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风流 作者:禁忌书屋
公子风流第68部分阅读
样动员了所有人去伐木的却是少之又少。一旦郝家那边不讲信用,虎头寨就完了。
木头已经运到了市集外头,陈乡老则是进了市集和郝家人交涉。
谁知一听有木头来了,郝风楼便从寨子里出来,他一动身,所有人都跟了出来。
到了寨子之外,陈乡老显得有些不安,在郝风楼面前小心翼翼地道:“总共是三百四十八根木头,虽然良莠不齐,却都是按着你们的吩咐砍伐的,请大人过目。”
郝风楼朝身后的几个人努努嘴,这几个人点点头,便开始点验,他们拿着纸和笔,将木头分为三等,随即有人上前道:“大人,上等的木料是七十根,中等的是一百二十三,下等的一百五十五根。”
郝风楼点点头道:“结账。”
结账二字很是痛快,过不多时,便有人道:“一根上等木头是八十钱,一根中等五十钱,一根下等二十钱,运来的这些木头总计是一万四千八百五十钱,折银十四两八钱五分。”
有人拿出银子,又拿出秤来,小心翼翼的切割之后将所报的银子如数送到这陈乡老的手里。
十四两银子,或许在内地不算什么,可是在这里,却也算是一笔不小的财富,即便是一个完好的虎皮,商贾们也不过是二两银子来收,要猎杀一只老虎,又何其不易。
那陈乡老手里惦着银子,顿时眉开眼笑,这是好买卖啊,毕竟一到了冬天,寨里的壮丁就没什么出入,而现如今,却比出入打猎要值当得多了。
他连忙道:“大人,我们要买盐巴,还有一些铁器。”
其实伐木不是虎头寨的本行,这么多人花费了这么多时间也才伐了三百多根木头,一方面是青壮们还不够熟练,另一方面却是工具不够,就比如说斧头,整个寨子也不过两把斧头,而且刃口早就卷了,至于锯子,却是一根都没有,大家都是结草为绳,拿绳子反复磨穿的。以至于七八个民力,一天下来能整倒一棵大木就算不错。
现在有了钱,而且对方又讲信用,除了一些生活必需品,最重要的当然是买工具,斧头锯子这都是必须采买的,其他的也可以看看。
而接下来,陈乡老更加心满意足了,因为他们看到了摊子上零售的铁器,山里的人对铁器的需求极大,可是因为贫瘠,却往往需求又是不足,在这种情况之下,大家对铁器极为珍惜,对铁器的优劣好坏也有极大的认识。此时一看摊子上的斧头和锯子,便晓得比起当年刘家兜售的不知好了多少倍,陈乡老小心翼翼地问了价,价钱居然不贵,顿时心花怒放,道:“小人买,要二十柄斧头,三十个锯子,此外再要十把镰刀,是了,这铁锅多少钱,也来三口。”
有了这些工具,伐木的速度更快,挣的银子更多,这是颠簸不破的道理,陈乡老岂会不明白
至于盐巴,价钱比那刘家贩卖的还低一些,掺的沙子居然不多,这陈乡老顿时激动了,连忙买了七斤,千恩万谢,带着寨里的人兴高采烈的回去了。
紧接着,越来越多的山民下山,有人滚着木头,有人背着山货,还有已经加工好的皮货,铜山集依旧热闹,而一个消息也不胫而走,这郝家收木料的消息居然是真的,他们不但收木料,居然还收铁矿石和煤块,价钱都还算公道。
于是乎,听到了消息的各寨也顿时风起云动,有人索性进山找煤和找矿,这些东西,以往许多人也都看到过,不过都不在乎,而如今却晓得这能换来白花花的盐巴,能换来精细的铁器,甚至还能换来做工精美的布匹,至于伐木,也成了各寨现如今最重要的活动,各寨的寨主乡老们,每天琢磨的就是砍多少木头下山,再换多少银子,换多少东西回来。
