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被谁紧紧捏着心脏。

    话不成话，流下泪来。

    清宁只有一个念头，杀了他。

    下手极快，清宁穿上衣服便召出御剑。钟青却也不是俗人，他警惕性极高的醒来，两人见招拆招，一时打得难舍难分。

    清宁使得是不要命的打法，不给自己留后路，是一个想要活下去的人难以抵挡的。本就比清宁在仙道上逊色一些的钟青勉力抵抗，两人一刻钟不到便都伤痕累累，满目疮痍。

    “清宁，认清现实，不如跟我过快活日子！”

    钟青一面抵挡，一面大喝。

    清宁剑花不断，心中恨意更甚。

    “我只愿，杀了你！”

    眼下是同归于尽的局面，清宁却只觉畅意，她未曾想自己人生如此短暂，竟和这恶人死在一处。

    被□□了一夜还下了重药的清宁纵然天赋再好也不过是强弩之弓，眼下已显劣势，清宁不甘，准备拼命一击。

    那天的结局，清宁已经记不清。她像是离了肉体的魂，飘飘忽忽，想要将眼前的污秽一起从世间抹去。

    “住手！”

    有人这样喊着，有更多人冲了进来。他们扶起钟青，拦下清宁，他们激烈的交谈着什么，清宁却听不到了，她的灵魂终于归回身体，一起昏厥过去。

    清宁重伤了，这件事不仅在清鸢门，在几大修仙门派中都成了爆炸性消息。

    人们纷纷猜测着发生了什么，却是再也没见过，当年一笑百媚生的小仙子清宁。

    清鸢门对外宣称清宁意外重伤闭关。

    外界人士却是不信的。

    清宁为人善恶分明，又天赋卓越，自可出山以来斩杀恶人举不胜数，年初刚出山灭了江湖恶名赫赫的展离子带起的展家，莫不是，展离子的遗孤复仇来了？毕竟当年展离子的家人尸首，可是少了一位。

    也有人称，清宁为人表里不一，实是叛离师门，被掌门打成了重伤。连清鸢门内，都传着清宁与野男人私奔未遂，被掌门亲自抓了回来的消息。

    其实外界说什么有什么关系呢，清宁的世界早就没有了阳光。

    一方石室，书本蒲团。清宁修着心，却总忍不住看她的肚子。

    她怀孕了，在最美好的年纪，被钟青，种下了禽兽的果实。

    她心中只有恨意，这个孩子却从她肚子里发出了渴望活着的呼声。听闻钟青被凌竹门的人带走了，已经处决。

    他死了又怎样呢？

    怀着这样的念头，清宁失去了笑容，她在师父和师兄们的监督下，将腹中的孩子一日日养大，直到生产那天。

    她从不知道生孩子这样的痛，痛得教她不停回想起那个满天繁星的夜晚。她明明还有许多未完成的事情，为什么，要承受这一切。

    那个人痛快的死去了，她却不能死，她凭什么要被这个人毁了整个人生，她要好好的活着。待到脱离肉身那一日，她一定，教他灰飞烟灭。

    “师父，把孩子送走吧。”

    就这样，没有看过一眼，这个渴望生命的小家伙，在刚刚离开母体便被当作了罪孽。清宁真正进入了闭关修炼静养状态。

    孩子被送回了凌竹门，这对凌竹门亦是一个耻辱。孩子消失了，从这世间没有了踪影。

    师兄清远告诉清宁这个消息时，清宁没有动，只是淡淡的说着：

    “师兄，我已修炼到关键境界，没有重要的事，就不必来了。”

    清远知道，这个活泼伶俐的小师妹，永远回不到当年的模样了。

    清宁再出关时，仙境大成境界，至高的能力，她脑海却空白一片，失去了所有情绪和心思。这世间，好像没有能让她开心的事情了。

    就这样一年复一年，日日无味的度过。她迎来了离雾，现在，又得知了钟青从牢狱逃出的消息。

    清宁心中苦涩到极致，竟只想发笑，害她如此的凶手竟在这世间好好的活着，她像个傻子，被欺瞒了年复一年、日复一日。

    没想过钟青的牢狱处却让离雾意外遇上。含珠草是钟青当年的秘密武器，没有他的特制药剂是发挥不了什么作用的，含珠草是她和钟青曾一起斩杀一个以药庄为遮掩逼良为娼的吴姓恶人时，钟青说出口的。

    “清宁今天不用你出手了，我这瓶药剂加了含珠草，保证让这混账死的痛快！”

    清宁看着那老板倒地才和钟青一起出了门，当她问及自己熟读医书从未听过含珠草的名号时，钟青哈哈大笑着解释：

    “这其实就是荼岩草，加上我特制的东西就有了致死的功效，我起的名字，含珠草！怎么样，威力不错吧？”

    含珠草……吴家药庄……

    清宁大概清楚钟青是被谁救走了，她双目空洞，脸色惨淡。

    离雾再次翻了身，她消化着今夜得知的消息。她从未想过，自己一直想知道的往事竟然是这样。

    那株所谓的含珠草被她紧握在手心。

    离雾知道，是她帮忙放出了钟青。

    那个疯子，原来叫钟青。

    ☆、意外

    “师妹，你冷静一些。凌竹门门主亲自上门给师父道歉，说那钟青知道一个重要的秘密，门派内也无法将他轻易斩首，为了不伤害两派多年的友谊，这才说了谎话。”

    “呵，给师父道歉？师父损失了什么要被道歉……啊，是损失了一名拿得出手的弟子，损失了一些无关紧要的颜面……呵，他来给师父道歉，那就原谅啊。我从未期待你们为我做出些什么，这次，也不需要。”

    “师妹……”

    清宁多年压在心底的恨意再度被勾起，那个不得好死的钟青，想要息事宁人的凌竹门，她看着眼前的师兄，眼中带上一丝怨恨。

    她知道，清宁上仙是清鸢门内守护门派的忠诚弟子。而她姚清宁，只是一个幼年失去双亲，独自上山求学，只能依靠自己的人。

    “师妹，你不能冲动，凌竹门也在秘密追拿钟青，待抓住，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清远再次说道。

    “秘密追查？”清宁勾起一个笑容来。

    “那你们尽管去秘密追查好了，我等着你们的好消息。”清宁面带笑意。

    “师妹……”这个平静的笑意让清远更加慌乱。

    “师兄，我想静一静，离雾，送客！”

    早已站在一旁的离雾连忙上前，客气的送走了清远上仙，离雾转身进屋，噗通一声跪在清宁面前。

    “师父，是离雾蠢笨无知，竟然放出了恶人来。”离雾垂下头，眼泪浸湿前襟，“师父，对不起！”

    “你……”清宁倒退几步，看着眼前的少女。

    离雾已经很久没有下跪过了，比起师徒，她们后期的相处越发像朋友。清宁甚至，对眼前人动了心。

    可现在，心上人无力跪在地面，她对自己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