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关映关掉音乐，笑了：“是不是又拿我当挡箭牌了？渐维杀我的心都有了！”

    “你怕了吗？”

    “说多少次你也不长教训，一脚踩这么多只船，不掉水里才怪呢。”

    “我拒绝得很清楚。”

    沉默许久，关映说：“拒绝不只是说说说。正常的拒绝应该是表现出强烈的厌恶、疏离、时刻提防，你表现出来的更像是别扭的同意。”

    “你自己想歪！”

    关映轻笑了，悠悠地说：“有些肢体语言是暗示：我约你，你不拒绝，我就会试探着牵你的手；如果你还不拒绝，我可能会抱一抱，亲一亲你；亲都不拒绝的话，我觉得就可能上床了。如果我把这一整套都做完了，你忽然说还是朋友。我只会认为你在害羞，因为所有的行为都代表你没有拒绝的意思——渐维和燕初就是这么想的。”

    “我明确拒绝了。”

    “嘴上说说，实际呢？”关映耐人寻味地扫了他一眼，“之前再怎么拒绝，渐维还是会纠缠你，但刚才他却下车去了，为什么呢？因为你跟我坐在一起，聊的话题很亲密，就像以后会绑定在一起一样。看到这些，他死心了，所以他下车了——你不需要一句拒绝的话，他能看到你的选择，这才是拒绝，不是说说而已。”

    “……”牧歌沉默了。

    “我查过你的以前，竟然交过那么多情人。”

    “……”

    “可是，你还是不懂谈恋爱，好像只为追求一个结果：分手。”关映笑了笑，“是不是交往过的人太多，你对 />手亲脸这种暗示表现得特别迟钝，让别人以为可以继续下去。牧歌，是你给了别人这种误解。”

    “不要什么脏水都往我身上泼！”

    “你不仅没有拒绝，相反，还会用这种暧昧的动作来表达普通的关心的意思。比如，有一次，我心情一低迷，你就往我嘴里塞牛r干——这是相恋的人才有的动作，普通的朋友，是把牛r干递到我手里的——两个大男人那样，你是逼着我误会啊！”

    牧歌反驳：“胡说，明明是你喜欢那样！”

    “我喜欢，所以你那么做，我能不误会吗？还好我谈过几次恋爱，发现你真的只是普通的关心。石渐维好几次说你口不由心、对他很纵容；燕初好几次警告我们，说你对他关怀无微不至。因为啊，他们都是第一次，所以把那些细节当成了爱情的表达。”关映弯起一弧笑。

    或许吧。

    或许该承认关映说得对。

    从来没有一次分手像现在这么艰难、藕断丝连、断了又连。牧歌想起燕初腻在身上的样子，以及石渐维拥抱的炽热，似乎只有关映让他没有窒息感。同为“情场高手”的关映最先看清自己的拒绝，所以没有了执念，而牧歌才能对他卸下防备。

    “我们三人从小争到大，我不想输，争着争着，我发现可能真的喜欢上了你……后悔死了！”关映笑着叹了一口气，“这游戏我不能玩下去了，我想问一句明白话：我们三个，你喜欢谁？”

    牧歌拧着眉头：“没有谁。”

    “是我吗？”

    “我们可以做朋友吗？”

    “嚓！就知道是这一句话，下次拒绝的时候明明白白说：抱歉，我真的不喜欢你！不要再说朋友啊兄弟这种话，摆明了让人误会。真的爱到骨头里的人会借着朋友的关系再纠缠的。”关映深深看了牧歌一眼，“那么，我就退出了！”

    这么干脆？牧歌不知道他是真是假。

    “我跟渐维从小感情就好，但是，他有三次威胁过要跟我绝交：一次是在国外疗伤时听到我跟你交往；一次是知道我也发出了表白短信；还有就是今天，他说他那么用心保护一个人，我却撬他的墙角……”关映将烟头掐灭，“他为你做了很多事，你都不知道。”

    曾经不知道，但今天关映一说就明白了。

    比如林雪儿那时遇挫，是石渐维出手解了她的困境；[喋血]遭遇风波之后，石渐维暗中授意艰难地将舆论导向扭转；石渐维为了牧歌和燕五昌争执；石渐维默默地看着那件事之后的牧歌走向康复；战斗模拟系统这个契机也是石渐维想出来的办法；以及，他预感到关不住燕初，所以提前在牧歌公司周围和家里布上了监控系统以防万一；他还经常跑到那个封尘的屋子里……

    牧歌举手示意他停下：“我知道了，私闯民宅是违法的！”

    难怪总觉得自己完全暴露了，就算再怎么喜欢、再为自己着想，这种监视的方式的表达还是挺不舒服的。

    关映哼了一声：“你的所有行踪他都知道，你身边的人他都会暗中查一遍，你的分公司缺什么他比你还清楚。不过，正是这种做事方式，你永远不知道他为你做了什么。有这么一个情敌，我宁愿不战而降。”

    这是说真的吗？可以真正松一口气了吗？

    关映放缓车速，打了个电话，得知石渐维已经坐着属下的车离开了高速，放心一笑：“渐维刚才是真的伤心了，否则不会半路下车。”

    牧歌心里闷闷的。

    自己就在石渐维的网里粘住了，但是，这算是情感绑架吧？不是没有心动了，想起曾经那个美好的傍晚，竹林风拂，夕阳西落，相拥的时候，是曾经想过一直那么美好下去。无论跟多少人拥抱过，手心的温暖是不一样的。

    “牧歌，知道我们仨为什么同时来到你身边吗？大学时，我很好奇，想知道甩掉石渐维的是什么人，就认识你了，哪知道没两天就要去部队训练，你刚好提出分手，这事儿不了了之。去年，燕初说遇上了一个喜欢的人，对方好得不得了。我们就纳闷，就他那犯抽的神经谁受得了啊？”关映又勾起嘴角笑了，“他一秀照片，石渐维的脸都绿了。我当时就预感，以你的尿x，跟燕初绝对好不了两天，哈，结果还真是。”

    “……”

    “燕初不想分手，说他要报复，石渐维一听就不好了，第一时间跑去跟你重逢。我觉得这事儿不对劲，跟过去了。石渐维还企图说服燕初放弃你，谁知道燕初一听就炸了，说他压g儿没想放弃。”关映将车缓缓停进安全地带，“是不是抢着吃的东西特别香？为了庆祝一下失恋的心情，我要下去抽g烟。”

    我看你也是抽风的人。

    牧歌无语地看着关映下了车，真的点了一g烟站在那里，夜色下有点儿寥落伤感的意思。每一次分手的心情从来都是如释重负，因为从没有投注过感情，这一次，却是轻松中夹杂怅然若失——时间，以及不知不觉渗进去的感情，让分手，变得不再洒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