见到了真金白银,热情自然也就高涨,根本不必人去督促,孩子们便开始在山中穿梭,找到所需的木头,做好了记号,而后再招呼男人们来砍伐搬运,女人们在寨中做好了饭食,拿竹筒装了再送到男人们那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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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五章:御驾
金烫烫的禄州侯府的匾额已是高高地悬起来,这里的建筑已经让木匠和石匠们修葺了一番,显得气派十足。
在侯府附近有一条河,源头自大山之中,经由侯府县城,流向安南国。河流的两畔搭起了一个临时的工坊,这工坊的规模越来越大,竟已是不下于一个村落了。
巨大的订单落在这里,无数的红木也堆砌在新建的仓库里头,木匠们开始对红木加工,因为此前有对火铳铳柄加工的经验,使得他们对制造家具几乎信手捏来,再加上手中的工具也是不错,专门用来加工的刨子锯子,斧头都是特制,因而大家得心应手。
每个工匠都带着几个工徒,做起事来也便利,让他们做一些杂务的同时,偶尔心血来潮也会教一些技巧。
相比于木匠们的轻松,铁匠们的压力就不小了,铁器的订单太多了,单单斧头就是一千三百多柄,虽说模具都是现成的,铁水也是一锅锅出来,鼓风机里的活塞用上了橡胶,使得风力更强,炼出铁水的时间也大大的缩短,可那些商人需求实在太大,再加上山民也急需工具,因此,许多铁匠不得不围着高炉,日夜三班当值。
铁匠这边,怨声最大的就是那伙儿石匠,这些家伙现在也就是修修房子,搭建高炉,如此轻松写意,可是新建高炉的速度对他们来说远远低于预期,不少人很是恼火。
此时,席县令会同赵王人等已经抵达了这里。
朱高燧一直想过来。只是事情刚刚尘埃落定,席县令是万万不肯赵王出了县城的。好不容易捱到如今,谅山实实在在的太平下来,赵王这才要求赶过来,那陈王子颇为悲剧,这一次受到了惊吓。又不知安南的时局如何,心忧如焚,偏偏那位赵王殿下却是心中写意,带着轻松愉快的心情仿佛出城踏青,陈王子自然不敢不应,乖乖的一起来了。
于是一行数十人抵达侯府,朱高燧一脸新鲜,东看看西看看。等到郝风楼迎出来,他劈头盖脸地道:“郝风楼,我在来的路上看到有许多高炉,怎么,你莫非要造火器吗你那火铳能造多少,给我一些。”
郝风楼立即道:“殿下这是什么意思,我岂敢私造火器我这里造的分明都是农具,殿下不信。大可以去看。”
这朱高燧立即一脸的失望,下了马来,道:“侯府建在这里似有不妥啊。为何不在县城”
席县令见朱高燧说话糊里糊涂,却忍不住插了一句嘴,正色道:“郝大人,刚刚有消息传来,是否能入内说话”
郝风楼一听有消息,又见席县令脸色冷峻。倒也不敢继续和朱高燧胡扯了,身子一侧:“请入内说话。”
走马观花似的进了侯府,这侯府里头的建筑倒是不少,可惜凉亭花圃却几乎没有,一点都不像是豪门大宅,更像是一个偌大的功能型四合院子。
到了一处小厅,这里没什么女婢,自然是一个五大六粗的火铳手斟了茶来,大家看得眼睛都直了,那席县令嫌那火铳手手缝里有泥垢,犹豫着该不该喝这茶,见郝风楼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动了茶盏,他心里只得叫了一声苦,硬着头皮轻抿一口。
茶绝对是好茶,毕竟是这刘家里抄来的,既然是刘家这样的巨贾珍藏,自然差不到哪里去。席县令也是好茶之人,却还是忍不住皱眉,茶再好,冲泡的人没水平,也是不成。
他心里又是暗暗摇头,虽说这是穷乡僻岭,可是郝大人也不必这样为难自己才是。
郝风楼道:“席县令,不知有什么消息”
席县令立马打起精神道:“朝廷那边来了消息,说是陛下亲征,已带数千铁器一路南下,这是半个多月前的消息,陛下的銮驾到了哪里,却是不知,不过以下官的预计,陛下既是南征,就不免要途径禄州,到时候哎”
