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错。
敲门声响起,王舸眼疾手快赶紧把手机一把塞进练习册底下,伏案写写算算。门开了,张晓云端着一碟插好牙签的苹果走进来。她把碟子放在书桌上,看到奋笔疾书的王舸,心里本来挺满意的。可是张晓云一看练习册上那块不正常的凸起,正好是手机的大小,就皱起了眉头。
张晓云催促王舸先把苹果吃了再写,别一会苹果氧化了。她儿子还是挺听话的,立刻塞了四块苹果进嘴里,脸一下就鼓起来了。看到他这副珍惜时间的样子,做母亲的心里是欣慰又心疼,不过该说的话还是得说。
“儿子,你手机借我打个电话。我手机不知丢哪去了。”
就算王舸本来没发现他把手机的位置放的不对,张晓云这么一说,他立刻就想起来了。当着她的面把手伸进练习册下面去取手机,不就不打自招。
现在只能赌一把她是真的把手机弄丢了,而不是故意说这话敲打他了。于是王舸拉开抽屉翻找一会,告诉他妈他好像把手机落在学校了。
张晓云转了转眼珠,还是没戳穿他的谎言。不过心里却是把这事牢牢记下了。
好不容易把这尊大佛送走,王舸才敢把手机掏出来。正要继续纠结,结果却被屏幕上那三个字“已发送”震住了。
怎么就这么发出去了?王舸思来想去,觉得也只可能是刚刚手肘不小心按到了。他现在真希望短信也有个撤回功能,自己明明还没考虑清楚,就把短信发给林思远了。
算了算了,他把手机一抛,可能这就是天意。
可是短信发出去以后,王舸就陷入了更加矛盾的局面中。即希望林斯远快点回复,又希望他别回复了。他做两道选择题,就看一眼手机,列两个算式,又要看一眼手机。磨磨蹭蹭半个多小时过去了,他居然只做了一面不到。
手机“嗡嗡”的震动声此时在他耳中如同天籁之音,王舸拿起手机,急切地进入收件箱。新信息提示一闪一闪的,他的心也随之一上一下。终于他下定决心,打开那条短信。
我承认,听到你那句话的时候我的确挺恼怒的。因为没想到你居然这么说我,要换其他人这我还都无所谓。但是后来想了想,凭我对你的了解,你肯定是在说气话,你不是这样的人。再加上刚刚诚心诚意的道歉了,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原谅你吧。对了,我还想问问,你当时为什么生气?
握着手机,王舸苦笑一下。真的要把这么不堪的心理活动暴露给林斯远吗?他会不会因此看不起自己呢?可是这个问题确实存在,而且横亘在两人中间,如果不把话说开,以后应该也还有的争吵。
那就先从自己的梦说起吧。尽量简短地描述完以后,他忍不住把自己的担忧和烦恼也打了上去,一不留神就超出了短信150个字的限制,他只好停下来,先把这条短信发送出去。连着发了三条短信,才总算把自己想表达的话表达完。
第三条短信刚发出去,手机就迫不及待地在他手里晃起来,王舸一个没握住差点把它掉下去。没想到林斯远这次干脆直接打电话过来了,他心一横,按下接听键。
林斯远的声音迫不及待地从听筒里传出来,语速很快:“你怎么会这么想?说真的,你到底为什么这么想?”他语无伦次,急的把一句话连说了两遍。“王舸你分明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人!严谨又认真,还会替别人着想。”说到这里,林斯远停下来,平复一下自己激动的心情。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我刚刚要是有说一句假话,我高考答题卡考号全涂错。”林斯远没好气地保证。他老神在在地叹一口气,“学习成绩不能代表一切好不好,你是不是学傻啦?还是被洗脑了?”
王舸小声说,“那是你考的比我好才这么说”
“那我还羡慕你语文学的这么好呢。你看我作文都经常只有41分,这连班级平均分都不到吧?次次都被拿出来做反面典型的。文言文选择题,三道错两道吧?那我要是也这么想是不是早就抑郁而亡了?”他深吸一口气,提高了音量。“总之我说这些是想告诉你,完全不用因为考的不如我而感到自卑,每个人都有擅长的方面还有不擅长的方面,考的比我差由不代表你整个人就不如我。人生的赛场又不是只有学校,就跟那个田忌赛马的典故一样。”
“你又乱用成语了。”
“你懂我意思就行。”听到对面的语气终于欢快起来,林斯远的心情也放晴了。“再说你不相信自己可以,但是别瞧不起我的眼光。”
王舸终于笑出声来,连日来萦绕在心头的忧虑和自卑烟消云散。“行了,我知道了。那我回去做题了。”
“等等。”王舸正要挂断电话,又想起一件事。他仔细叮嘱道:“以后别乱发誓。”
“好好好,我知道了。
寒假一晃而过,准高三生不情不愿地晋升为高三生。他们收拾好东西,搬入校园深处与世隔绝的教学楼,开始清心寡欲的修仙生活,从此与大部分校园活动划清界限。就连宿舍也进行了调整,把高三生赶出高一高二聚集区,给他们另外一栋楼,避免低年级同学的打扰。
高三,是是一场看不到头的刑罚,是一条注定要一个人走的路。能不能撑到刑满释放,能不能到达预期的终点,这些都是未知数。唯一能做的就是,咬紧牙关,坚持完今天。
