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是近期太过疲倦，他的力量一直在透支状态，再因为鹰眼的事情……”在恍惚中，衔尾蛇感觉自己被放在火上烤，而从房间外传来班纳隐约的声音。

    冬兵打开门走了进来，小蛇无力地抬眼看了他一下，接着又陷入迷糊混沌状态。这场病来势汹汹，似乎将过去他身体上所有的亏欠都一并在今日发作。

    衔尾蛇醒醒睡睡，他在梦中挣扎，眼前幻灯片一样轮流播放着人们的脸——布鲁斯翻着书页平静而疲倦的脸、死在他手下的无辜者的脸、睁开眼睛的中东女孩的脸、满格鲁尼变成他母亲的脸，托尼憔悴空洞的模样、还有巴顿临死前那一眼……他在梦中浮浮沉沉，却一直有一只手拉住他不忘更深的黑暗中坠落。

    他的额头有冰凉的触感，他勉强睁开眼睛，在昏暗中看见爱人的脸庞。

    “巴基。”衔尾蛇伸出手抚摸冬兵的脸颊，闭了闭眼睛沙哑道：“感觉就像死了一回。”

    “不过就是发烧，你之前不是没有差点死过。”冬兵轻声说道，但似乎不大高兴。

    “不，这次不一样，我看到了很多人，唯独没有你的。我一直在寻找，我不记得自己在找什么。我只知道，如果我找不到他，我就会一直困死在那里。”小蛇深深叹息。

    冬兵俯身靠得更近，他抓着小蛇的手更用力，“吉姆，我在这里。”

    “一切都像个梦，我还记得自己是个趴在墙头，和邻居家小孩互扔东西的小男孩。可是醒来的时候，却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不幸的事情很多，可我最幸运的是，仍有那么多人爱我。无论他们是活着，还是已经死去。”

    衔尾蛇向冬兵伸出手，后者低下头，两个人亲昵地碰了碰鼻子，慢慢用鼻梁摩擦，最后演变为一个缠绵温情的吻。

    #

    谈判维持了三天，期间有无数的争吵，甚至几度有重新抄家伙再打一架的趋势。

    但现在对任何一方来说，继续打下去都是不利的。所以他们的屁股才得以继续黏在椅子上，听着对方啰嗦下去。

    在多方博弈下，他们终于得出了一份初步的约定。让我们忽略那些复杂谨慎，一句话要绕十几个弯的条文，简而言之，这是一份多方妥协的产物。

    首先是异人族和超能力者们得到了一个第二类居民的身份，他们享有和人类同样的权利和保护。除了被当地政府或机构邀请，他们不得用超能力干扰人类世界的秩序。当然，也必须在犯罪时受到制约。既然这个制约机构不能是任何一方，所以只能多方组成一个联合机构。

    这个新机构叫超能监督联合会，简称“超联会”，由人类两席、神盾局一席、注册派一席、自由派一席、异人族一席构成常驻代表成员。超过半数代表同意，才能提出新议题；超过三分之二代表同意，才能通过该议题。

    其次是战争的问题，这次内战损失惨重，但由于没有赢家。所以人员损失不可追究，而财物损失由参战的双方共同支付。并且他们签订了一个五十年有效期的反战条例，任何在五十年内想要兴起战争的行为，都要接受制裁。

    最后是超人的问题。说实在的，大部分人实在是不想再知道，为什么蝙蝠侠会和超人站在同一立场上，并且一起出现的原因。因为怕受创的心灵承受不住下一次打击，但超人的力量太强，超联会对他起不了任何作用。

    超人的解决方法倒是干脆，他决定等此事结束后，他就和蝙蝠侠离开地球，来一次宇宙旅行。至于他们会不会偷偷回来嘛……有些事情面上过得去就可以了，真要死揪着对谁都没好处不是？没人比政客更深谙此道了。

    世界又将恢复和平，人们将迎来暂时的安宁和幸福。

    但聪明人心知肚明，超联会是个治标不治本的方法。各方的博弈呈现平衡，谁也奈何不了誰的时候，当然只能选择合作。可是人类和超能力者的矛盾还在那里，人类的偏见还在那里，一丝一毫都没有减少过。

    谁知道五十年后，会不会又爆发一场新战争呢？

    不过五十年的和平对大部分人来说已经够了，这是目前最好的选择。或许他们的子孙会比他们更聪明，更善良，更懂得互相理解；或许有一天，异人族、超能力者和人类会相互融合，成为一个真正的整体；或许……他们会有解决的办法。

    第五天早上，复仇者大楼门口聚集了大批的记者。今天是谈判会结果正式公布实施的一天，所有的与会代表都会在门口接受记者的提问，并且拍几张照片作为友谊和平的象征。你懂的，和平条约的那一套。

    衔尾蛇这个时候已经病愈，异人族让红女巫顶替他谈判。现在两个犀利的女人回答完记者问题，将话筒让给了排在后面的托尼。

    就在蕾娜走向小蛇的时候，她突然惊恐地睁大眼睛，尖声叫道：“不，阻止她！”

    她的声音让众人一惊，本能戒备起来，可就在最混乱的时刻——红女巫手上的能量击中了托尼的背部，让没有穿盔甲的他直接扑倒在话筒边。

    “托尼！！！”美国队长离得最近，却仍旧救不了，但他反应最快地来到钢铁侠身边。

    然而红女巫的举动让注册派的英雄们认为，是自由派和异人族要撕毁条约。眼看着有几个人就要和美国队长动手，场面变得更加骚乱，记者们推挤着一边往后撤，一边还不忘记继续录像拍照……该说他们职业素养高吗？

    快银和红女巫发疯似的攻击身边的人，美国队长顾不上袭击他的注册派英雄，他焦急地对小蛇吼道：“快来看看托尼！”

    下一秒，衔尾蛇就瞬移到托尼身边，他只将能力注入一点就发觉不对。要知道托尼即便没穿盔甲，他体内也有绝境病毒，等于一层生化盔甲，可以抵挡大部分的攻击。

    但那是红女巫，旺达的攻击不是物理上的，而是神经元上的。如果有人被轰掉了心脏，或许衔尾蛇还能努力努力，但如果被轰掉了脑子……他真的没办法能把人完好无损地拼出来。

    “都给我安静下来，谁再动一下试试。”一个人影飞到空中说道，然后热视线警告性地擦着几个人耳边发出。现场顿时一片寂静，接着还真的没人类敢动了。

    没错，仅限于记者，英雄们倒是还想出手，却看见红女巫和快银被蝙蝠侠制服。

    #

    红女巫为什么会突然攻击托尼？是因为要报仇？不，并不是。

    现在局势刚刚稳定下来，深受战争之苦的姐弟绝对不可能这么没轻重。

    蝙蝠侠检查两人后，阴沉着脸得出结论——九头蛇。

    人们这才回忆起快银和红女巫曾经被九头蛇抓住过，虽然之后异人族将姐弟两救了出来，并且解开了他们的洗脑，但真的确定全部解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