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算计
事实证明,即便李青丘在本市足足四年有余,依然不能深入到每一个街头巷尾。而奢华,永无止境。
如同刘姥姥初入大观园,三人呆若木**,不敢置信的看着隐藏在小巷子里的大庭院。
小雅园,做旧的大门就像这座城市无数条小巷中的四合院一般一样,只门匾上苍劲有力的三个题字表明它并非民宅。
走过悄无声息的前院,站在回廊之上,震撼不是一点半点。
小雅园占地极广,仅后园不下十五六亩,几乎囊括了整条街的四合院。入眼一副郁郁青青的青山绿水,花石小路两侧竹叶轻摇,亭台楼榭隐在山石树木之后,叠山垒石,无不构思巧致,如新月般卧在水面的石桥连接着对岸的繁花丛丛、修竹点点。
晓星喃喃:“我的娘咧,这不是扬州的个园嘛!”
前辈摇头:“何园!”
李青丘默默的:“他把苏州拙政园搬来了!”
两人有志一同,回望疑惑:“拙政园?”
下巴轻点远方:“荷叶田田,隐于山水之间,可惜不到荷花盛开的季节,否则……”轻声叹息。
明白她为何感叹。
小雅园融合了糅合了个园的竹风、何园的回廊复廊,以及苏州拙政园临水而建,清荷依伴的三重风格,更为难得的是,三者糅合,匠心独运,并不见杂乱无章,只有清幽,只有浑融和谐,宛若在众人面前展开一副缩小的江南山水长卷,恍若梦中。
明知小雅园就在市区,踏出大门,走出小巷,车水马龙人声喧嚣,尘世的气息就隔绝于一门之外,三人于恍然之间仿佛走进了古时的江南水乡,似乎眨眼的功夫就有裙裾曳地的清秀女子自山石后宛转走出,诗卷在手,翦水眸子渺渺望来,开口邀约,言道书香传家,辞官退隐,山水田园,悠然南山。
李艾开口邀约:“请吧,三位。”
坐在倒影楼,仍然神情恍惚,迟迟不能从震撼中走出。
前辈望着窗外碧水潭感慨:“我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工作了十年,以为本市没有哪一处我不知道没去过,没想到啊,大隐隐于市……”
晓星迫不及待:“小雅园?不是吹牛,本市凡几有名气的酒店,哪怕是藏在小巷里的私房菜馆我都吃了个遍,怎么从没听过小雅园?新开的吗?可是也没见大动作。”
李艾微微一笑,招来服务生点菜。
“小雅园不接外客。”
这儿原是某位商界大佬的子孙孝敬大佬退休归隐所在,大佬前几年去世,小雅园被拿来招待贵客,时间一长,在他们那个圈子里耳目相传,人人都想来看看,此间主人索x把它改成酒店——私家酒店,没点来头 />不进来。
墨家在本市不可谓不富裕,可放到全国就没了看头,他们不知道,也在情理之中。
李青丘呆呆的望着雕花轩窗,喃喃:“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晓星轻轻扯她衣角:“怎么突然想起它来,多伤感!”
苏轼的这首《江城子》本为吊念亡妻所做,在请客的李艾面前吟来,却是失礼。
轻推轩窗,荷叶入眼,他说的云淡风轻:“你若喜欢,常来住几。
哦,忘记告诉你,十点以后你出不去大门,我吩咐过。
墨白……心里一阵酸楚一阵甜,又气又喜,说不出的百感交集。
远在三番江镇的墨白今晚接了两个电话。
一个是苏真打来,告之他今晚李青丘的心理变化,她说,估计李青丘不能同意结婚,但很可能假结婚来做迷雾,他完全可以趁机动点手脚……
她的笑声令人不寒而栗。墨白默想,自己的朋友中是否也存在苏真这样子出卖朋友的人。
另一个来自报社,张锐把两位记者今络征集好心人士对大家的爱心。”
不用两头为难,镇长自然开心,欣喜的答应着:“哎,好!”
墨白径自走开不说,其中有一名跟随而来的记者,刚刚弄清楚来龙去脉,正奇怪何方高人竟然抵得住金钱诱惑,悄悄询问镇长:“这块地的主人是谁?”
他正安排人手说服居民分发物品,随口说:“现在在李青丘名下。”
记者一怔:“李青丘?”
