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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4

    稀声琴馆 作者:周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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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稀声琴馆 作者:周不晚

    分卷阅读14

    通体浑黑,光泽暗哑。

    拿在手中试音,乐声纯正之中有通明圆润、细腻缥缈。议定价格,便放在一边。

    李希曼在一盏幽红如血的霹雳式琴前驻足。

    她喜欢红色的琴,原来那盏虽好,她总嫌色泽黯淡了些、更偏棕红,而此琴,着实惊艳,惊艳之后,回味悠长,过目难忘。

    此后再看更多的琴,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总是那一盏。

    “看中了?”陈生道。

    李希曼道,“嗯,这把好看。”

    斫琴师于是小心将琴取出,摆上由她试音。

    李希曼笑道,“算了,我弹再好的琴也是那副样子。”

    陈生笑道,“以后好好练,弹给我听。”

    声音很温和。

    李希曼抬眼看他,他笑道,“我不想永远听秋风词和酒狂。”

    李希曼闻言笑了,便大方坐下弹,试了两首曲子,对陈生点头。

    陈生和斫琴师轻声交谈几句,斫琴师将两把琴分别入匣,交到他们手中。

    过了几天,李希曼在琴馆看见那把仲尼式放在了陈生的琴室里,才想起这是补自己摔掉的那把。

    那日,顾望之学完了酒狂,第一期的初阶班算是结束了。

    文老师问她接下来学不学,她道,接下来再考虑考虑。

    吴门琴馆自计梅白与陈生切磋,比不上以前了。琴师多少受了震撼,有意反省。而多年下来趾高气昂的毛病改不了,只得躺在计大师的功劳本上过日子。

    幸而,他们的名头依然很响,琴界的标杆依然是他们琴馆的中流砥柱,一时日子也绝不至于难过。

    顾望之在吴门琴馆附近吃了披萨和夏威夷果茶作晚饭,见窗外的颜色越来越暗,只在十分钟见,便从黄昏换到夜晚。

    顾望之端着饮料出门,冷得打了个哆嗦,她在地铁口徘徊。

    一号线的口子在马路这边,二号线的口子在马路那边。

    一号线是去稀声的,二号线是回家的,她到底走哪边?

    嗯……一号线就在眼前,还是一号线吧,顾望之捧着饮料一头钻进地铁口。

    地铁上,她好运气地有了座位。

    饮料吸完最后一口,她伸手把饮料底朝天倒了倒,没有滴出来。

    “啧。”坐在她旁边的人很嫌弃地看了她一眼。

    她抱歉一句,重新坐好。

    琴馆的门敲了一阵子,没人开,顾望之一看表,已经九点半了,最后一节课早就结束。

    犹豫一下,往楼上走。

    她到门口了,经不住想起上次拼命地死敲这扇门,想起上次那两句话。

    “我再也不会来这里,和这个琴馆。”

    “你,垃圾。”

    顾望之不管,厚着老脸敲门。

    开门的是陈生。

    陈生看见她愣了一瞬。

    “谁?”李希曼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进来吧。”陈生拿给她拖鞋,向屋里喊道,“望之。”

    李希曼便从屋子里跑来,脸上笑笑的,“妹妹来啦。”

    陈生去沏茶,顾望之道,“不用了,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李希曼道,“打扰倒没有,陈生正要给我上课。”

    顾望之笑道,“诶?真的吗。”

    李希曼道,“嗯。进书房来,外面冷。”

    李希曼让顾望之坐在书桌边的椅子上,自己坐在琴椅上。

    陈生端茶进来,顾望之道谢接过。

    顾望之见琴桌上的琴换成一把胭脂红的,华美夺目,“这把琴真好看。”

    李希曼笑道,“嗯,新琴,刚刚买的。”

    顾望之道,“式样也好。”

    李希曼笑道,“我一眼就相中了。”

    陈生笑道,“李希曼喜欢红琴。”

    顾望之饮茶几口,道,“我这次是来问问,那个。”

    陈生笑笑地看着她。

    顾望之道,“我能不能继续回来上课。”

    陈生道,“第一期学完了是么。”

    顾望之点头。

    陈生把桌上的红琴抱到一边,从匣子中取出原来的仲尼式黑琴,摆到桌上,“弹来听听。”

    李希曼微微笑着让开。

    顾望之为难道,“我还没练好。”

    陈生道,“没事,随便弹。”

    顾望之真的没有练好。等她坑坑洼洼弹完,陈生让她把某几段再谈再来一遍,在旁指点,完毕后,大约过去半个钟头。

    顾望之回头看李希曼,只见李希曼手中抱着一本书,抬眼对自己笑,刚才看书打发的时间。陈生道,“下次上课你到周五晚上的班,行么?”

    “好。”顾望之点头。

    “你缺了阳关三叠。”陈生道,“下次课结束问周老师能不能多留一会儿,他忙的话来我这里。”

    “嗯。谢谢。”

    “不谢。”陈生道。

    临走,顾望之道,“差点忘了,书。”她从包里抽出,塞回书架,很自觉地把下册塞进包里。

    陈生笑道,“路上当心。”

    送走顾望之,陈生把琴换回来。

    李希曼道,“等得累,不想练了。”

    陈生道,“把上次的曲子弹一遍,就不练了。”

    李希曼弹完,陈生点头。

    李希曼坐在琴椅上,陈生站在旁边,神情带一点困倦。

    李周曼笑道,“小姑娘就是不一样,听人家弹琴都不会困。”

    陈生闻言失笑,“哪有。”

    李周曼笑道,“你什么状况,早衰么。”

    陈生道,“你的脸催眠。”

    李希曼道,“那你去看小姑娘好了。”

    陈生笑道,“今天是什么。”

    李希曼道,“桂花山药汤。”出门去盛。

    天越来越冷,李希曼窝在家里不愿出去。陈生说你该去晒晒太阳,李希曼说不想去。陈生说,周末去公园走走,李希曼说不想去,陈生说那你继续弹琴,李希曼于是去弹琴。弹到一半说,等下一起去吃生煎。

    陈生说,好。

    生煎上来的很慢。

    李希曼百无聊赖地靠在他肩上。

    两人要了一两荠菜,一两虾仁。

    生煎很饱满,大大的,白白的,撑的圆圆的,上面洒着黑芝麻。

    李希曼说,要是人生也这么饱满就好了,像生煎一样。。

    陈生没有说话。

    但听完那句话,他吃不下了,不知为什么很难过。

    人生不是生煎,人生没有那么饱满,人生更像是煎荷包蛋不加油,坑坑洼洼,像月球表面一样。从锅里铲出来的时候还要粘底,粘底的地方焦了,黑了,苦的,那是叫做留恋的东西。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陈生如常,李希曼如常,顾望之如常。

    顾望之偶尔去叨扰陈生,因为她总是没学会。

    她问姐姐呢,陈生告诉她李希曼出去逛街了。

    自从知道每晚陈生都会教李希曼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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