葑适颠颠的拿着一把刀,塞到葑笙腰裤子带里。
刀很大,他也不管塞得进塞不进,抿着嘴,使劲。
葑笙好笑的看着他,拉过葑适的手,“好了,我就是去当兵的,你给我这刀干嘛?”
葑适不说话,他拧着眉,一脸认真样。葑笙看着他,叹了口气,把他搂着抱在了自己这儿,下巴枕着葑适的头,轻轻的蹭了蹭,“别担心,就去个五年,乡头说了,五年一到,我这批的想回来的就可以回来了。”
“当真?”葑适抬起小脑袋,大眼睛聚的盯着葑笙。
葑笙那他没办法,无奈笑笑,“我不骗你的。”
“可是五年也好久。”葑适撅起嘴,脑袋瓜子埋在葑笙怀里,一脸撒娇样。
葑笙依旧笑着,没说话,只手没停,拿起了葑适刚才硬塞过来的刀。
“这刀,我会好好收着,到了打敌人的时候,就用这把你为我打的刀去杀。”
葑适点点头,依偎在葑笙的怀里,嗅着男人身上淡淡的味儿,这衣服是他昨日洗的,洗的时候没留神胰子涂的多了,现在男人身上的味儿就这种淡淡的香。他像小狗那样嗅着,葑笙弹着食指,敲了一记他的脑袋瓜子,葑适抬起头,大眼睛圆圆的,迷茫的看着男人。
葑笙低笑,他最受不了的就是葑适这样了。
两只手在葑适肩窝,举了起来,抱住他屁股,然后扑到了床上,两个人压着一床的棉絮,葑笙咬住了葑适的脖颈儿,吸吮了几下,葑适的脸就红了。
葑适住在南都那边的一个小镇上,靠打铁为生,偶尔也做些别的事,葑笙是葑适的父亲葑怀安捡到的孤儿,见到葑笙是在一个大雪天,娃子的小脸都冻的紫了,哭的都快岔气,葑怀安看着这孩子心底气愤那丢掉孩子的父母,把葑笙捡了回去。
后来葑适的母亲生下了葑适,因为体虚,没几年就去了。几年之后,葑怀安思念成疾,也去了。整个葑家就剩下了葑笙和葑适二人。
葑笙比葑适大了两岁,但还是小的。那时候葑笙每日都去敲家家户户的门,分着一些米食,一天也就这样过去了,大了一点,葑笙就去做了工,搬沙子、扛米什么的,一些脏活累活他都做。
而葑适则去读了私塾。葑笙把那些挣来的钱都供着葑适读了私塾。
葑适每日念完了私塾,都回来教葑笙认字,他一个字一个字的念,葑笙认真的记着,不懂的地方,就念它个好几十遍。
之后又是几年,他们找到了葑怀安放在家中的一本书,两人惊喜的发现,这是一本刀谱。
两个什么都不懂的少年人,拿着一本刀谱,瞎专研了半天,最后葑笙还是没对这抱太大的希望,没看着几天,就又去干活了。倒是葑适一直拿着本书,下了私塾就迷着这刀谱。
后来倒真被他学会了点东西,家里的打铁铺子就是因为这本书看的。
这会儿,葑适硬塞给葑笙的刀就是葑适研究了一年半年,给打的第一把刀,这把刀他花了三年的时间,倾注了很多心血,其中吃过的苦更是不用提了。
他把刀给了葑笙,葑笙看着便觉得心里暖和,他和葑适一起长大,这世上,除了他便只有他能让葑笙惦挂在心了。
这征兵是御北的经戈将军来收的,要了村子里年轻力壮的年轻人,去了南都开外的一座山上,山名为经戈山,便是以内经戈将军长年在此练兵所取名的。
第二日,葑笙便随着领队的小兵去了南都开外的经戈山,村里男人们的媳妇都一个个挨在村门,泪眼婆娑的望着自家的男人。葑适当然不可能和她们一样,他与葑笙站在一小角落里,葑适拿着为葑笙准备的行囊递给他,里面是一些衣物,还有些吃食,他嘱咐着他,啰啰嗦嗦的说了好一会话。
葑笙站在他跟前,耐心的听着葑适的话。他借着树影的遮掩,长手抱住了葑适,头埋在葑适的肩窝里,吸了口气,“还真是舍不得你。”
葑适瘦小的身体打从葑笙抱住他时就僵住了,推了推葑笙,红着脸小声说道,“快把我放开,会被人看见。”
葑笙不放开他,头依偎着葑适,嘴里吐出热气,“好舍不得你啊!”
这一刻,葑适的眼眶红了。
他出生时,葑笙就在他的身边了,一直到现在,他的人生中就只有葑笙一个人,就像葑笙也只有他一个人那样,他们虽不是亲兄弟,却有比这血亲更深的关系。
他爱葑笙。
葑适点点头,强笑道,“知道你想我,到了那边要好好照顾自己,别耽搁了自己的身体。”
葑笙点点头,这时那边的兵头也叫唤着了,葑笙趁着人都往前走了,迅速的亲了下葑适的嘴,眼睛眯起,和他挥挥手,这就要走了。
葑适心里舍不得他,可那是将军定下要征的兵,他一个小百姓,没多大能耐,只好随着那些村妇那般,守在村口,依依不舍的和葑笙挥别。
这一去便是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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