不敢置信的望向墨白离开的方向,他似乎,有点明白李青丘在报社特殊地位的来源,有钱人的世界,好黑暗……
墨白的目光扫过来,正对上他若有所思盯着,记者一颤,竟无法跟他对视,受不住他目中凌厉的锋芒,心虚收回目光,假装低头做事。心中暗暗告诫自己,工作而已,没必要为不相干的人搭上事业前途。
感受着身下木椅的硬度,抚 />千年不朽的雕花纹路,眼光有一下没一下的在商报上扫过,自己正在头版位置笑的温和而又气派十足,就像这支紫檀木太师椅,内敛、芳华于内,却又气势于外,令人不敢轻视。
他很满意,xx商报不愧专业x报纸,无论分寸、火候都把握的刚刚好,一番男人为事业迫不得已,为爱情浪子回头的描写既不夸张,又隐隐动情。几乎连他自己都相信了他们的描写,当真是为爱情而来,为爱情奋不顾身……
抬头看看自己的助理,说:“帮我谢谢他们的主编,就说我很喜欢,尤其对墨白的描写……跟商报签下三年的赞助合同,价格可以开高一点,支持民族产业嘛,我们吃点亏也没什么。”
助理点头记下,见他对这木椅爱不释手,试探的问:“你不是最讨厌硬邦邦的椅子,怎么……”
李艾眨眼,轻松的说:“这个?哦,这是送泰山大人的礼物。抛下人家姑娘八年,虽说碍于面子不骂人,但我那位岳父私下可没少给我冷脸。他喜欢古董嘛,这个还不错。”
赔笑站在一旁的人连声夸奖李先生好眼光,同时腹诽:当然不错,若非看在介绍人的面子上,穷死我都不能把货卖给你这种不懂欣赏的俗人!明朝檀木太师椅,这可是用上好的整块紫檀木雕成,上面的雕花j致非常,绝对出自大家之手,非王公贵族不能拥有。国际上一张明清时候流传下来的檀木椅能拍到七十万左右,更何况这张极品中的极品?
要不是介绍他的人对自己有恩,他就算出两百万三百万,都坚决不卖!
古董有灵啊!主人要懂得欣赏,懂得珍惜才不算折损,就这嘴上没毛的小家伙,也想玩古董……
他们不知檀木椅主人的腹诽,助理犹有疑问:“你说过李老先生很是清高,这么贵的东西,他会接受吗?”
a有成竹的笑着:“由不得他不收——施华洛世奇水晶吊灯都收下了,我那丈母娘就看在头顶吊灯的份上,也会帮我的。”
助理赔着笑了几声,不以为然的想,还不是你硬塞过去,人家说了客厅小没地方安,你居然要人重新切割分散开来,吓得老太太直骂你不懂行,再说人家也不知道那盏水晶灯的价格……
李青丘?你问李青丘在哪儿?
她当缩头乌g呢!
先不说外面打来询问的电话,单单本报社同事的目光、八卦之心,好奇之火,足以烧焦十个李青丘。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总经理宣布她暂时休息,护着她回到了盛世华庭,拔掉电话线,战战兢兢的蒙着被子祈望上如潮群议,叫他想低调都不能。这招虽蛮横霸道,奈何他占着未婚夫的名头,倒也让人无从挑刺。
李艾受外国教育多年,凡事讲求效率,单刀直入,不玩中国流传千年的那套太极手,虽野蛮了些,效果却显著。看他逼得李青丘不得不离开,不得不躲开,而墨白自己则刚踏足那座城市,一得知李青丘到了三番江镇的消息,立刻回返,逼得他们两个如此狼狈,效果可知。
李艾笑笑:“过奖。”
若非时间紧迫,他也不想大家撕破脸皮。本想徐徐图之,但事违人愿,突生了变化,再则他也厌倦了守着的日子,手里既然握有王牌,何不打出?这步棋是险棋,他知道。李青丘对他本就没有好感,这步棋一旦打出,双方撕破了脸皮,丘丘仅存的那丝温情也消失不见了,单看这三草房冬暖夏凉,没有提到虫蚁横行,老鼠当道,更没提y话,还是老头儿叹了半很早之前为灌溉农田人工开凿,多少年下来早成了孩子们游玩的:“你只要会一件事就足够了。”
傻傻的仰头与他对视,问:“什么?”
