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上前,双膝下跪,行叩拜之礼。按照礼节,口中呼道:东林贺兰氏如月,拜见皇后娘娘,祝娘娘凤体安康,吉祥如意!
皇后此时终于开口,声音淡漠:妹妹请起,姐姐眼力不好,身子又不济,不能亲自相扶,望妹妹不要见怪。以后,陛下就拜托妹妹伺候了。
皇后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小孩昂起头,挑衅地看着主位上的帝王,嘴角泛着一抹冷笑。
贺兰如月把头低下,暗道,这孩子,将来了不得。
贺兰如月初来乍到,很快便察觉到了这北苍皇宫的诡异。
夜里,已经就寝的圣文帝会突然抱着贺兰如月,然后大声喊叫。
第一次,皇帝喊,铭洲,你是朕的,若是朕得不到,那个女人也休想得到
第二次,皇帝喊,铭洲,你竟如此讨厌和朕一起
第三次,皇帝喊,贱人,你为了那个女人和她的孩子,才委身与朕,当朕不知道么
第四次,皇帝喊,贱人,你给朕醒过来,朕不许你死,再不睁开眼睛,朕就把她们拉出去剁了喂狗
第五次
度过一个个惊悚的夜晚,白天,圣文帝一切如常,似乎根本不记得夜里发生的事情。
贺兰如月很快捕捉到蛛丝马迹,知道了一些宫中秘事,其实,本不算什么秘密,不过是怕新嫁娘心里不好过,没人说而已。
贺兰如月那会才知道,皇帝既不喜欢皇后,也不喜欢她自己。
皇帝喜欢的人,是北苍第一才子顾铭洲,为了得到顾铭洲,皇帝可是光明的、不光明的,使了不少手段。那个斯斯文文的、带着文人傲骨的谪仙般的男人,从不惧皇帝对他用强。表面光鲜,荣宠不衰,只有近身伺候的宫人内侍才知道,那位主子被宠得鲜血淋漓。每次侍寝,都会丢掉半条命。
顾铭洲被皇帝强带进宫,最初的两年就是这样度过的。后来皇帝也觉得无趣,便换了个花样。
一直没有纳后的圣文帝,突然下诏要立后,当满朝文武高呼吾皇圣明的时候,皇帝立毫无背景的民间女子柳清君为后。
旨意下达后,满朝哗然,被困于昭凰阁不得自由的人,得到消息,心里无限悲怆。自己的青梅竹马,如今被皇帝立为皇后,是何原因,没人比他更清楚。
那天,昭凰阁的主子,发了很大的脾气,砸烂了室内的一应用具器物,并把皇帝御赐的珍玩古董也毫不吝惜的扔向地面。
旁人都以为那位主子担心自己失宠,其实不然,他是心愤难平,他知道,皇帝此举,无非是为了牵制他,让他永远断了逃跑的念想。
皇后被迎娶进宫整整三年,皇帝不闻不问,而昭凰阁那边,反抗却是愈演愈烈。
被深宫幽禁的一对相爱的人,敢爱不敢言。他们被皇帝互相牵制着,默默抗争,最后,走投无路之下,他们决定一起赴死。
皇帝雷霆震怒,当天晚上,皇帝强辱了皇后,为了报复顾铭洲,也为了得到一个继承人。
当皇后传出有喜的消息,皇帝在顾铭洲面前炫耀着自己的胜利,只换来那人更加深恶的唾弃。
皇帝被彻底激怒,为了让这个自己离不开的男人听话,他叫来调教司的奴才。
痛苦的针刑,令人生不如死的各种调教药物,最终,让那个高傲的男人变成一只没有意识、只供皇帝亵玩的木偶
贺兰如月收回思绪,道:太细的事情我也不知道,总之,顾铭洲与皇后,还有当今的皇帝,其实想来,也都是可怜人罢了。
他们是怎么死的?贺兰骢平静地问着。
贺兰如月想了想,道:听说,顾铭洲担心先皇伤害皇后和太子,一直过着如履薄冰的日子。那会,他的身体已经很差,就为了皇后和太子撑着。但是皇后自从产下太子,元气大伤,心情抑郁,也落了病,没多久双目就盲了。太子八岁时,顾铭洲不知从哪得到皇后病入膏肓的消息,便断了生的念头。在一次侍寝后,趁先皇外出行猎,拒绝太医的救治,没几天就死了。
贺兰骢的手一抖,杯中的清水险些撒出来。
其实,皇后那会是病重,不过总算是转危为安,但顾铭洲却是生无可恋,不再吊着那口气,撒手而去。先皇得到消息,火速赶回,遍找神医救治,可人的法身都凉了,哪里还救的回?贺兰如月停顿一下,又道:先皇把气全撒在皇后身上,为了报复皇后,先皇把顾铭洲的棺椁放置在帝陵属于皇后的位置。看皇后身体羸弱怕也不久于人世,便在帝陵陵墙外为皇后单起冢建陵。
什么?贺兰骢一惊,陵墙外单起冢,那不是?
贺兰如月点头,同被赶出皇家,没什么区别。帝陵是皇帝即位便开始修建,而皇后病重,仓促建陵,是何等简陋,可想而知。皇后又撑了两年,就是先皇去东林求婚那年,才殡天。也就是我和先皇大婚不足百日的事情,而先皇迎娶我,不过是觉得我和顾铭洲有几分肖似,拿我报复皇后而已。
贺兰骢问道:当今的北苍皇帝,就为了这个恨你对么?
唉。贺兰如月叹气,我想,大概那会的太子,对先皇还抱着一丝期望。在顾铭洲过世后希望先皇能善待他和皇后,却不想什么也没改变,而先皇的恨意则更深。
第十九章:深宫的往事(二)
天色一点点暗了下来,安荣和随侍的宫人太监一直在外间,主子不叫,他们不得随便进入。
蕊儿低着头,无聊地把手中的锦帕卷成卷,然后折了一边的角,打个活结,做成一个小老鼠。
如此巧手,引来几个宫人太监的好奇,凑过来,磨着蕊儿教他们。
蕊儿低声道:很简单,看我怎么卷啊,技巧就在这里呢。
安荣在旁边看着,嘴角勾起,笑着问:蕊儿丫头,太妃和公子,见了面,会讲些什么呢?
蕊儿吓了一跳,知道这是安荣在试探她,想知道里面说了什么,脑筋飞快转了下,笑道:还不是过去那些事儿,太妃和二公子自幼一起长大,他们很聊得来。
安荣见蕊儿嘴巴很紧,也不好发难,见那丫头也不抬头,自顾摆弄手里的锦帕,轻笑一声,是么?
内室,贺兰姐弟同时陷入沉思。
良久,贺兰骢说:大姐,你受苦了。
贺兰如月摇头,苦么,我倒没觉得,和皇后顾铭洲比起来,我比他们算是走运的多。皇后临去的那段日子,我天天过去帮忙伺候。呵,太子最初对我敌意颇深,我做什么,他都不满意。后来,皇后对他说,不可无礼,无非都是宫里的苦命人罢了。
皇后弥留的时候,不停落泪。我看的出,皇后舍不下太子,毕竟相依为命十载。但那会,皇后也有即将解脱的希冀,苦熬那么久,终于等来这一刻。那天,是重阳夜,先皇和文武百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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