得等三十天后才出来。
“段大哥能不能给我留一坛,过几日有个朋友来访。”苏白突然想到拿三杯两盏来招待东玉,也不输给他当初尝过的女儿红了。
“行啊。”段青一口应承,“请你的朋友过来就是。”
等苏白走了他才反应过来,三杯两盏绝对不可以一次多喝的,否则后果难料。
他这酒除了粮食比较独特,再就是加了一味独特的东西之外,其他工艺和本地的没啥区别,因此但凡有人问他秘方的时候,他便推说是这地方的水土养人,不过很多人也知道手艺是不能随便打听的,继续追问下去也是自讨没趣。
等他去后院喂牲口的时候,一个客人正在看他才买的那几头驴子,“掌柜的,你这驴子好健壮,”他又看看自己驮货的驴子,瘦的肋骨都可以见到了,真不知道会不会死在路上,到时候不就亏大了。于是他试着问:“掌柜的能不能卖给我一头?”
段青的表情似有些为难,那客人只得又说:“这样我绝对不会让掌柜的吃亏,六两银子,再加上我这头瘦驴白送给你如何?”
段青细看了看他那头驴,也不是很老,只怕是长期劳累,再加上没喂好才这样瘦的,本来买的驴就是为了卖,哪有不同意的。
苏白一天天的数着黄历,岁煞北,岁煞南,怎么还不见人?知道的明白他是在等朋友来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等花轿上门。
终于一日傍晚,一行人骑马而来,排在第二的那人,骑一匹枣红骏马,身着白色青花滚宽边长袍,头戴玉冠,剑眉朗目,唇红齿白,不是莫东玉又是谁!
“可曾看见一条河?”他问仆人,小妖曾告诉他,苏白住在靠河边的一间屋子里,领路的手指东南,“二爷,前面就是。”
果然前面没多远就看见了,他似有些疲惫的脸上多了些神采,不过一行人走近了才发现有两处房子,哪个才是苏白的家呢?
段青正在院子里洗刷一口缸,他见到这一行人在心里叹了句,‘谁家的王孙子弟,好风采!骑马赶路,看来是要住店的吗?’
他迎了上去,莫东玉见有人出来就顺便问道:“这位乡亲,打听一个人,苏少白家可在这里?”
段青这才明白是苏白的客人,他指了指方位,“那间就是,不过苏白这会儿似乎不在家。”
莫东玉顺势下马,“可知道他现在何处?”
其实苏白正在村头往外张望呢,前天小妖告诉他就在这一两天,于是他天天到村头大路去等,可没想到莫东玉走的是另外一条路。
“各位不嫌弃就先到小店坐下,我去叫他。”段青笑道。
莫东玉点点头,赶了一天的路,人疲马乏,他怎好意思不让下人们休息。
等苏白梦游似地跟着段青赶过来,莫东玉正坐在客栈的桌子前品茶,茶叶是自带的龙井,只取了这里的水,出门在外也讲究不了太多了。
“东玉!”苏白傻乎乎的叫了一声,然后又发现不妥,周围还坐着很多人呢,便想改口,却发现自己舌头有些打结了似地:“莫兄,你来了。”
莫东玉先是好整以暇的看着他结巴了一阵子,才站起来一拱手:“苏兄,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好在跟着他的人都是见惯了大场面的,只管准备晚饭,才让苏白没那么的尴尬,他拉着莫东玉的手,两个人悄悄的走到外头,“苏兄还在怪我吗,上次不告而别,这一年多来只带了一封信过来。”莫东玉问道。
“没有,”苏白四处望了望,似乎没人注意这边,才伸手他有些泛青的面孔道:“东玉你该刮面了。”又过了一年,又大了一岁,随之增长的不只是智慧而已。苏白小声的说了句:“对不起。”他知道自己总是太任,太不体谅人。莫东玉看着一身布衣的苏白,面上虽然有劳的痕迹,却去掉了些轻浮,又平添了些野,好在最重要的是未曾沾染太多俗气,叹了句,“傻瓜!”