微一叹息,手指覆上她的脸庞:“乖乖的。”
李青丘面前突然一黑,他的俊脸压下来,唇对唇,眼对眼,四目交接,墨白叹息:“没人教过你,接吻的时候应该闭上眼睛吗?”微微拉开一点距离,拂过她的眼睛,强迫她闭眼,再次吻上来。
……
被,蚊子咬了……轻轻的,柔柔的,好像有一只蚊子在嘴巴上面轻轻的啃噬,动作温柔轻缓,生怕弄疼了她,味道么……忍不住扬起嘴角,甜甜的,带着绿茶清香,他刚才一定有喝茶,丘丘笃定的想着。
过分哦,自己偷偷藏起来喝茶,好东西应该大家分享嘛……想要不满的撇嘴,墨白手指微一用力,呢喃着警告:“要专心。”
他一说话,嘴唇微启,不防备丘丘下意识的伸出舌头舔嘴唇,两相轻碰,都是浑身一震,一股苏苏麻麻的电流遍及全身。
墨白又想张口说话,丘丘又在下意识的舔嘴唇,微毫距离下,丁香小舌无意间碰到了洁白的牙齿,墨白脑海里面一空,复又重重的压下去,灵活的撬开牙关,寻找顽皮的小舌,与之嬉戏,逗弄。
好像,味道还不错……跟灵活的动作截然相反,墨白的大脑空濛一片,只隐隐约约的听从心中发出的声音,感受她的味道与温暖。
墨白从没尝试过舌、吻,众所周知,他有轻微洁癖,对吃口水没有兴趣,也不屑为之。一边追逐着试图逃跑的小舌,一边模糊的想,都是月亮的错,太圆了……
月亮羞愤的捂住半边脸,怒吼:老娘怎么就犯错了?老娘太圆还有过错?老娘现在就变成月牙,看你怎么说!
墨白没有说话,李青丘却偷偷睁开一只眼,瞄它,又迅速合上,心想,难怪——刚才还是圆的,突然间乌云遮月,难怪墨白要变身,都是月亮惹的祸!
月亮:“……”
欲哭无泪,索x扯下遮挡的乌云,瞪大眼睛盯着看。
墨白:“哎,反常则为妖,你这么圆,摆明要我犯罪。”
月亮:“……你们这对奸夫、y妇!”
等两个人都镇定下来,墨白把外套铺在草上,揽着李青丘坐下,静静的看着湖中倒影的月亮。
她懵懵懂懂的任他摆布,一如没有知觉的木偶,只是模糊的想,我是不是应该嘤咛一声,扭头害羞的跑开?
等他追上来,才羞愤的拍打他的a膛,说:“你坏,你坏,你坏!”
电视剧里都这样演吧?
似乎必须这样做,女主角才是良家淑女……可是,她又有迟疑,他的怀抱真温暖,气息真好闻,一点都不想离开,怎么办……讨厌的月亮,都怪你!
月亮:“……我……你……”悲愤的欲哭无泪,只得狠狠盯着下面这对不要脸的男女,看你们今后怎么办!
有一下没一下的 />着她的头发,谁都不想率先说话,破坏这静宜温馨的气氛。丘丘靠在他身上,静静的看着水面,在心里组织了半天语言,终于鼓起勇气,说:
“其实——”
墨白却也在同时开口:“其实——”
异口同声的巧合逗笑了两人,墨白宠溺的让步:“你先说。”
“我不知道报道是怎么回事,我很伤心。”她叙述着,用很淡很淡的语气,墨白能感受到背后隐藏的伤心,手指微一用力,搂她的力度更加三分。感受到他无言的安慰,丘丘心中一暖。
“我说过不想嫁他,就是不想嫁,墨白,我没有钱没有权没有背景,我只有背影还不漂亮,你要不要娶我?”
