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简单的人物。”
陈安嘴里噙着笑,温柔贞静地看着梁王君,问:“如何?”
“如今京城赵王与梁王针锋相对,争夺皇位,世人皆知。支使我们几个指认赵王谋害梁王,于她有大利。可是,即使我们知道如此,仍然心甘情愿为她驱使,毫无怨言,因为事实如此。这才是真正的王者。看来,天下将为她所有!”
陈安静静地看着梁王君,突然说:“你变了,变得更勇敢了。”未出阁前虽有些识见,到底是闺阁男子;如今却能在王者分析形势,侃侃而谈。
陈安脸上忧郁而愧疚,问:“我是不是很没用?”之前不能使你免于嫁入皇室的命运,如今也是让你独自一人面对沂王,于虎口中夺食,为了你我二人的性命;而我只能干站着,什么都不能做。
梁王君摇了摇头,目光缱绻,似乎在说:你是我最爱的人,有没有用都没有关系。
第65章 下毒
第二天,长宁带了张医女进宫。仍旧是阴贵人侍奉在侧。经年不见,入宫前这位美人容光焕发,如今,面容憔悴了十岁,想是这些年在宫中吃了些苦头。
原来,自从匈奴入侵之后,两国邦交便算撕毁。阴贵人在宫中,想必也不好过,此时他仍旧随王伴驾,可见也有些手腕。
皇帝躺在塌上,阴贵人在一旁服侍汤药。长宁垂了眼帘,叹了一口气,说:“皇姐,怎么又病了?”皇帝重病,缠绵病榻,已有两载。无将无相,无夫无女,最容易被外族惦记。虽然这次战乱平息,却引入了沂王这个心怀不轨的。江山社稷,可谓是风雨飘摇。即使这样,我朝仍旧没有太子,也无人敢提。
皇帝咳嗽了好一会儿,才说:“这几日要好些了,十六娘,你快坐。”
遣了阴贵人退下后,皇帝本来有话嘱咐,看着阴贵人退下的背影,倒是发了好一会儿的呆,说:“待朕百年之后,让他改嫁。”
且不说阴贵人身份如何,既然匈奴入侵,没有牵累阴贵人,就说明皇帝是想让阴贵人抛弃外族公主这个身份的,其宠若此。如今安排让他改嫁,是心中怜惜。长宁想到这里,沉静地应了下来。
皇帝艰难挣扎着起来,长宁连忙过去扶,将皇帝安置得更舒适一些。过了一会儿,皇帝问:“十六娘,你看寡人百年之后,谁堪重任?”
长宁连忙小心翼翼地说:“陛下龙体康健,何必多思多虑,徒招烦恼?”
皇帝看着长宁这样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心中一时感慨,竟然哭了起来。说:“十六娘,你以前从来不这样说话,怎么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你以前有话直说,有问必答的,如今倒是学会三缄其口了,是阅历磨平了你的棱角。
长宁知道皇帝岂会因为她回话方式的改变而哭的,一定是她想起了某些因宁折不弯而早逝的,比如太子。所谓白发人送黑发人,真是磨人。若是寻常,再有什么悲痛,皇帝也不会轻易流泪,如今却痛哭流涕,可见时间不多了。
长宁陪着哭了一会儿,皇帝渐渐止过来,继续之前的问话,问:“赵王如何?”
若是她同意了,想必皇帝下一句话就是托孤了吧。长宁这样想着,沉默了很久,才说:“陛下还记得臣妹离京之前曾让一位医女为陛下诊脉吗?”
皇帝见长宁避而不答,知道她不服赵王,可是她这个妹妹又心服哪一个呢?心中不快。又想到当年是她病糊涂了,怎么能让外臣过问她的病情,难道她是真的关心圣体安康?如今见沂王正等着,还是顺她的意思点了点头。
长宁含了笑,欣喜地说:“先医女为陛下诊脉,虽然心中有了药方,因为还缺几味药材,到底没有把握。如今她随着我去了沂地,前儿因缘巧合,竟然将方子凑齐了。今日我还是将她带了来,为陛下诊脉,若是陛下服了汤药,这病情有了好转,何必忧虑百年之事?”
皇帝看着长宁一脸笑眯眯的样子,眼中十分真诚,心里感慨:李家的女儿,都是人精,说谎时连眼睛也不眨了。眼前这个李家最不谙世事的,也修炼得炉火纯青了。点了点头,还是同意了。
张医女进殿,为陛下诊脉。诊脉时那张脸变幻得着实精彩,诊完只直勾勾地等着长宁,连掩饰都忘了。
长宁来不及喝止,皇帝已经看见了医女惊慌的模样,沉下脸,说:“怎么?寡人病入膏肓,药石罔替了吗?”又对长宁说,“十六娘你也是,寡人这个病,都是老毛病了,多少御医看过了,怎么也不见好。倒是你眼巴巴地一次又一次地为寡人请大夫,如今,虽然……你到底费心了。”说罢挥了挥手,想让医女退下。
却见医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抬起头来,直勾勾地盯着长宁,显然是有话要说,又不敢说。
这位医女来见驾两次,皇帝阅人无数,知道她年纪轻,心里想什么,都显在脸上,不是老于世故之人。也许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医术与医德兼备。
长宁看着医女摇了摇头,走过去轻声问了几句,又回转过来,脸色果然更加沉重了,对皇帝说:“陛下不如再请一位太医来一同看看。”
这却是为何?皇帝心中疑惑,不解地望着长宁。长宁向医女微微示意。那位医女便开口道:“陛下如今可是经常胸闷,腹痛,浑身乏力,严重起来甚至还会昏迷。便是房事,也一日不济一日。”
症状大多是对的,她正是在三个月前见到前线军报时昏倒过去,此时无人知晓。她与沂王刚从外地进京,如何得知?必然是依据脉象诊断的。皇帝心中信了几分,着急地问:“如何?”
那医女回答:“一年前我为陛下诊脉,一时无法。这些时日臣一直翻阅医术,终于在某处古书中看到的一个方子,正合适陛下之病。已经为陛下研制一药,陛下服用此药,定能药到病除,如若常人。”说着,从药匣中取出一个蓝白相间的细颈瓷瓶。
皇帝听说她的病有药可医,大喜过望,就要指使长宁伸手取,岂料那医女丝毫没有要将瓷瓶献上来的意思,反而满脸沉重地抬起头来说:“可是臣今次为陛下诊脉,陛下的病情竟然加重了。”医女手抓着瓷瓶,不肯放手,满脸是痛惜。
这是药没有用了,皇帝明白过来,惊喜的心情也顿时消散,一时心灰意冷。不料长宁在一旁又说了一遍:“还请陛下在太医院再请一位太医来,一则不能偏听偏信,二则,也好查明陛下病情加重的原因。”长宁低着头,看不清她的神色,话却是一字一句说的,颇为郑重。
这位医女就是长宁带过来的,此刻她提请请另一位太医来诊脉,也有避嫌的意思。病情加重的原因?难道不是病情拖得太久,日渐加重,为时已晚吗?此事太过诡异,虽然怀疑长宁的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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