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咄咄、咄咄······。”一大早门外就有人敲个不停。

    “好吵······玉在哪里？怎么都不开门······不要敲了，来了。”

    遥拖着依旧疲惫的身子不甘愿的从温暖的被窝中爬起来去开门。由于被吵了好梦心情不好加上昨天突如其来的打击，本来身体就感到不适的遥的脸色更是不好，所幸被长长的黑发掩盖住了。

    “玉姐姐我送早点来了！······你是谁？”门口站着一个小男孩，看年纪似乎比遥还要小上几岁但是还未长开的脸已经显露出娇美的风姿。

    此时小男孩有些惊讶的瞪大双眼看着遥，看上去可爱极了。

    “我是遥。”遥简单的介绍，他现在很累，只想快点应付完门口的人好继续睡。

    “遥？不认识。”小男孩摇摇头，忽然像是在确认什么似的说：“听说最近附近村里都不安全，你是不是看玉姐姐不在家偷偷溜进来的小偷，想偷玉姐姐的东西？”小男孩突然张牙舞爪，大有对方承认就凑人的架势。

    遥脸上瞬间一滴大汗，这小孩怎么说风就是雨？小偷······他也实在太能想了吧？没看到自己明显是睡意朦胧吗？有哪个小偷会在偷东西的时候睡着？

    “你不认识我，我还不认识你呢！一大早的扰人清梦。”暗自翻了个白眼，遥决定不理他。于是随手就想关门。

    “喂！不准关门！你还没有回答我呢。”小男孩扑过来阻止遥关门的动作。

    这可怎么办？他又不能真的把他夹在门中间，但是不关门？外面风那么大，冷啊！左右为难的遥皱起了眉。

    遥和小男孩大眼瞪小眼，互不相让。

    一阵风呼啸着吹过，贪恋屋里温暖的温度的遥最终还是妥协，退开一步对小男孩说：“外面冷，你先进来吧······还有我不是小偷。”

    小男孩一脸谁相信啊的眼神，撅着嘴小声嘀咕：“玉姐姐家才没有其他人，你不要以为可以蒙我······再说你连脸都不露出来，爹亲说不敢露出真面目的人都不是好人！”

    遥忽然觉得这个小孩就是个长着漂亮脸蛋的小恶魔，真是一点都不可爱。

    “遥你起来了？这么早，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远远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遥刚想回答就听见那男孩用一种甜甜的嗓音冲那人叫嚷：“玉姐姐！玉姐姐！”

    “小年？你怎么会来？外面冷，你们怎么都呆在屋外？来，都进来。”玉把手上的酥饼递给遥，然后把遥和被她称为小年的男孩一起拽进屋子。

    “玉姐姐他是谁？我来的时候看见她还以为是小偷呢，原来你真的认识她啊。”小年见是误会了，抓抓脑袋，不好意识的说。

    “他是我夫郎，叫遥。”

    说着拉起遥的手也不顾对方忽然僵硬的身子，半抱住遥：“遥，你吃早饭，还热着呢。我来介绍你听着就好。这是小年，小年是一个很好的孩子，在我刚来陶家村那会儿第一个表示对我的欢迎的人就是他，那时候我不会做饭、不会打扫、不会做农活，小年就每天来我家带上他自己做好的饭，还帮我打扫，那时候的农活他也帮了很多忙，虽然他年龄小但是真的对我帮助很大，我是看着那孩子长大的，在我眼里他就跟弟弟一样，你也把他当做弟弟吧。”

    遥咬着嘴里的酥饼，发现很好吃咬了一口又一口，心里已经开始寻思：原来是这样，会来帮人做饭、打扫、做农活，人家本就是喜欢你，在暗示你好吧？想着这人真是不要脸，不仅把他······心里念着一个人，身边还有一个人！但是他甚至没有立场说什么，嬷嬷说过男子出嫁从妻，妻主的权利是很大的，妻主的话是说一不二的，还说女国的男人命苦，大多不能一人拥有一个女人，但大家都是这样过来的。而他现在只是一个被买来的夫郎而已，也不知道算不算正夫······

    这么想的遥不知怎么就感到心里酸酸的，连甜甜的酥饼都似乎不好吃了。

    “他是你夫郎！”小年一听到这话就叫起来。他从来都没有想到过这会是一个男人。一开始他以为这是小偷，所以态度差了一点，后来他见玉和这人是认识的，便缓和了态度，希望得到对方的谅解，可是现在······

    “是啊，昨天开始就是我夫郎了。”玉点点头，没有想到小年的心思已经百转千回。

    “这怎么会，昨天，怎么我就错过了呢？明明前几天我来的时候还没有夫郎的，怎么会，才这么几天······。”小年反反复复的小声说，语调越来越低，说到后来低下头开始缀泣。

    “小年你怎么了？”玉担心的问。

    “那也不该是他！”小年忽然抬起头，“他一点都配不上玉姐姐你！”

