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位有意,早在先前皇子夺位时就该动手,而不是现在。
当然,夏临渊从来不从感情上考虑问题。
皇帝撑着下巴,无聊地转着手中的玉佩,“最近多注意些,皇宫内,尤其是我周围。”他最近动作太大,如果夏临泽回京真的是老太后的预谋,那么离他们动手的日子也不远了。
“是。”
“还有,下午我要去见钟情——私下的,帮我安排。”
“是。”
夏临渊:“……”
和叶丛容一比较,他突然觉得自家景翳已经算是话多的了。虽然反射弧长得够绕地球一圈,和他上辈子的敏捷与社交时的游刃有余完全不同,但那样反而更让夏临渊觉得真实,甚至说得上是……可爱。
好吧,夏临渊承认,用这个词来形容男人确实恶心了些。
小会议结束后,有一两位妃子来表达自己的关切和爱意,他干脆摆驾万凰殿,召了妃嫔一起用午膳。
地位仅次于皇后的舒贵妃是老太后的外甥女,皇后则是慕容大将军的女儿,他都得多关注些才是。
……果然,后宫这种东西还真是个操.蛋的玩意儿。
吃过午饭,夏临渊年纪最小的皇妹娉婷公主也去万凰殿,这是麒麟第一次和小孩子如此近距离接触,小姑娘用粉嫩嫩的嘴唇给了他一个结实的脸颊吻。
那是一种奇怪的感觉。
夏临渊摸摸脸颊,弯腰把小公主抱了起来放到膝盖上逗弄着。
晚一些的时候,他回寝殿换了便装,和景翳去见钟情。
“陛下,重华殿的宫人来报,说是楚华侍君似是染了风寒,有些低烧。”景翳跪下帮他整理衣摆的时候,苏德在一边说道。
“严重吗?”
夏临渊皱眉,大概是昨晚穿着单衣在外殿吹了风才会这样,不禁有些担心。虽然知道顾衍之自己就是极好的大夫,而且发个烧也不会死人,但心里还是……没办法忽略不管。
“叫太医去看看,留下几个有经验些的在外殿守着,有什么情况随时来报。还有,告诉衍之朕今日就不过去了,让他好好歇息。”
苏德弯腰应了声是。
夏临渊带着景翳从侧门溜出宫,叶丛容早已雇了辆马车在外等候。
由于景翳是皇帝贴身暗卫这事早已不是秘密,为避免太过显眼,夏临渊便拉了他一起坐到车厢内。
给皇帝用的马车,里面自然是舒适宽敞,夏临渊打了个哈欠靠在软垫上,景翳坐在他对面,两眼目不斜视地盯着自己的膝盖,显得万分僵硬。
夏临渊看着就想笑,事实上,他也确实笑了。
“怎么,抬头看一下我是会被吃了么?就这么嫌弃我?”
景翳一下子就紧张起来,结结巴巴地解释道,“不、不不是,属下不是这,这个意思……”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嫌弃皇帝,他一下子抬起头,目光如炬地看向夏临渊。
皇帝笑得更大声了,景翳涨红了脸,可看着主子开心,他也抿了抿唇,刚毅的面容柔和不少。
夏临渊笑着看他,果然,逗弄这老实人最有趣了。
顿了一会儿,景翳还是有些不自在地垂下了目光,耳根处却在皇帝的目光下变得通红。
好在钟府很快就到,车夫将车停到偏僻处,景翳率先跳下车,然后小心地扶着皇帝下来,二人从后门进了钟府。
钟府管家福伯早已在那等候,大抵是知道二人感情上的变故,见他来,也不再像之前那样随和慈祥地扯些家常里短,而是恭恭敬敬地行了礼,为他们带路。
进到内厅管家便自行退下了,夏临渊让景翳守在外头,自己撩袍跨入,里面半个服侍的人都没有,只有钟情一人坐在主位上,低头喝茶。
再次见到他,夏临渊不由得一怔。
钟情消瘦了很多,俊美的面容苍白不少,显出坚硬的棱角来,衣袍也显得有些空荡,他的神情变得更加淡漠起来,不复以往的热烈阳光。
夏临渊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僵持了一会儿,硬着头皮唤了声钟公子。
钟情拿着茶杯的手似是一颤,他深吸了口气,把茶放回桌上,“坐吧。”钟情声音沙哑地道。
对于这朵原主的烂桃花,夏临渊也是头疼得很,不想再多生事端,他简洁明了地把来意都说了。
现在宫内危机四伏,光靠暗部怎么防得住那些三教九流的人?这种时候,江湖门派便有了大用处。
江湖这种地方,消息总是最多的,江湖人士无孔不入,门派弟子更是遍布天下,如果钟情能够帮忙,自然是再好不过。
他虽然对钟情无意,但原主之前派在他身边保护的暗卫夏临渊也并未撤回,只是命他们除了大事以外别再上报而已。不久前夏临渊得了消息,前些天钟情在擂台上击败蜀山派弟子,在他父亲死后,重新将武林盟主的位子收入囊中。
“当然,如果有什么要求,也可尽管提,能帮到的,夏某自当尽力。”
这番话说得官方正式,就像他们是在进行一场交易一样。
钟情拢在袖中的手紧握成拳,沉默了半晌,他点点头。
“好。”
夏临渊没想到他会答应得那么干脆,先前准备的一番说辞都被堵了回去,虽然憋闷,心下却是松了口气,“如此便多谢钟——”
“钟情。”他仿佛再也忍受不了似的开口说道,漆黑的眼眸里一片惨淡,“渊,不想叫我阿情,难道连名字都不叫了?”钟情自嘲一笑,紧握的右手渗出血丝,“呵,钟公子……”
夏临渊默然。
“我很抱歉……”半晌,渊帝开口说道。
“哼。”钟情冷笑一声,像是被激怒一样豁然站起身,脊背挺得笔直,“我会帮你,若有什么需要,我也会让暗卫通知你,可以了吧?”
夏临渊默默点头。
“福伯送客!”钟情高声喊道,也不再搭理他,转身从侧门离开。
那孩子……
看着钟情的背影,夏临渊低低地叹了口气,明明肩膀抖得那样厉害,却还是要抬头挺胸,冷傲地扬起下巴,维持那份已经少的可怜的尊严。
钟情无疑是傲气的,为了爱人,他可以放下身段去挽留,却不会接受夏临渊的同情和怜悯,于是恼怒便也在情理之中。
知道钟情因为之前的武林盟主之争受了伤,夏临渊留下几瓶宫里上好的金疮药和治疗内伤的药,也不再拖沓,很快便离开了。
走出殿门,景翳站在栏杆旁望着庭院里的蝴蝶兰,似乎是在发呆。
“在看什么?”夏临渊走近。
景翳吓了一跳,慌忙跪下行礼。夏临渊扶他起来,又问了一遍,“看什么看的那样出神?”
“没、没什么。就是几盆花……”
夏临渊眯眼看去,思索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这几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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