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心,不过她还是有点怕漂亮姐姐终究会吸引到李星垂的注意力,便决定近水楼台先得月,约李星垂深夜去璇玑峰上一聚。此峰面朝瑶渊,背靠最高峰穷夜,景致秀丽,到夜晚更是有无数萤火虫飞舞,银河倾泻而下,分外动人。
李凌绝听到这个邀约时便有些不放心,惊鸿是过于早熟,而李星垂恐怕到成年都不会理解一个姑娘约他深夜去山顶上是为了什么。他悄悄跟过去,果不其然看见李星垂又在作死。
当晚,惊鸿羞涩地站在金盏花丛中间,在萤火虫的簇拥下朝李星垂浅浅一笑,“星垂哥哥,你快过来呀。”
李星垂站在花丛外皱起眉头,心中烦躁。连打架切磋都要选如此麻烦的地方,他记得这片花田是他姐常来之地,若是破坏了该如何是好。
于是他问:“一定要在这里么?”
惊鸿听出李星垂语气中的不悦,不明所以地问:“这里不好吗?我、我想了很久,这里应该是最合适的地方。星垂哥哥,你听我说——”
她正想在这个美丽的地方做出一番真挚的告白,忽然察觉到一股逼人的寒气袭来,只见由花田边缘到中心的位置缓缓被覆上一层坚冰,在月色中映出浅蓝的光。她见过李星垂使这招,这是他新学的百炼冰,能够将冻住的东西维持原状,坚不可摧,除非被会此术的人主动解除。
惊鸿站在坚冰中脸色一白,问:“星垂哥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星垂严肃地道:“这招消耗的灵力算是我让你的,来吧!”
“你、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切磋。”李星垂摆好阵势,双手猫爪般弯起,“今日就比体力吧,不用法术,就这么打。”
惊鸿快要被气死了,她已经表现得如此明白,李星垂居然还一心想着打架,“李星垂,我是要跟你说,我喜欢你!你、你即使不喜欢我,也不该在和一个姑娘待在一起时,就想着打架呀!”
李星垂脑子一懵,收回双爪,一身白衣在风中被吹得凌乱不已。
“喜欢?我知道啊,你们都喜欢我,我这么强,这很正常,需要特地说出来么?”
惊鸿睁大了眼,难以置信地望过去。在这一刻,她终于明白过来,尽管李星垂比她大上几岁,妖力更是不知高出多少段数,但本质上,他就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孩童。谁要喜欢上他,就是比瑶渊旁爬得最慢的乌龟还笨,比生在猫妖境内的老鼠还要倒霉!
而她,就是这么一只又笨又倒霉的雁妖!
惊鸿美好的幻想全数破灭,她失魂落魄地踩着冰走出花田,往下山的路拐去。李凌绝看得干着急,蹿出来摇了摇李星垂的肩膀,催道:“你快追上去啊,你这招百炼冰不知把人家小姑娘冻成什么样了!”
“哦,正好,你去吧。”李星垂从方才那番莫名其妙的话中回过神来,摆摆手道:“我想看看这回这冰是不是够坚硬,一会儿还得把这片花田还原呢。”
李凌绝无语凝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头也不回地跑走了。
“就是这样。如今想来,当初我好像是有些轻率……”李星垂自遇到钟晚以后,终于不再痴长年岁,很多事情都开始慢慢开窍,回忆起往事,忽然明白了一些。比如惊鸿当初满怀的少女心事,比如李凌绝在春日中打滚求欢的原因。
“你呀,真是一只傻猫!”钟晚忍俊不禁,抬手摸了摸李星垂的发顶,“幸亏惊鸿对你没再有意思,否则你得造多少孽啊。有机会记得跟人家道歉,当初她不知多伤心呢。”
李星垂被摸得舒服,不自觉地往钟晚手掌上一蹭。钟晚心里有鬼,倏地把手收回来,别过脸去不看他。李星垂空虚的猫魂得不到被抚摸的满足,心痒痒得很,他立刻变成三黄,死皮赖脸地缩到钟晚怀里,求蹭蹭。
“哎,你、你……”怎么就这么黏人呢。
偏生猫奴本性不允许钟晚对这么一团柔软的白毛做出任何反抗之举,他只得顺从地摸摸李星垂的下巴,又挠挠他的肚皮。
瘫成面饼的三黄躺在钟晚的大腿上,四肢大张,虽然中间有点凉飕飕的,不过不管了,下回让蠢蛋做件猫衣服穿吧。
第39章
惊鸿刚和陆子谦吵完一架,愤怒地想找个地方避开这只骗人的狐妖,谁知一绕进抄手游廊,她就看见李星垂瘫在钟晚腿上舒服地哼哼,那傻缺的模样简直不忍直视。她越发觉得自己年幼时是被鱼油蒙了眼,才会看上这么一只金玉其外的妖。
一群有心结的人结伴上路,气氛自然十分尴尬,只有李腾扬还沉浸在和哥哥姐姐们出游的喜悦中,毫无心事地坐在陆子谦身前共乘一骑,吃着从路边买来的糖人。
惊鸿不住地瞟过去,实在是为自己的迟钝感到郁闷。她比李星垂早出来两年,早知道月下楼有个陆楼主,却从未联想到陆子谦,否则也不会直到昨日还在期待着和当年的子谦姐姐再会。
而这陆子谦也和多年前大不一样,好看倒是一样的好看,只是沉稳了一些,对着孩子的模样也很耐心。明明连钟晚都认为不能带李腾扬这个小屁孩,他偏偏做出一副有爱心的架势,骗谁呢,肯定有某种目的。
钟晚被这气氛尴尬得话都说不出来,牵着马绳信步由缰。反正这马很听李星垂的话,他只需要好好地坐在上面就行。
一行人到达城门口,却见一顶软轿停在前方,里面下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钟先生,学生来送你一程。”钱小公子文雅地一鞠,身边的仆从捧上一个大包袱。钟晚忙下马接过,他没想到钱小公子会如此客气,竟然还过来送行。
两人寒暄一阵,钱小公子直叹气道:“说不定过段时间我也要出京一阵。据说岭南有一位脾气古怪的神医,我预备带家父前去拜访。”
钟晚先前去钱府做客时也听钱小公子说过他爹的情况,那时时阴寒发作的毛病还未治愈,连太医院院判看过都毫无办法,只说此病不会危及性命,却会令人相当虚弱,于是钱员外便缠绵病榻,整日都怏怏的。
钟晚对钱员外着实没什么好感,但看在钱小公子的面子上只得勉强劝慰两句。
骑上马出了城门,钟晚的耳边总是时不时地响起轻哼声,他侧头一看,见李星垂连马缰都不拉了,任由听话的马儿自由发挥,自己则双手环抱,搁马背上生闷气。
“钱小公子又哪里惹到你了么?”
李星垂皱眉,“我就是不喜欢他们那家人。”
钟晚只能顺着劝:“我知道,但是你现在和钱小公子还是同僚,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至少表面上要过得去吧。”
“懒得理他们。等搞清楚朝廷到底在干什么,我才不会继续跟他们周旋。”李星垂虽说得傲气,但脸色显然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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