这消息出来,郝风楼忍不住大吃一惊,道:“陛下亲征了为何要亲征按理来说,于理不通啊。”
他一时想不明白,却也不去多想,只是一个细节他却记住了,陛下只带了数千铁骑出发,这和以往的亲征实在有些不同,以往皇帝老子出征,单单筹备,至少都要数月时间,而陛下这么做,莫非是预料到了谅山县的事
席县令又道:“至于安南那边,眼下又是大乱了,主帅张辅遇袭,不得不带着残兵退去迈州。至于副将沐晟,已是失去联系,他手头的兵马不多,一直在茶荣驻扎,可是听说叛军勾结安南乱臣占据茶荣,只是不知沐将军有没有逃出。”
郝风楼忍不住道:“有没有我爹的消息”
席县令道:“大人说的可是禄州侯游击将军郝政郝将军负责督促粮草,虽然也遭遇了袭击,不过已与张辅张将军会合了,他们现在在迈州,安南局势糜烂,此次反叛的叛军有一万三千余人。只是他们突然袭击,再加上安南内部一些蠢蠢欲动的势力见状也纷纷与他们勾结,一起行事,如今已聚众十万,风卷安南,朝廷的军马俱都支离破碎,孤立无援,只得龟缩于各处据点和城池,等待朝廷援军。哎实在想不到局势会糜烂至此,事情太突然了。眼下各路的兵马已聚集了万人在禄州城那儿,广西都都指挥使司指挥使梁大人已亲自抵达了禄州,不过他眼下按兵不动,专侯陛下前来。”
郝风楼听罢,不由叹口气,某种意义来说,那个什么御使实在是祸根,若不是他非要把事情闹大,非要检举,局势何至于如此。可是换句话来说,人家职责所在,也没有做错,他是御使,做的就是这个事,而且还将性命都搭了上去,足见他是个难得的忠臣,只是有些不太聪明罢了。
假若换了聪明人处置这件事,那也该秋后算账才是,在朝廷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之下,逼得人家狗急跳墙,以至于整个朝廷,还有数万的明军陷入了最危险的境地。
此前的时候,席县令并没有将这两个消息透露给陈王子,陈王子现在才得知消息,顿时大惊失色,就差一点点,他复国的梦想就得以实现,只是想不到现在却又多了一个变数,他忍不住道:“现在该怎么办”
郝风楼眯着眼道:“父皇既是轻骑出来,料来这个时候也差不多要抵达广西了。父皇的性子,我是知道的,一旦想到去做的事就一向不肯悬而未决,此次既然仓促出京,沿途上毕竟是急行,半个多月的功夫,想来已是足够。只怕这一两日就会有消息,咱们在这儿等一等,做好准备迎驾吧。”
口里虽是这样说,郝风楼的心里还是不免担心老父的安全,虽然郝政和张辅一道已退到了迈州,这迈州也算是安南的重要城塞之一,防务大抵不会差,叛军没这么快能将迈州拿下,可是兵危战凶,许多事都难以预料。
可是郝风楼却是明白,自己手头这三百人实在不堪为用,用来防守还可以,主动出击去收拾迈州城外数万叛军,那简直是羊入虎口,要不他早就去助郝政一把了。
他不由叹了口气,心情复杂,一时竟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
朱高燧本来还是嘻嘻哈哈,可是现在也明白郝风楼的心情了,忙道:“你放心,父皇就要到了,父皇一到,令尊定然不会有危险的。况且张辅乃是主帅,有亲卫保护,俱都是我大明的精锐,又是仗着城墙固守,断不会出什么差错。”
郝风楼勉强笑道:“多谢殿下的美意,你放心,我晓得分寸。”
轰隆隆轰隆隆
一支马队,此时如旋风一般自广西的官道过去。
前方便是禄州城。因为安南的时局变坏,使得禄州又变得紧张起来。官道上并没有多少人烟,而这支骑队格外的引人注目。
