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孙杨又宿在御免房内,纵使御免抹了足足三层的粉,还是掩盖不掉她那哭得红肿的双眼。
“御免,你究竟是怎么了?”孙杨离她不远,这般无奈地问道。
御免勉强一笑,脸上的粉却扑簌簌地直掉,看上去分外狰狞。
孙杨忍住心中的不快,强迫自己想起平日里御免的美艳无双来,才能保持住自己的温柔笑脸,道:“谁给我的御免委屈受了,说出来,我定替你教训她。”
御免一听此话,哭得更加厉害。
孙杨的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了,一甩袖子道:“那你就静一静吧。”说罢转身拂袖而去。
御免“哇”地一声伏桌大哭了起来。
孙杨立在门口,听得这哭声,面色铁青地快步走了。
按照道理,新嫁娘出嫁前是不该与新郎见面的,可向余氏似乎对妹妹的终身大事分外关照,而孙杨因为御免近日的哭哭啼啼烦心不已,也希望能早日迎进这位美人来去去晦气,是以这向余氏那闺名为桑越的妹妹便提前住进了大院,只是面子上说近日还不宜与孙杨见面。
美人自然是见不得不着的更加吸引人,孙杨将桑越安排进了御免隔壁的房间,希望他的两位美人小妾能够和睦相处,同时他也对御免和顺乖巧的子十分放心。
这天御免才刚起身,就听窗外乒乒乓乓一阵响动,叫了周嬷嬷半天也不见响应,她便梳妆了自己出门来瞧。
出了门就看见一个身材极其婀娜的少女正在指挥着人搬东西,她的声音极为好听,如黄莺出谷,清脆里透着泉水般泠泠的声响。
御免起初一怔,而后又联想到周嬷嬷说的话,心里起了感伤,可又想见见这个孙杨的新妾长得是如何模样,于是她挣扎了半晌,还是决定与她搭一搭话。
“这位姑娘。”御免温柔地笑了笑,走上前去。
那少女回过头来,脸上竟蒙着厚重的面纱,只露出一双细长的眼睛来,颇有风情。
“你是何人?”她一双眼里透着戒备,声音依旧动听悦耳,哪怕是这样严厉的话,从她口中说来也让人觉得心怀舒畅。
“奴家冀御免,这厢有礼了。”御免柔柔一拜,风姿绰然,我见犹怜。
少女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你就是传说中教主最宠爱的小妾冀御免?”她一扬下巴,“听说你很是会蛊镇人?我可不怕你。”
御免听了“蛊镇”二字,正戳中了她的伤痛,泫然欲泣道:“御免……并非有心。”
“噢?那就是真的了。”那少女挑了挑眉,凑近了看,“我倒要看看是不是真的。”
御免慌忙后退:“姑娘你……”
少女走近一步,眼角邪魅一扬。
御免眼尖一瞥后面,却是失声道:“姑娘,小心身后。”
少女一回首,身后一块青砖正擦着她的耳朵掉下来,砸得她耳侧鲜血直流,那少女咒骂一声,一面叫疼,一面忙不迭将面纱取下来处理伤口。
谁料御免见了她那张脸,竟愣在当场,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愣着干吗,还不帮我叫大夫!”那少女怒吼道。
御免见她暴怒的模样,又惊又怕,目光在她脸像是生了似的,许久之后,竟两眼一翻,径直昏了过去。
等御免再度醒来,她已在自己房里,可是身边却一个人都没有。
月色清冷泄入室内,将窗棂的花纹印在地上,衬得偌大的屋子愈加空旷。
窗外有欢快喜庆的乐曲,一声声传入这空寂的房间,将御免心头的悲苦生生吊了起来。今天是爷娶新妾的日子,她才进门多久啊,爷就已经移情别恋了,这让她情何以堪。
突然她反应过来自己为何会独身在房间,想起令她晕厥的原因,她不由“啊”了一声,从床上一跃而起。
她快速的整理好衣衫,头发只用丝带松松绑住,来不及穿好鞋子,趿拉着后跟便跑了出来。
热闹的院子是她的房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教主的其他九百九十五名小妾没有全部到场,只有十几名较为受宠的小妾,或坐或站的分散在院子里。
见到御免出现,一些站成一圈的小妾们纷纷掩唇轻笑,看向御免的眼神都带着讥讽。
站在门口的小湖轻蔑的瞥了她一眼,转头对身边的人大声说:“刚进门几天啊,教主就纳了新妾,这说明了什么?”
