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的第一个寒假,本是计划好了的一家四口人一起在中国过一个古香古色的年,却不料顾妈妈突然有一场美国的学术交流访问,顾家也就不得不改变计划,一起在美国团聚。
唉,说是团聚,只有顾若闲知道,这算是哪门子团聚,爸爸妈妈哥哥哪一个不是忙的不可开交,在家里还没坐上十分钟就会被无数个电话袭击,然后拿起外套十分抱歉地看着顾若闲,装作不得不已的样子。偌大的公寓,里里外外也就是顾若闲一个人像一个孤魂野鬼一样,一会儿出现在这里,一会儿出现在那里,一会儿排成人字形,一会儿排成大字形。
终于这样闷了二十几天,顾若闲已经快要疯了,甚至开始怀念考试之前自己没日没夜背着马克思主义的日子。更别说想念耿天阳还有舒予他们了!在网上寂寞的逛着逛着,突然,一个念头横冲直撞了上来——我要去找耿天阳。似是一下子重新找到了人生的生活方向一般,顾若闲耸搭的脑袋一下子神了起来,定上最近时间的机票,收拾简单的行李,揣上零花钱,留了张字条,头也不回就出门去了。
新年刚过,南方已经回了暖。不远处,耿天阳和苏哲抱着篮球满头大汗的回来,看来今天两人着实配合得不错,一路回来是有说有笑,有唱有闹。进了小区,两家的公寓也都是隔壁,老远,苏哲就看到耿天阳家门口怎么窝了一个大球。滚圆滚圆的。
耿天阳也觉得奇怪,走近一看,居然是一个人,只是因为穿着厚重的羽绒服,没辨认出来而已。只是在这回暖后的南方,还穿成这样,更是奇了怪了。那人把头埋在双手里,蹲坐在耿天阳的家门口。耿天阳凑上前去,推了几下都没反应,都想着报警了。突然,耿天阳注意到了那人旁边放着的书包,这这这——这不是顾若闲的书包?!
“顾若闲?!”耿天阳喊了一声,那人身体才勉强晃了两晃,再缓缓抬起头。果然是顾若闲,只是满头大汗,脸色疲惫。
“你怎么在这儿?!”
顾若闲想站起来,却因为蹲坐的时间有些久,腿麻的动不了。又撇下脸来。“腿麻了,天阳,我好困。”也不管其他,倒头又睡了。耿天阳只好和苏哲两个连拖带拽把他搬回到房间里。
“天阳,你不会和他真的是?……”苏哲看看床上熟睡顾若闲,又看看耿天阳似乎并不恼火反而有些担心的眼神。
“嗯?……不是。”耿天阳摇摇头,便转身出去。
“是也挺好啊,邵子寒的事情过去了这么久,你不能总记着吧。况且前断时间听说他高三毕业就出国了……”苏哲也跟了出来。
“好了。苏哲,你好多话。”耿天阳打断苏哲,又去厨房拿了两瓶饮料出来,扔给苏哲。
“好好好,我不多话,谁都要有新的生活嘛,俗话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哎哎吖,天阳你别赶我走啊!!!我还要玩玩顾若闲呢,看着就蛮可爱的……好好好,不准打,我走还不行么!!!”
赶走了苏哲,耿天阳一个人坐在屋子里也懒得去计较些什么,便去冲凉,弄好了后,到房间里,居然发现顾若闲还在沉沉的睡觉。满头大汗的,才意识到,自己居然忘记把他的外套脱了下来。耿天阳着实有些意外,这家伙到底是从哪个冰天雪地里过来的,穿着这么厚的羽绒服。衣服一脱,这个混蛋,羽绒服里面居然没有其他衣服……耿天阳又及其不顺手的扯下了顾若闲的加厚大棉裤,……!!!居然只有一条底裤……白色的,有些透明……耿天阳只想立刻戳瞎自己的双眼。顾若闲,你这个妖孽。把衣服放置一边,耿天阳也不管他了,被子搭上去,自己也就坐在一边玩起了电脑。
几盘dota下来,外面天色已经暗了,爸妈今晚又不回来了。叹口气……回过头来,才发现顾若闲已经醒了,两只滚圆的眼睛扑闪扑闪的望着四周。终于聚焦在了耿天阳的身上。
“天阳……”顾若闲猛地爬起身来。“我怎么在这里……”
“——!!!”耿天阳无语凝咽。
“我是说,我不应该在你家门外么?怎么就进来了。”
“——!!!”耿天阳无力解释。“难道看到你在门外,我不应该把你拖进来么?”
“啊?~对哦。”
“那你呢?为什么会在我家门外?”
“我在家呆的好没意思的,我爸爸妈妈和哥哥整天忙着自己的事,整个家就我一个人。我就定了机票过来找你。坐了三天的飞机,累死我了。又有时差,到你家的时候,还没有人在,我走也走不动了就坐在门外等,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三天?!你是从美国过来找我的?!”
“嗯啊~我给妈妈留了字条,他们不会担心的……”耿天阳嘴角抽搐,你还真有本事。
“你怎么知道我家在这里的?”
“嗯?我上次看你学生证的时候,上面有你的地址,我就记下了。但是这是我第一次来深圳,我刚下飞机,也不清方向……”
“打个的士就可以了嘛……你不会是打110找了警察叔叔吧?!!”
“哪里有的士,我身上人民币都没有带多少,来的时候忘记把钱换了,身上都是美元。我怕的士司机不收……而且我又没有手机,也没法打110……不过!!我走了不远,看到了一家快递公司!!”
“什么?!”
“嗯啊嗯啊,那个邮递员叔叔貌似正要发货,我就去问能不能多加一个货,大概有一个人这么大,在本市,能不能顺带也发了。碰巧这个邮递员叔叔今天要发的货物不多,就答应了,说可能运费会贵点。我就把我身上所有的人民币,大概七十几块都给他了,然后说,我就是那个货……虽然那个邮递员叔叔有些惊讶,但还是把我送到了这里。”
“……”果然,顾若闲跟正常人还是有一点区别的。
“耿天阳,你还在么?”外面苏哲叫门。耿天阳便出去把苏哲引了进来。
“你们?!——”苏哲捂着嘴,一脸惊讶!
“干嘛?”耿天阳疑惑地看着他。
“太奸夫夫了!——”苏哲鄙夷地看着这两人。耿天阳这才意识到,咳咳,两人的装束……有些奇怪。顾若闲半躺在床上,上身□,下身盖着薄被,也看不出那个下面到底是有穿还是没穿,而自己从浴室冲完凉出来后下身就一直包着浴巾,上身披了个大一号的毛巾,因为打游戏也就忘记换了,怪不得下面一直觉得凉飕飕的。更重要的是,顾若闲一脸疲惫和憔悴,而自己刚刚游戏打的爽死,满面春光……苏哲这个和舒予有一比的腐尸,不乱想才怪!
“咳咳——苏哲,你过来干嘛!”一旁的顾若闲还没有反应过来,还在揣摩“奸夫夫”的意思。
“嗯?我不应该过来打扰了你们的好事么?——咳咳,我妈听我说你有同学来看你,又看着你爸妈都没回来,让我把你们都招呼到我家去吃饭去。”
“真的啊?!”一听有饭吃,顾若闲一蹦就起身。
“那个……耿天阳,他的那个——太招摇了,你今晚要克制住自己,要不来我家睡吧。”
“!!!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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