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伤心。

    “笑笑他如果恢复了，就不会再把我当爹爹了……我竟不知道，原来有自己的孩子竟然是这种感觉，在他陪伴我的日子里，我已经确实淡忘了对那个人的情根……”

    池顿放下碗筷，静静的听着。

    “我应该高兴才是的，他终于可以一家团聚了，我心里也有了别人，我和他之间，终于可以毫无瓜葛……”

    池顿终于明白他师父心里真的有一个白月光。

    “我舍不得，那是我养了十年的孩子……也是伴我成长的好弟弟……我养了他两世……我……”五里云戈的眼睑终于拦不住泪水的滚落，但是他自己却不知道。

    池顿一边替他擦着眼泪，一边认真听着，又一边暗自心疼。

    “可是为什么会舍不得……明明已经做好准备的……为什么要牺牲掉我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为什么必须选一个……为什么……”

    听到这一句，池顿有些不明白了，牺牲？两个选一个？会是在说他吗？问题……有那么严重？

    五里云戈缓缓转头看着池顿，狼狈的模样早已失去曾经的风采，他举着手想摸池顿的脸，却又像下不了手。池顿干脆拉过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稳重又温柔。

    “池顿，你喜欢我？”

    “嗯。”

    “你愿意为我做任何事？”

    “我愿意。”

    “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你啊，因为我……爱你。”

    “爱我？”五里云戈有些恍惚，什么是爱，为什么爱，他有资格吗？

    好像是恢复了灵智，五里云戈擦了擦泪水，似乎没料到自己竟然会哭得这么惨，他低声让池顿为他取来清水毛巾，重新梳洗过，才开始用饭。

    池顿虽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看到他这样，总是放心不少。

    酒饱饭足，他又拉着他说了很久的话，说的都是一些开心的事情，最后两人相拥在了一起。

    看着五里云戈靠在他的怀里，池顿感觉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幸福感，终于知道为什么火焰明明那么危险，飞蛾却总是奋不顾身。

    原来真正相爱相拥，会这般幸福、这般甜蜜。

    情到深处，情动使然，五里云戈环着池顿的手开始不安分的上下抚动，头一点一点的蹭了上来，轻轻的在他的唇上啃咬。

    池顿再也不想忍了，这种因为相爱自然生出的欲望，竟这般甜蜜蚀骨，他怎么能控制得住不去品尝？

    他们的吻从温柔变得野蛮，从忍耐变得急切，喘息声渐渐放大，不多时已经尽数褪去两人身上的遮掩。

    池顿看着五里云戈的眼神那么的火热，而那人却怎么也掩饰不住心里的悲伤。或许以为他还没从刚刚的思绪中完全走出来，池顿只是轻轻吻着他，希望带着他回到火热的情绪中。

    “池顿，如果我……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骗了你，你会怎么做？”五里云戈不安的抓着他的胳膊，问得无比认真。

    池顿深深的看着他，猜想他指的，大概就是蛊玉的事情，笑着道：“我不会怪你，你会骗我，肯定是有原因的。”

    五里云戈深吸一口气，终于笑道，“这一次，我们做完好吗？你不要在躲我了……”

    池顿没有像以前那样犹豫，他点头称好，他想，即便是有什么惩罚，他一人承担下就是，如果真要罚他永远留在这个世界，也没什么不好，只是父母的恩情只有来世再报了。

    两人不再犹豫，相互摸索着。两人虽然都是第一次，但在五里云戈的带领下，也没碰到什么难处。像五里云戈说的那样，他把主动权完全交给了他。

    两人身形交叠，池顿笨拙的隐忍与讨好，让五里云戈十分明确的感受着体内的火热与爱意，他看着池顿的眼神有了从未有过的深情。

    就在两人激情的最后一瞬，五里云戈却突然一改深情，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根又细又长的毫针，他只是一抬手，那针就刺在了池顿的心房之上，池顿顿时两眼一缩，不可置信的眼神询问着他，他却勾着嘴恶毒的笑了起来。

    “为什么……”池顿艰难的问着。

    毫针似乎是中空的，鲜血从毫针中一滴一滴的聚集，五里云戈手下动作未停，只一个翻身，就把池顿扶靠在床头，伸手从一边散落的衣服中，掏出一个瓷瓶，面不改色的接着从池顿心房滴出的鲜血。

    池顿怎么猜怎么想，也想不出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明明两个人刚刚还真翻云覆雨你侬我侬，怎么下一秒就成了这样的局面？

    他看着五里云戈满身吻痕，赤着身体在衣服里翻找，看着他面无表情的用瓷瓶接着他的心血，看着他不敢看向他眼睛的眼睛，心中巨大的不解慢慢舒缓。

    如果这就是他想要的……那就拿去好了。

    说来也怪，池顿的理解，竟然让心血停止了滴落，五里云戈看着那心血不再流出，手忍住颤抖起来，脸色也变得煞白，他不解的看着池顿，“你不恨我？”

    五里云戈无法理解，原来即便做到这一步，这个人竟然也不会恨他吗？

    这不可以！

    “哈哈哈，”他痴痴的嘲笑着，“池顿啊池顿，你怎么这么傻，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从一开始我就在算计你，你竟然一点也没有发现？”他换上恶毒的邪笑，开始说着恶毒的话。

    池顿嘴边的笑容僵了僵，不由自主的瞥了眼五里云戈身上欢愉的痕迹，却只是淡淡的应了声，“是嘛……”

    五里云戈回应他的是“啪”的一巴掌，他接着道：“你以为我当真喜欢你吗？你配吗？我不过是用这个来补偿你的命罢了！难得你刚好合我的口味，还真让我费了好一阵心思。”

    “是嘛……”池顿浑身像被点了穴道一般不能动弹，只能动动眼动动嘴皮子。

    “从第一次看到你，第一次问清你的情况，我就知道你就是我苦苦寻找的药人，我还想等收徒之事过后，再抓你送到竹庐，却没想到那自己撞了上来！呵、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若不提竹庐还好，提了竹庐池顿刚想相信的部分又全盘推翻，他不过是在说些激怒他的话罢了，既然他想要，那便给吧。

    “我从来没把你当徒弟，我对你好，为的就是今天。”目不斜视的盯着针尖的血，看着终于重新开始滴血，他嘴角列了列，一抬眼，却看到了池顿红着双眼在对他笑，笑得那么温柔，那么刺眼。

    他撇过头，继续道：“池顿，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如果你一开始没有对我动心，根本不会有此横祸，可惜的是你管不住自己。”他自嘲一笑，“说起来也不能怪你，你会爱上我，都是被我引导所致，从那进了五里宗宗门那天起，我就在思考着，怎么让你爱上我，怎么才能爱得最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