    “你这孩子说什么呢。”玉有些生气了，小年从来没有这么刻薄的说话过。

    “他不漂亮。”小年摆理由。

    “就这样？”玉觉得哭笑不得，这算是什么理由？再说：“谁说他不漂亮的？”

    “连脸都不敢露出来的人肯定是丑八怪。”小年气呼呼的说，为什么玉姐姐会看上这样的人？

    “小年，你还小······。”对着这样的小年玉无奈了。

    “不小了，我已经可以嫁人了。”小年强调。

    “好好，不小了，但是你会这么说就是表示你还没有长大啊，小年，你将来若是可以自己选择妻主记得容貌只是人的一小部分，它很重要但是绝对不是最主要的，不要因为这样的理由错过真正会对你好的人。”说到后来不自觉的开始说教了。

    “我，不是······。”他真的不是只看重容貌的人，他只是想找一个借口，从玉来到陶家村已经有五年了，这五年他从小孩成长为少年，现在他好不容易可以嫁人了，他想······

    “好了，玉姐姐说重了，知道你不是，小年这么可爱的孩子才不是那样的。”

    “玉姐姐，我可以单独和你说话吗？”小年看看在玉怀里吃酥饼的遥，不甘愿的说。

    “······遥，你要不先回房间？我很快就回来。”温柔的抚遥的头发，玉说道。

    遥回到房间，想想还是决定听听他们在说什么，于是趴在里屋的门上。

    “玉姐姐，你还记得你第一次来陶家村时的情景吗？我还记得哦。”

    “记得，那时候的你可真是小，还不到我腰高，时间过的真快，一眨眼你就是大男孩了。”

    “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想这人真好看，所以我老是往你这跑。”

    “果然是小孩······现在呢，只觉得我好看？”

    遥屏息、竖起耳朵不放过每一个字。

    “时间久了，发现玉姐姐真的是很好的人，虽然那时候的玉姐姐什么都不会，但是很努力的学，也不抱怨辛苦，不介意大家不理解的眼神······村里的人都想出去，没有几个是真心喜欢这里的，在村里有时会让我感到压抑，尤其是村里的男人······大多数都是没有办法才留下的，干活的时候都带着泪，互相都不理睬······村里和我一样年龄的男孩子都不出来玩，说是要嫁到镇上的好人家不能坏了名节，那时候我很孤独呢，还好有玉姐姐，在你身边感到很开心、很温暖。”

    遥听到这里不觉的心里一颤。

    原来玉也有这样的经历吗？被卖到村里的少年们和他真像，他们一定也很想回家。还有小年······对他来说玉是这么重要的存在吗？那他是不是应该······可是又不想这么做，到底为什么······

    “为什么突然说这些？”那边的对话还在继续。

    “玉姐姐，你如果不答应我的请求，这大概就是我最后一次到这里来了。”

    “什么请求？为什么是最后一次？”

    “因为我长大了，要嫁人了啊。”

    “这有什么关系吗？”

    “怎么会没有关系？嫁给别人我哪里还能来你这里。”

    “也对，现在小年长大了，是要注意不要落下口舌才行。”

    “······玉姐姐，你知道我的母亲希望把我嫁到哪里去吗？”

    “镇上吧，陶家村很穷，你的母亲肯定希望你可以过上好日子。”

    “是的，原本母亲是这样决定的，但是我不愿意。”

    “为什么？。”

    “因为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我花了很长时间才说服母亲让她给我一次机会，如果我可以让我喜欢的人娶我做夫郎，我就不用嫁到镇上去了。”

    “小年这么可爱，你喜欢的人一定也会喜欢你。”

    “真的？那玉姐姐喜欢我吗？”

    “喜欢啊，刚才不是说了吗，小年就像弟弟一样。”

    “我不要你像喜欢弟弟一样喜欢我！我想做你的夫郎，这就是我的请求，答应我好吗？

    屋里的遥听到这句话不知道为什么感到很难受，他突然很想冲出去对小年大吼一声：“那是我的妻主！”

    但是步子却是迈不出去。为什么会有这种冲动呢？不过是遭遇了拐卖而已，他还指望着可以回去的不是吗？遥一瞬间迷茫了。

    屋子里的对话还在进行。

    “我已经有夫郎了。”

    “你不要他好不好？你才认识他几天？我才不相信你会对他有感情。”

    “可是有责任，他是我的夫郎，我怎么能不要他？”

    还在房间里踌躇的遥听到这句话，心一下子凉了。

    为什么会是这样的？他简直不敢相信。

    “那么······多加我一个可不可以？”房间里小年还在努力。

    “抱歉，我只承认他。”

    很坚定的语气，却伤害了两个人。

    这场不算风波的风波就这么过去了，但是听着屋子里小年传来的哭声遥却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凄凉的意味。

    冬天的夜晚真的很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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