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意忘了女孩子的生日，男孩子正在不停的赔不是，没过多久，女孩子终于转怒为笑，羞涩地挽着男孩子的手离开了，顾承风猜想大概是男孩子承诺了什么，安抚了女孩子的情绪。

    视线从小情侣转移到了一个正在搀扶老人过马路的小男孩，顾承风又在心里编了一个故事。

    只要从他车前经过的行人，顾承风就会从他们的动作神情猜想他们的心情，然后再一一编造故事，反复几次，顾承风竟然看得入了神，直到戚杭带着丝丝凉气钻入车里，他才意识到自己的这个行为简直是穷极无聊，不由得轻笑出声。

    戚杭将几个包装精美的纸袋放到后座上，脱下口罩和鸭舌帽，不明就里地问他：“笑什么？”

    顾承风摇了摇头，反问道：“怎么去了那么久？”

    “被专柜的服务员认出来了，拉着我聊了好一会八卦，又让我帮她们签名，不过后来她们给了我不少折扣。”

    “你包成这样还能认出你来，看来对你是真爱啊，有没有很感动？”顾承风调侃道。

    “去你的真爱，我是在签收银小票的时候暴露了身份。”

    “哈哈哈，叫你不长心眼。”

    “笑死你得了。”

    小小的插曲暂时让两人暂时忘却了之前遇到的不愉快，回家的路上，两人像往常一样有说有笑的。

    然而到了晚上，一想到戚杭要去见他的母亲，两人的关系很有可能纸包不住火，顾承风怎么也睡不着。

    “睡了吗？”

    戚杭忽然出声，吓了顾承风一跳，定了定神，顾承风应道：“还没呢，怎么了？”

    “嗯……”沉默片刻，戚杭斩钉截铁地说：“你真的不打算见我妈吗？”

    顾承风闻言扯起嘴角苦笑，戚杭旧事重提，想来是迫切的希望他去见他的母亲的，可是老太太现在的精神状况，不容许他去赌这场无论输赢都两败俱伤的赌注。

    “说实话，我很想见她，可是，你知道的，如今她再受不了半点刺激了。”

    成人就是这点不好，遇到事情，总是理智先行。

    戚杭轻轻叹了一口气，幽幽地开口说：“我是真的希望能够得到她的认同。”

    “慢慢来吧，不行咱们就拖着吧，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其他问题在我看来都不是问题。”

    “承风，我相信我妈一定还是像从前那般喜欢你的，只不过……只不过一时无法接受而已。”

    “嗯，我知道的，我从来没有怪过她，毕竟她这么做都是为了保护你，我反而会感激她，如果不是她将你生出来，我们又怎么会有这样美好的相遇。”

    顾承风的声音又轻又柔，传到戚杭耳中仿佛在瞬间化作了千斤巨石，句句砸在他的心口，让他感觉很不是滋味。

    就在戚杭纠结如何开口接话之际，顾承风的声音又响起：“睡吧，明早我送你过去。”

    第二天顾承风一早就醒了，去了趟菜市场，买了两份煎饼和豆浆，尽管清晨的空气冷飕飕的，但是顾承风回家的脚步却显得格外的轻松自在。

    不知道为什么，终于到了有可能“东窗事发”的这一天，他反而变得平静了，也许是因为最终审判如期而至，结果不管是得到认同也好，反对也罢，过了这遭，他和戚杭的恋情对家人可以不必再掩饰，心里自然感觉比成日里放在火上煎熬要轻松许多。

    回到家，戚杭已经起床，正在收拾东西，要带的东西还真不少，有吃的，用的，还有几本类似心灵鸡汤的书。

    顾承风放下手里的煎饼，又将豆浆分别倒进两个杯子里，才开口说：“怎么不带自己的cd给她，也让她分享你这一年来的成绩嘛。”

    “她不爱听流行音乐，比起我的cd，送她几张昆曲cd，她会更高兴。”戚杭头也不抬，继续收拾东西。

    “你就想错啦，不爱听是一回事，你送给她，她一定会很开心的，对于她来说，这是她儿子的荣耀，是一种精神上的慰藉。”

    “嗯……”戚杭想了想，最终被顾承风说服了，将自己这一年来出的两张cd和一张海报放进行李箱中。

    收拾好东西，两人迅速解决早餐，戚杭本想自己提着行李箱下楼，最后拗不过顾承风，就随着他去了，他知道顾承风这么做，虽然自己的母亲看不到，但对于他来说，多少有点尽孝的意思在里面，就像今早，他原本可以不去的，可是他还是执意要送他去，这些小小的细节，戚杭看在眼里，也不去戳穿他。

    顾承风没想到戚杭母亲所在的疗养院竟然如此偏僻，出了五环顾承风按着戚杭的意思继续往前开，有点要往六环奔的意思，他不免心存疑虑，开了一路，最后忍不住开口问道：“你确定没有给我指错路吗？这都快出北京城啦。”

    “这家疗养院在五环边上，你接着开就是了，到地方了我自然会跟你说。”

    “你怎么把阿姨放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北京市区内不是有好几家条件很好的疗养院嘛？”顾承风感觉自己的口气有点像在质问戚杭，连忙解释说：“你别误会，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我就是觉得……”

    “当时家里的情况让我别无选择。”

    这句话就像是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顾承风的脖子，让他忽然觉得喘不上气来，过了许久，他终于缓过劲来，说：“我有个朋友认识一家疗养院的院长，曾听他说这家疗养院环境与设施都不错，最主要是医生与护工是国内最好的，到时候我联系联系，过段时间让阿姨转过去吧。”

    “你别费心了，这两年我经济情况在逐步转好，我也曾经提过让她去接受更好的康复治疗，可是她始终不同意，她说她舍不得那里的朋友，和她们在一起，她每天都过得很开心。我考虑了一下，也觉得再先进的医疗手段，再优美的环境，给不了她愉悦的心情，一切等同空谈，像她那样的病，最主要是保持身心舒畅。”

    见戚杭这么说，顾承风也不再说什么，车子一路向南开去，离开那座钢筋水泥铸成的牢笼，四周的景色变得豁然开朗起来，天空蔚蓝一片，阳光普照大地，顾承风这才有了，春天来了的感觉。

    顾承风心想，也许远离城市的喧嚣确实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开了两个多小时的车，从大路换到了小路，曲曲折折的，终于到了戚杭母亲所在的那所疗养院，果然不出意料的，疗养院很偏僻，外观看起来十分老旧，就是几幢两层小楼构建了一个院落，院落操场上有几个年逾古稀的老人坐在矮板凳上开怀的聊天。

    找了一个空位停好车，顾承风下车从后备箱中帮戚杭把准备好的东西一一拿出来，戚杭正在打电话，估计是找人过来搬东西。

    果然不一会，就见不远处走来两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女孩带着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