骑队有半里之长,人数只怕不下千人,座马极为神骏,所有人的穿着都是亲军的鱼服,不过人人都是风尘仆仆的模样,让人一看,便晓得许多人都没有歇息过。
他们没有打上任何旌旗,也没有任何花哨的倚仗,一路疾奔,抵达某县某府,命人入城,喝令本地立即准备食物和马料,随即众人直接找个地方睡下,两三个时辰之后,待地方上的酒食准备妥当,吃食过后,那马儿也喂饱了,众人便继续出发,并不滞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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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六章:龙心震怒
禄州城的轮廓已在眼前,先有飞马前去通报,随后城内轰动,本地知府广西的都指挥使,带着城内文武官员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冲来,有的人连靴子都顾不得穿,一个个面如土色,惊疑不定。
大队的骑兵已到了城下,紧接着这些彪悍的骑士分出道来,一人勒马而出。
百官们并不认得圣驾,况且来人身穿着寻常的铠甲,并没什么特殊,不过看他虎目四顾的样子,那高贵之态,众人哪里还敢迟疑一起拜倒在泥泞之中,齐声道:“恭迎陛下。”
朱棣直接翻身下马,踩着泥泞,不去理会他们,随即步行入城。
数十个亲卫亦是下马,飞快的追上去。后头的马队亦步亦趋,浩浩荡荡的进入城中。
朱棣满脸风霜之色,看着这座并不大的府城,并没有打量的心思,只是满是沧桑的眼眸深处带着一种深深的疲倦。
不过他的脚步依旧坚定,气势依旧十足,任何城池都有章法,衙门在哪里,但凡是懂得其中规则的,往往不用去寻便知道。
朱棣的目的便是知府衙门,而此时,在门洞这儿,已有人过来高声道:“请诸位大人进衙候命。”
数十个官员们听了,纷纷从泥泞中爬出来,也顾不得脏,乖乖地鱼贯入城。这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大人物,现如今却实在是狼狈不堪,偏偏他们一点脾气都没有,甚至觉得这是理所当然。
到了知府衙门,疲倦的朱棣已经稳稳坐下。他一脸倦容,喝了口茶。随即看了一眼两班垂立的文武官员。
没有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问:“朕在路上接到了奏报,说是谅山没事了,这是真的吗”
奏报确实是接到了,这一路上有许多的奏报。都是触目惊心,唯一让朱棣微微心安的消息就是谅山那边似乎没出什么差错。
朱棣突然问起,文武大臣们不由面面相觑。那禄州知府只得出来,硬着头皮道:“陛下,谅山的事,微臣所知的也是不多”
朱棣眯着眼,冷冷地道:“朕接到的奏报,是数千叛军裹挟上万变民攻打县城。被火铳队击溃,此事可是有的吗”
禄州知府想了想,道:“只怕会有出入吧。”他实在不敢确认,毕竟虚报功劳的事太多,毕竟是数万人,却被三百火铳队击溃,这说出去,只怕也没多少人会信。
当然。这禄州知府也有私心,因为变民也曾蔓延到了禄州府其他各县,其他地方的不少运粮的官兵被杀。本地的卫所官兵也被击溃了不少,他这知府非但不敢出城迎战,反而龟缩在城中,一直等到贼势散去才敢开了城门,才让城中的官兵和差役出去杀贼。
与那谅山县相比,他这禄州府简直就是个笑话。一旦御使弹劾,朝廷追究,他这乌纱帽可就不保了。
假若各地都是如此,至少还可以辩解一下,说是贼势甚大,叛军汹汹,可谅山县三百人就破贼数万,那流窜到了府城附近的千余变民却是吓得他这禄州知府如此失态,他还有脸辩解吗