两人说到晚上的安排,好在有个客栈,不然随行的这十几个人不知道住哪里,段青已经让不闻去菜地里把那些豆角,茄子,黄瓜什么的都摘回来,这家伙先开始搞不清状况,还以为是来了什么大商队,可是后来去喂马的时候又没见货物,直到洗菜的时候被他看到苏白和一个男人靠的很近,不知道在说什么,他特意的绕到另一边,透过篱笆仔细一看,咦,竟然是他!
在他眼里,这两人有说有笑的,感情好得很呢!一时间他仿佛又回到当初在六合寺第一次见到这两人的时候,那时候两人都穿长袍,今天却是一个穿长袍一个穿短衫了,他低头看了看自己,那时候还穿着僧袍呢,如今连头发都齐腰了。
莫东玉差人将小妖也叫来,然后让他的人也帮着做饭,不闻乐得偷懒,他坐在堂屋的一角默不作声,因为服饰发饰都变了,以至于莫东玉真的将他看成是客栈的伙计而已。苏白也忘了这茬,一心想着怎么招待莫东玉,赶着让段青将他的好酒拿出来,“东玉,你尝尝段大哥亲手酿的酒,在这一带很出名的呢。”
三杯两盏一倒出来,一股暗香飘出,莫东玉先饮了一杯,“芬芳淑郁,果然佳酿。”
段青笑着谢他抬举,不过还是提醒着:“这酒一日只能饮三杯,过量伤身。”
好在莫东玉也不是有酒瘾之人,他和苏白还有小妖,段青坐在一张桌子上,段青让不闻过来一起坐,他却宁可在另一张桌子上和其他人挤着,冷眼看这边笑语不断。
“家父已请圣上恩准告老还乡,我本来任期未满,又未曾有任何建树,这次是加恩方能调任杭州。”莫东玉简单的话语却让段青暗自吃惊,他没想到苏白还有做官的朋友。
“这么说你肩上的担子又重了。”苏白想到这么放一个升一个,看似平衡,可就家族里来说,肯定是官职大的受重视。
“唉,其实我对做官并无什么兴趣,都是为了家里。”莫东玉见一桌子人除了苏白都不太敢说话似的,也觉得有些尴尬。
“我记得你那个时候背《中庸》,诚则形,形则著,著则明,明则动,动则变,变则化……背到最后总是头晕,我听也听到头晕了,想不到现在一晃都当上一方父母官了!”苏白已经饮了两杯,开始发感慨了。
“还是你比较聪明,总是看大意,从来不见你背书,不过该记得的你都记得。”莫东玉谦虚的说,段青这才明白两个人关系不是一般的密切,只是这后来为何一个为官一个为民他就不知道了,他将酒封重新盖上,“小酌怡情就好,尝尝这黄焖**块,自家喂的公**烧的。”段青虽然知道他是官老爷了,可此刻未穿官服,他就当他是贵族公子了,“都是些乡野菜,大人不要介意。”
“多谢掌柜的。”莫东玉礼貌的回应他。
苏白不乐意了,“段大哥,今天难得有朋自远方来,又不是过往客商,你还来这个不过三杯的规矩,真太不够意思了。”
段青很想说自己不是小气,而且苏白醉了之后也很可恶,好在莫东玉还带着一些女儿红,他吩咐下人拿来,大家才接着尽兴。
虽然有些小小风波,不过他们这边气氛仍旧十分欢快,大家谈谈各自的见闻,有趣的旧事,不知不觉的天色黑了。
吃饱喝足之后,大家喂马的喂马,收拾的收拾,打水洗脸洗脚的,莫东玉和苏白一起去看看他的屋子,段青没看出不闻的失落,还小声的问他:“莫非这位便是苏白的相好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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