周围的人都“嗤嗤”笑着,小湖继续说道:“要换了是我啊,早躲到房里哭去了,她居然还敢来。”
御免没有理会她们的嘲笑,此刻在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赶在教主洞房之前阻止他。
她趿溜着鞋走的匆忙,有人见有机可趁,便悄悄站在御免的必经之路上,貌似不经意的伸出了一只脚,想将御免绊一跤出出丑。
岂料御免完全没在意有人想绊她,急匆匆的从那人身边走过,只听到一声惨叫,御免身形有些不稳,她奇怪的回头瞧瞧,又一脸疑惑的往房内冲去。
而那名想绊御免一跤的小妾却摔倒在地上,捧着那只想绊御免的脚,在地上打滚嚎叫不已,众人忙上前围观,只见她的脚踝肿的老高,纤细的美人腿生生变成了一只红肿的猪蹄,她看着自己的脚踝,泪流满面:“御免踩过我脚踝的时候,我真真切切的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了。”
众人皆惊恐的望向屋内,面面相觑过后,纷纷作鸟兽散,瞬间走了个光,就连滚在地上的小妾,也被人连拉带拽的拖走了。
御免前脚刚踏进屋,就见到教主孙杨穿着一身湖绿色缎面新衣,伸手揭下了新人的大红头盖。
“啊,”御免紧张的叫出了声。
正在屋内伺候的众人都回头看着她,她的一双眼却紧紧盯着盖头下的那个人。
只见盖头下,她的整张脸皆覆着一层绯红色的面纱,露出面纱外的双眼水汪汪亮盈盈的看着孙杨。
孙杨被她看的心襟荡漾,笑盈盈的问道:“美人啊,为何要蒙着面纱?”
桑越柔软的嗓音在瞬间融化了孙杨的心神,“回教主,桑越小时曾有南海大师看过面相,因为我的容貌太过美艳,必须从小就蒙上面纱,这样可以为我挡去灾祸,一旦面纱摘下,将会有大难临头。”
“什么南海大师,本教主才不信这一套说辞,有我神龙教主在,再多的灾祸都有我替你去挡,”孙杨不屑的仰头,一手迅速的揭下了桑越脸上的面纱。
“教主!”
御免快速的冲上前去,想要制止孙杨的举动,无奈还是慢了一步,绯红色的面纱缓缓飘落地上,一屋子的人顿时鸦雀无声。
所有的人都看向穿着大红喜褂的桑越,却在见到她的容貌后皆是目瞪口呆。
“教主,”御免担心的低唤孙杨,一手还扶上了他的手臂,她真是非常担心教主会有任何的意外。
原因无他,因为教主刚刚娶进门的小妾桑越,是个不折不扣的丑女子,厚实的嘴唇、塌塌的鼻梁、脸上还布满麻点子,在右脸唇角处,还有颗硕大的黑痣,一簇黝黑的长毛在微风中来回摆动。
“啊,”桑越发出了尖叫,一头扑到在床上将脸埋进了锦被。
屋子里的人脚步纷乱,争先恐后的逃离了屋子。
这一幕实在太震撼了,孙杨愣在当场,许久都没有说话。
“教主,教主?”御免轻轻摇着他的手臂,“教主,你没事吧?”
才刚反应过来的孙杨一手将床上的桑越拎起,一手扣住了她的咽喉,“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真正的桑越呢?”
“我就是,我就是桑越啊。”
望着手里瑟瑟发抖的女子,孙杨气不打一处来,“你胡说,向余氏美艳倾城,绝世无双,她的妹妹怎么可能是你这副样,你一定是假冒的!”
“是真的,”桑越带了哭腔,浑身颤抖的握住孙杨的手,“我是她的妹妹,可是我们没有血缘,我是他们家捡来的。”
听了这话,孙杨颓丧的一松手让桑越摔在了地上,他的手因为过分生气而抖个不停,“这个向农帮,胆子也太大了,居然用这么个劣等货换走了我的惜惜,这个仇我若是不报,还如何在江湖立足。”
御免扶着孙杨,感受着他周身的怒气,只听他大声叫道:“来人啊,让所有人都去前殿集中,我要征讨向农帮。”
御免扶着孙杨赶去前殿,孙杨望着身畔的御免,欣慰的点点头,还好他还有御免,如此看来,御免才是真正的人间绝色。
才一盏茶功夫,整个神龙教的人都集中在了前殿,夜色里众人皆沉默的站着,偌大的前殿寂静无声。
御免站在殿前,俯瞰着面前黑压压的人群,这才意识到神龙教教徒的众多。
孙杨站在殿中,正准备慷慨激昂的发表下言论,突然见到底下的教众全部抬头往向天空,口中还不是发出阵阵惊叹,一时也搞不清楚状况。
御免随着教众一同看向天空,就见一个硕大的火球在天空发出耀眼的光芒,并且正迅速的向他们飞来,还没等她叫出声,那火球已经打在正殿的屋脊上,瞬间就吞没了整个正殿。
第二日,江湖噩耗传来,神龙教所在的山庄遭到了陨石的袭击,正聚众开会的众教徒没有一个逃脱,全部葬生火海,盛极一时的神龙教在一夜间从江湖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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