本心里,他自然也觉得这应当是虚报了功绩,现在圣驾到了,又亲自问起,他索性咬咬牙,道:“下官以为,谅山县所报的三百火铳手大破叛军数千,安抚数万乱民,理应是边镇的习气,近年来,许多边镇都有谎报军功的先例,想来,这谅山县谅山县”
朱棣的脸色阴沉下来:“你的意思是,谅山那边未必击溃了叛军,或许还有叛军滞留。只是那谅山县令怕朝廷治他失地之罪,所以才上了如此奏报又或者是,谅山县可能打了一场小胜仗,叛军大部并未受损,而这谅山县为了报功,所以才上了这样的奏报”
朱棣的皇位毕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也曾在北平呆过,当然知道这里头的内情,边镇那边,打了败仗却谎称大捷的有不少,破贼三百也敢自称是破贼数万。这种事已是不胜枚举,他心里早有疑窦,现在这禄州知府又如此说,让他更是动摇。
朱棣拿出了袖子里一份一直藏着的奏报出来,又反复看了一遍,奏报不是郝风楼也非赵王上陈,而是谅山县令席凡所奏,这个席凡,朱棣没有多少了解,此时他的眼睛眯起来,不由失笑道:“朕原本深信谅山或许已经太平了,之所以深信,是深信这三百火铳手能够破数万贼军,能够一次鏖战,毙敌两千,俘获两千余人,其余人等尽皆抱头鼠窜。朕之所以相信只是因为朕希望这是现实发生,因此一直都如此反复对朕说,此事绝不会有假,或许当真是上天保佑,祖宗显灵,出现了这等奇迹。”
他不由苦笑:“可是朕亦是明白,小小一座县城怎么能抵住这么多的叛军,怎么一场鏖战就能杀伤十倍二十倍之敌。朕自从戎以来,也曾屡获大捷,可是这样的奇迹前所未有。即便是面对五十万南军也不曾是一场鏖战就将南军全部覆灭。假若奏报中所言的是三百火铳收击退叛军,叛军不得不分兵抵县城各门,火铳手趁势袭其一营,大获全胜,朕或许还能相信几分。可是今日听了卿家之言,亦觉有理。”
这禄州知府呼了口气,他心里其实也很是纠结,只是硬着头皮道:“陛下圣明。”
谁知这时候,朱棣两行老泪不禁流出来,突然道:“如此说来,这谅山县依旧还处在危险的境地,朕犯了大错,本不该让郝风楼在这个时候赶赴安南,也不该准了燧儿来这安南之请,还有凌儿,她的父亲和朕是同胞兄弟,朕和湘王的兄弟之情总比其他兄弟要深厚一些,湘王全家葬送在大火之中,只留下凌儿一人哎朕犯了大错啊,这个大错却是不知还能不能弥补。”
朱棣的眼眶已是彻底红了,吩咐道:“叫将士们准备,歇息之后立即准备出发。”随即他站起来,整个人显得老态龙钟,那脸上深深的疲倦换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不安,他冷冷地道:“朕这一辈子做任何事都不曾后悔过,可是朕今日实在是后悔莫及,朕只是但愿事情不至于坏到让朕一辈子不能安生的地步。假若假若有人让朕一辈子后悔莫及,那么朕就要将这安南翻来覆去,无论是谁,无论牵涉到了多少人,朕都要将他们千刀万剐,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朱棣的怪异举止和奇谈怪论让这些广西的文武官员们一头雾水,朱棣也并不在乎他们的看法,直截了当地挥挥手道:“下去吧,朕要歇一歇。”
众人只得退去。
出了衙门,这知府和都指挥使几人凑在一起,俱都露出不安之色,他们感觉到陛下的举止实在有点始料不及,尤其是那禄州知府,总是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在衙堂之里,朱棣的手握成拳头,撑着自己的脑门小憩片刻。可是无论如何他都睡不着。每次刚刚入睡,却又仿佛被梦魇惊醒,眼睛微微张开,最后叹了口气道:“茶,上茶吧。”