奇怪的是,到了如此紧张的时刻,年级里的情侣数量反而增加了。但是仔细想想,也就明白了。这条路上,就算有个人能暂时的陪着走一段路也好过一直一个人,他们或许是这么想的。
无可否认,王舸和林斯远或多或少也抱着这样的想法。不过更重要的是,他们互相是对方前进路上的动力。疲倦的时候,只要一想到那个人,就能再次出发。
幸好学校还没那么狠心,也给高三生留了一扇娱乐的窗,也就是校运会。不过这扇窗也只剩一条缝开着,因为他们只被允许参加白天的赛事。而夜晚的欢乐与他们无缘。
不满的学生刚要开口抗议,张老师一个眼刀就冷冷地甩了过来,她不轻不重地拍了拍桌子,道:“觉得不满意的同学们自己好好想一想,离高考还有多少天?”把这句话搁在这儿,她也就不再就这件事进行讨论。毕竟化学课时间宝贵,多做几分钟思想工作,就得少复习几分钟。
这几分钟她耽误不起,下面坐着的学生更耽误不起。高考就是这样残酷,张老师趁着下面的孩子写方程式的时间出神,非得一分一分地拼出一个名次,一分之差可能就导向千差万别的命运。她缓过神来,清清嗓子开始讲解氧化还原反应的配平窍门。
下了课,也没人再揪着运动会的事情不放。张老师装作整理教案,实则留意着班里的动向,看到这群人如此一反常态的乖巧,心里着实有几分欣慰。不过等她一离开教室,林斯远就迫不及待地想要撺掇王舸逃掉那两天晚上的晚自习。
“不逃。”王舸自然是一口拒绝。
林斯远也不气馁,跟一块牛皮糖似的粘着他,时不时就提起这事情。最后他看好说歹说没用,终于抛出了杀手锏。“这就是我们两个在一中的最后一次运动会了,你不想过得有纪念价值一点?”
终于换来了王舸不一样的回复,“那我考虑考虑。”
林斯远恨不得原地放烟花彰显他愉快的心情。于是立刻就在合计该如何带着王舸逃出晚自习值班老师设下的天罗地网,混入高一高二同学们愉快的夜市人流中,最后再平安地回到教室里,或者宿舍里。再不济,也应该想好如果被发现了,怎么把王舸择出来,让张老师的火力集中在他一个人身上,而不去怀疑王舸。
毕竟四舍五入,这也算是一次约会。
真到了第一天的晚自习,才知道那天下课班里表现出的心如止水、一心向学的意志,始终还是敌不过窗外人声鼎沸、热火朝天的喜悦。
一中为了防止打扰高三生,将整个学校用一条警戒线泾渭分明的隔开。线的这边是高三,死板的路灯发出白光,点亮着通向灯火通明的教学楼的路。线的那边是高一高二,各个摊位上的亮光交相辉映,黑暗的教学楼甘愿沦为背景板。
其实那条线距离教学楼还有五百米左右,因此线对面的欢声笑语好像被一个盖子罩住了,在这边听不太分明。尽管这样,第一节 晚修一下课,还是有许多人趴在窗上,眼巴巴地望着对面那一片明亮。
林斯远坐的离窗边太远,没抢到一个前排观影位置。不过他心里并不着急,反正一会他就打算溜出去了。
溜走是不难的,只要趁着下课时间,人员流动。如果走靠近宿舍那条路,就算被老师遇见了,也能以回宿舍拿东西作借口。难的是长时间不在教室里,这段时间张老师肯定会过来巡堂,被发现几乎是板上钉钉。
所以得有一个长时间不在教室里的借口。最合适的自然就是装病,一人扶另一人去校医室,视时间长短还可以添上过后直接回了宿舍的情节。
谁来装病呢?林斯远是不行的,他身强体壮,又在老师那留有案底,容易被老师怀疑。而王舸虽然演技不佳,但是为人诚实认真,深得班主任老师信任,因此偶尔撒一次慌反而不容易被发现。
将计划像王舸和盘托出后,林斯远还有点担心王舸会不配合。不过他想多了,王舸思考片刻,爽快地同意了。
于是第二节 课过去十分钟,班长谢彤接到一个临时告假请求。林斯远焦急地告诉她,王舸有点低烧,头晕,得去一趟校医室。往那一看,只要坐在教室里,从来背脊挺得笔直的王舸居然趴在了座位上,谢彤也就不由得不信了。
林斯远小心翼翼搀住王舸的胳膊,扶着他一步一步往下挪。王舸要做的就是表现出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说话全都交给林斯远。以防万一,林斯远还去饭堂买了几个滚烫的鸡蛋,出发前在王舸额头和后颈处滚了又滚,升高点温度。
该说是他们运气太差了,两条楼梯,五层楼,偏偏就让他们在二楼的楼梯口遇上了值班老师。林斯远自然是搬出扶生病的朋友去校医室那一套。
值班老师可不像谢彤那么好说话。她觉得两个男生去医务室的搭配就有些可疑,见过女生一人扶一个的,但那是女生体弱,男生可不同。其次今天毕竟是校运会,时间点特殊。不过也是不幸中的万幸,这位老师和张老师同一个办公室。她对王舸也是有些印象的,知道他稳重听话,属于让老师省心的类型。再加上她还有几层楼要巡,也就没再过多纠结,手一挥,放行了这两人。
好在过了这个值班老师,他们的出逃就一帆风顺,没再遇上任何阻碍。等到从宿舍楼区域进入警戒线的另一边,就更加安全了。除非是教过他们的老师,不然谁知道他们是高三生混进来的。而现在这个时候,高三老师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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