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新闻纸张的记者名字,像是在摸情人的脸庞。
姜谐。
她去采访了扎萨赫。
他一字一句的看过那文章,喜怒不型于色,可心却止不住的激烈颤动。
太危险了。
这太危险了。
自她走的每一秒,他都如坠地狱。
她怎么舍得?
呵……
她从来舍得。
…………
姜家老宅。
一辆黑色奔驰一个甩尾后驶进,一个身高腿长的英俊男人下了车,从后车厢搬了个箱子后进了屋子。
“洲越来了。”姜志凯看见人笑了笑,问到:“拿的什么?”
顾洲越边把箱子搬到厨房,边说:“底下人送的,说是自己家种的樱桃,个儿又大又甜,从前姜谐……很爱吃。”
到最后,他的语调逐渐低沉。
姜志凯也微微沉了脸。
“姜叔,姜幸呢?”顾洲越见姜志凯脸色微变了,急忙转变话题。
“还在路上,估计也快到了。”姜志凯说。
顾洲越点了点头,说:“姜叔,那我先上楼,去……她屋里看看。”
姜志凯叹了口气,挥了挥手让他去了。
顾洲越一步一步,沉沉的走上楼。
推开门,姜谐的屋子窗明几净,甚至被褥上还有阳光温暖清新的味道,阳台上有不少绿植,全部生机勃勃,颇为茂盛。
一切都仿佛停留在她未离开之前。
顾洲越拿着姜谐的一沓相册坐在床边。
小时候姜谐就是一群小姑娘里脾气最大的,可偏偏也是最漂亮的,像是橱窗里最精致的娃娃,即便是对着谁发脾气,也不让人忍心挑什么错处出来。
大学的时候呢,顾洲越成了姜谐的直系师兄,又是青梅竹马,自然总是厮混在一块儿,可即便这样,也抵不住姜谐男朋友一个接着一个的换。
那时候他多生气啊,可他拿姜谐没办法,他从来拿她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再后来,姜谐更出格,和姜幸不清不楚,他原本以为跟往常一样,不过是“玩玩儿”,不过是新鲜一阵儿,没成想……
他正想着,门被推开。
姜幸回来了。
“起来。”他绷着一张俊脸,说:“从她的床上起来。”
顾洲越发出一声嗤笑,但仍然起了身。
姜幸的脸色越发冷:“相册放回去。”
“弟弟,你该叫我姐夫,说起来,这屋子是你姐姐的,也就是我的,是你应该从这间屋子里走出去。”顾洲越含着笑说?
姜幸的脸上仿佛结上了千年寒冰。
顾洲越点到为止,这小子现在长着嘉成的权,不能真给他闹急了。
“行了。”顾洲越把相册放好,“小气劲儿吧,抽根烟去?”
二人挪了地儿。
今夜月明星稀,晚风微寒,周围寂静无声。
“有什么打算?”顾洲越问:“她有没有跟家里说过什么时候回来?”
姜幸低笑,满是颓废与讽刺。
回来?她连电话都很少给家里捎一个,更别提归程。
她根本就没想过回来!
“英国那边有动静儿嘛?”姜幸问,指的是姜谐的亲妈,这世界上她最在乎的人。
可顾洲越却摇头,“好几个月没信儿了,郑姨前天还问我来着。”
两个男人,并立着沉默着抽完一整根烟。
最后,顾洲越问:“你有什么打算?”
“还不到时候。”
“什么?”
“以我如今势力,即便强迫她回来,还不足以困住她。”姜幸的语调如今夜的月色,清冷幽静。
“你小子!把我放在哪儿?我和她可订过婚了。”
姜幸把烟熄灭,看着顾洲越,极其认真的说:“顾洲越,你争不过我的,你知道。”
“操……”←_←
“你有太多顾虑,你也有太多想要的。”姜幸一字一顿:“我没有,这世上,我就想要她。”
作者有话要说: 由于我实在没有战地记者的经验,所以这章节的战地采访部分大部分来自唐师曾先生的《我钻进了金字塔》中的唐先生采访卡扎菲的片段。
☆、沉默的哭泣
姜老爷子病危了。
老人家临了了,就剩一个愿望,要见唯一的那个远走他乡的孙女儿。
彼时姜幸已经在嘉成集团掌了两年的权,说是掌权,却也更像一个职业经理人,他没有股份,只是在替姜偕管理罢了。
却也心甘情愿。
她去抛头颅洒热血了,他总要替她守住后方的家。
至于顾家那边,顾老爷子愿与姜家联姻,本就是看重嘉成的实力,至于这婚姻实不实,不在他的思虑范围,这正中姜幸的下怀。
唯一不喜的是顾洲越,可他也无能为力,这么多年,他也明白一个道理,姜偕这个女人狠心执拗起来,不是他能拦得住的。
还是要靠姜幸。
姜老爷子也这么想,他以为,姜偕这么多年在外漂泊,是怪他们将她半推半就的和顾二凑在一块儿。
或许这孩子的心里,是真的有姜幸,唯有姜幸。
“小幸。”姜老爷子时日不多,说话的声音像破败的老式风箱,呼哧呼哧,是油尽灯枯时的样子,“你、、、你去,去把小偕带回来。”
姜幸:“爷爷、、、”
姜老爷子费力的说:“爷爷、、、不行了,爷爷做的最后悔的事儿、、、就是叫她和顾家定亲,小偕做的或许是伟大的事,但是我不能看着自己的孩子,生活在危险里,朝不保夕、、、、你要答应我。”
姜幸:“好,爷爷,我答应您。”
······
姜偕那边还没收到姜老爷子的病危的消息,她就先倒下了,被流弹打中左小臂,擦过骨头,痛的她立马昏了过去。
阿成联系使馆将她送到医院后马上重新开始工作,新闻不等人,一秒钟都是巨大的差距。
姜幸赶到的时候,姜偕还未醒来。
他下了飞机,已经黄昏,残阳如血,脚步踏上这片疮痍的土地,姜幸原以为他心里全是恨,他从前恨这片土地让她一去七年不归,可真的到了,却平静的好似不起一丝波澜,他知道,越是期待到了极致,越是要装作无动于衷。
在病房门外的时候,他还在想,不能像以前那样,不要撒娇,不要冲她笑,不要对她百依百顺,不要再奢求她施舍给他爱。
可真的到了看见她脸的那一刻。
这些“不要”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人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或许因为身体抱恙的缘故,侧脸看起来不如以往凌厉,反而更加温柔美好,时光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一丝痕迹,她仍然如以往精致漂亮,哪怕不施粉黛。
姜幸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
他坐在病床边的木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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