近侍立即斟上热腾腾的茶水,但朱棣并不去喝,只是愣愣的看着茶盏上头袅袅升腾起来的热气发呆。
最后他突然道:“郑和歇下了吗”
郑和也一道来了,他虽是都知监太监,可是从前的时候也曾跟着朱棣南征北战,早已习惯了这等军旅生涯,因此这一次,朱棣依旧带着他。
陛下既然问起,过不多时,郑和便心急火燎地赶来,道:“陛下有何吩咐”
朱棣看他一眼,道:“将士们都歇了”
郑和道:“是,都已安排了,禄州府这边安排得还算妥当。”
朱棣苦笑道:“朕真恨不得他们都是天兵天将,是铁打的身子骨,朕现在就已经想出发了。谅山那边的事,朕若是不亲眼去看看,始终是放心不下啊。”
“遂儿那个家伙,平素虽然有些胡闹,可是三个儿子之中,朕心里清楚,最有情有义的就是他。还有那郝风楼,平时为朕鞍前马后,也不曾说过累,在京师的时候,他做得明明对了,却因此得罪了满京师的大臣,朕是他的义父,又是天子,本应彻彻底底地袒护他,结果还是怕麻烦,却是命他到这安南来躲避;凌儿呢,平时寡言少语,每次看到她,都能想到她的父亲,哎不说了,不说了,朕是真的老了,朕听说人只有老了才会这样絮絮叨叨,才会这样啊喝茶吧,陪朕喝两口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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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七章:喜上加喜
陛下的心情,郑和是能够感同身受的,他自幼孤苦无依,好不容易拜了个师傅,心里有了寄托,有了师傅就有了师兄,而郝风楼这个家伙虽然平素对他并不太热情,可是郑和的心底深处却还是将他当作亲人。
现如今郝风楼生死未卜,郑和也有些焦急,心里总是空落落的,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猛地失去一样。
郑和心不在焉地陪着朱棣吃了茶,半个时辰过去,朱棣已是等待不及了,霍然而起,道:“传令下去,命邱武带一部兵马先行探路,其余将士做好准备,随朕动身。”
号令下去,郑和不敢怠慢,连忙下去传令。
过不多时,便有上千骑队先行出发,浩浩荡荡地向南去了。
那广西都指挥使亦是整备数千兵马,在城外集结,会同两千铁骑随时准备出发。
正午时分,朱棣也开始启程,一路上放出无数斥候,游骑斥候们并没有带来任何坏消息,甚至于一点敌情都没有出现,朱棣这才微微放心一些,不过他的心情依旧低落。
待前方传来了消息,说是已抵县城,并无贼人踪迹时,朱棣顿时愕然了一下,没有贼人踪迹这些叛贼去了哪里
他越想越是有些糊涂,只得快马加鞭的赶到谅山县。
谅山县里显然有鏖战过的痕迹,比如那被火药炸开的建筑。还有几乎半坍塌的城墙,甚至许多建筑还留下了吓人的弹孔。
不过县城里头显得还算平静。本地县令席凡带着县中主簿人等早已跪在了道旁,恭恭敬敬地大呼:“微臣恭迎圣驾。”
朱棣此次又是下马,没有看到赵王和郝风楼,使他心里依旧放不下,不过心情却踏实了一些。走到了席凡跟前,劈头盖脸的便问“赵王在哪里,郝风楼在哪里”
席凡乖乖地答道:“殿下和郝大人都在禄州侯府里,因不知陛下来得这样快,所以有失远迎”
一听之下,朱棣不禁心花怒放。其实对他来说,什么都无所谓,安南的时局糜烂了。以大明的巨大力量还可以继续南征,叛军势大,能大得过北元只要有他朱棣在,管你再如何势大,照样将你摁倒在地,打到你痛苦求饶,悔不当初。
只要人没有死,这才是最关键的。