看他欲言又止的模样,连忙挣脱他的怀抱,正色:“我发誓,我以后一定很乖很乖,我胆子很小,不会搞外遇,不会跟你顶嘴,不会做饭不会洗衣……啊呸呸呸,我做饭洗衣都一把抓,而且我贤惠又能干,最关键的是——墨白,我很喜欢你。”
她用很正经的语气说:“墨白,我很喜欢你哦。”
墨白温柔的回应:“李青丘,你妈给你起对了名字。”
她愕然:“噶?”转而愤怒,我在表白哎,你不接受也就罢了,干吗要转开话题!愤怒的就想要起身,被墨白一把拉住,带回怀中,在她耳边温柔的说:“李青丘,我爱你,虽然你是狐狸j。”
她被感动的热泪盈眶,同时不忘在心中反驳:你才是狐狸j,你全家都是狐狸j!
咦,今后嫁给他,自己岂不也成了他的家人,说来说去还是狐狸j……
顾不得许多,捧住他的脸,问:“你真爱我?”
“爱。”
“不后悔?”
“不后悔。”
“既然爱我,那就娶我吧!”终于解决心头一大难题,她开心不已。
捧在手里的俊脸微摇,她怒:“你敢不娶我?”
墨白苦笑:“等你听我说完,你就不会嫁给我了,至少不是现在。”
蛙鸣一阵阵传来,间杂着金蝉子的鸣唱,月亮似乎也知道接下来将是纷争的开始,躲进云彩,只露出一半,悄悄的注视着下面的这对男女。
嗓子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墨白不知从何处说起,张了几次口,都无言,他生平第一次,后悔当初的作为。
然而该说的,毕竟瞒不住,与其等别人告诉她,墨白宁可选择自首。
“你知道这几年一直跟你接触的xx公司吧。”
丘丘点头:“当然,他们想买爷爷留给我的地嘛。”这件事情,在对方第无数次纠缠的时候,她曾对墨白提起过。
“他们,是星际的合作伙伴。”此话一出,墨白在心里悲叹,该来的,挡不住。开头有了,接下来,出乎意料的顺利。
“最近一年跟你接触的公司,一直是星际,我见你的第一次,听你自报了姓名,应经知道你是谁。”叙述的过程中,他一直迎着丘丘的目光,看着她从好奇,到震惊,到不可思议,眼中的神采一点点黯淡下去,心疼,却不得不说。
“对不起,我最开始接近你的目的,只是为了这块地。”
他随着丘丘的目光,向身后看去,敬老院沉浸在静谧中,浑然不觉周遭发生过何事。
似乎有东西一点点的掏空了心脏,由震惊到麻木,丘丘想着,啊哈,看吧这才是人生。就说嘛,之前的生活太过梦幻,太童话,这才是狗血的、真实的人生哇!童话里的公主最终化为泡沫,自己呢,自己要化作什么?
她倒霉了八年,以为终于时来运转,万事如意,成功觅得如意郎君,从此双宿双飞……
她知道商人逐利,重利薄情;她知道自己不配享有好运;她知道生活是血淋淋的现实,她知道……
她什么都不想知道,不愿知道,不敢知道!为什么一定选在今晚说出来?为什么不继续瞒着她?不是想要地吗?干脆就瞒着她,等结婚后名正言顺的把地拿过去,为什么……把她变成十万个为什么?
没有挣扎,呆在他禁锢的怀中,傻笑,再傻笑,咧开八颗牙,持续的傻笑。
心疼的 />着她的脸,墨白低声问:“你都知道了,丘丘,现在还愿意嫁给我吗?”
她几乎要怒了——靠,李艾再不是人至少时隔八年还知道说声对不起我当年做错了!你瞒着我算计我差点人才两得,连句对不起都不肯说,还问我嫁不嫁?
我嫁给你干嘛?被你夺去财产再一脚踢开?
我,我,我嫁你个大头鬼哦!
墨白继续说:“把地卖了,好不好?知道你受爷爷所托照顾这些人,我们会帮你另外置办一块地,同样可以照顾他们。”
清脆的一声“啪”!
偷懒打哈欠的月亮惊愕的睁开眼睛,怎么了怎么了?女的打了男的一巴掌?哇,打巴掌哎,没看到哎,拜托再来一次嘛……
/>一 />被拍红的手臂,墨白不知所措:“丘丘……”
打胳膊,是代表同意,还是不同意?
“流氓!”清脆的骂人。
义愤填膺:“要我卖地,还不如卖身!墨白,你是大流氓!”
说着说着,红了眼圈,咬住下唇,愤然转身离去,转身的一刹那,再也憋不住泪水,恨恨的抹一把,心想,我靠,生活就是八点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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