朱棣忙道:“哦叛军呢朕接到奏报。有上万乱民和数千叛军袭谅山,现在他们是否退去”
席凡忙道:“叛军已被弹压了,赵王殿下和郝大人还有下官幸不辱命。虽是贼势汹汹,可是郝大人设下了埋伏,又亲冒矢石,带着三百火铳手强攻贼军,贼军胆寒,贼首王勇授首。至今他的尸首还悬挂于衙前,以儆效尤。火铳队击杀贼军千余,俘获两千余人,其余贼兵抱头鼠窜,风声鹤唳,再不敢踏入谅山一步。再有那些变民乃是受商贾刘健等人裹挟,郝大人与赵王已命人取了他的性命,又命人安抚了变民,现如今民变已经平息,人人安份。”
简要地介绍了一下情况,席凡显得有些小心翼翼,现实往往比演义要离奇,按理来说,这样离奇的事,席凡虽然知道这是事实,可是说出来时却是一点底气都无,生怕皇上不信,以为自己胡说八道,龙颜震怒,他得先倒了霉。
朱棣的脸色显然微微变了变。
假若席凡虚报功劳,按理来说,那也是在朝廷不察的前提之下进行,当时这县令未必知道自己要亲征,或许还可能会有虚报的可能,可现如今自己亲临谅山,他还是按着奏书中呈报,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他所说的俱都句句属实,即便会有一丁点的出入,大抵上也不敢过份。
三百火铳手击溃五六千叛军,这些叛军绝不是乌合之众,事实上,能征调来安南的军马,即便不是大明的精锐,却也算是能征善战的军马,绝大多数的官兵都曾经历过靖难之役。因此,这样的官兵是绝不可能只听到几声铳响就立即崩溃。以二十倍之众围攻三百铳手,而且其中还不乏骑军,朱棣甚至觉得,即便带兵之人是一头猪,也不至于败得这样的难堪,不但自己身首异处,还败得如此的彻底。
这个郝风楼
朱棣一时间真是无言以对了,最离奇的事居然真真切切的发生,朱棣一时有点回不过神来。
接着便听席凡继续道:“至于那些变民,如今该弹压的也已经弹压,漏网之鱼固然是有,可是赵王和郝千户的意思却是没必要深究,变民乃是被人煽动,祸首已经伏诛,追究下去未必是好事。眼下谅山稳定为先,只要给了这些变民们饭吃,让他们有了活干,他们自然而然就不敢造次。”
朱棣嗯了一声,突然道:“三百火铳队是怎样做到的”
席凡不敢迟疑,连忙将事情前因后果俱都说了。
朱棣听了连连点头,称赞道:“通过一点点蛛丝马迹便可预料到谅山关已反,又借助城中地利,诓骗叛军入城,再以火药陷阱乱叛军的士气,杀伤叛军。再借助城中街巷狭隘使用火铳攻击叛军,这每一步都是好棋,可是先是被骗入城,此后被数百斤火药杀伤,惊魂未定,士气大跌,便是队形也已是紊乱,官兵之间再无联系。此后再在狭隘的街巷里,使用火铳猛攻,叛军人数虽众,却是施展不开,又不能及时的呼应,这火铳威力又是巨大,呼”朱棣顿时明白了,这一场大捷并不是运气,也绝不突然,显然这一切都在算计之中,而且极大地发挥了火铳手们的优势,用自己的长处去袭击对方的软肋,焉有不胜之理
判断出对方反叛,并且当机立断,做好准备,这不但显露出郝风楼的细心如发,更能显出郝风楼的果断。
此后判断出叛军下一步的阴谋,掩埋火药,给叛军一个措手不及,可见郝风楼能够合理地利用手中的一切资源。
至于这最后,却是知己知彼找出对方的弱点,大大地发挥自己的长处,这正应了那句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道理。
这样都不赢,那就没天理了。莫说是数千叛军,即便是一万叛军在这狡诈如狐狸一般的郝风楼面前,又能如何
朱棣听得热血沸腾,他平生鏖战数百场,虽然屡战屡胜,其中更有不少经典的战例,可是如今却还是忍不住为郝风楼的这一番算计叫好,在得知这些小家伙们平安的狂喜之下,又被这场惊心动魄的战斗所吸引,朱棣忍不住脸色微红,显得有几分躁动。
“好,假若是朕,只怕至多也只能做到这样,临危不惧,有勇有谋,胆识过人,这绝不是赵王的手笔,能如此狡诈,除了郝风楼不会有别人。哈哈这个家伙,这些个家伙,亏得他们想得出来。去,去,叫人去那什么禄州侯府寻人,将这几个家伙叫到这儿来,真是不像话,朕都已经来了,他们还敢如此怠慢,命人用快马速速去传召。”
朱棣背着手,显得激动不已,来回在这衙中踱步,他顿了一下,又激动地道:“哎哎罢了,罢了,还是朕去吧,朕去一趟,无妨了,朕倒要去看看那什么禄州侯府,去看看这些家伙到底弄的是什么名堂。”
朱棣大手一挥道:“郑和,郑和,速去准备,准备车驾,朕乏了,实在不愿骑马了,权当是歇一歇吧。”朱棣的目光落在了席凡的身上,突然道:“你是谅山县令”
席凡泪流满面,心里说,奏对了这么多久,陛下居然才知道自己是谅山县令,中了进士,名列前茅,别人瞧不上,选官的时候依旧还是没人看得上,结果发配到了这个地方,今天他依旧还是被人无视,长得丑,难道真的是席某人的错
席凡忍着委屈道:“下官就是谅山县令。”
朱棣笑呵呵地道:“很好,你这县令也是守土有责,朕会有重赏,你等着听封吧。”
席凡道:“谢陛下恩典。”
朱棣已是不耐烦了,而郑和那边也是兴匆匆地去准备车佳,郑和的心情自然欢快,既然他那师兄平安无事,自是再高兴不过的事,他喜滋滋地安排妥当之后便前去回报。
朱棣已是等不及了,他也一向不重那些规矩,直接上了车驾,在骑队的拱卫之下,由席凡带着县中的一些人做向导,朝着黑水沟去了。
第二章送到,明天三更,这几天事情实在太多,让大家等待更新,老虎心里也感到很抱歉,对不起大家,老虎以后还是会继续努力的。
第二百六十八章:圣驾
黑水沟的交易日期,已是越来越频繁。以往是每月的初三初九十七二十五这四天,而如今,由于大量的交易,不只是山民们的需求越来越大,即便是那些商贾,也已经不再满足四天的交易日了。
于是乎,交易的时间改为单日,每逢初一初三初五初七这样的时候,吴雄便会带着郝家的商队过来。
而交易的内容,也发生了大量的变化,郝家这边,不但需要木材,还需要大量的皮毛,并且开始大肆的招募皮匠,而郝家向山民兜售的,却多是铁器和盐巴,商贾们则是大肆向郝家购买铁器和木具,此前已经交了一批货,有商贾已命人快马去了桂林,拿了一些样品给了桂林本地的一些大商贾,这些大商贾立即见到了商机,已是命人飞快赶来了。
因此在这里,格外的热闹,大家都知道,郝家的铁器和红木家具不但价格低廉,而且质地极好,这样的价钱把货收来,用不了多久,就可以以两倍三倍乃至于五倍的价格兜售出去。
一个红木椅的价格,不过是七百文钱,可是只要能运到江浙,至少是五两银子。
这样的暴利,前所未有。以往许多商贾,只是来这里用布匹和山民们交换一些山货,从中赚取差价,而如今,再没有人有兴致做这样的买卖了,人总是会想方设法,去赚取更大的利益。
许多禄州和其他地方的商贾,以至于是一些尚处在混乱的安南,也有一些商贾冒险慕名前来。
大家到了之后。再不是从前那样的懒散,而是一个个抖擞精神。排好了队,等到吴雄一到,一边将此前预定的货物卸下,然后让一批商贾,拿着此前的订单来交易。另一边则是书办准备好了笔墨纸砚。等着商贾们订货。
交易的时候热闹非凡,订货这边更是热火朝天,面对这样的暴利,谁能不
公子风流第6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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