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么呢?”
坐在旁边的小兵推了葑笙一把,葑笙一愣,抿着嘴笑了笑,继又摇了摇头。他在兵营里时常这样,不怎么说话,遇到了不知道怎么回答的问题,也只会沉默。仿佛那个在葑适开朗健谈的葑适正逐渐消失,久而久之,身边的人都不怎么愿意和他说了。
现在身旁的小兵看他摇头也就没有在追问,回到了一群人的谈话中,为大将军的回来而开心。
夜晚营火璀璨,远在山脚下的人,兀自思念。
晚上的营火晚会结束后,经戈将军先回营长休息了,剩下的由一些小兵们打扫。葑笙也被分在了其中,灰土盖在火堆了,熄灭后扫掉。
他干着这样的活也不多话,认真的做着,对面的小兵却已经在忍不住抱怨了,葑笙淡淡地看着那人一眼,继续埋下头干着自己的活。
在这个地方,他只求做好自己的事,不去干涉别人,一是不想惹麻烦,二或是不屑。
“你看,那边是怎么回事?”突然那个抱怨的小兵,眼前一亮,拉着葑笙兴奋的说道。
葑笙抬起头去,不远处的军营内竟然火光冲天。
“不好……”他愣了一下,丢掉手里的扫帚,跑了过去,葑适为他打的刀还在里面。
葑笙感到时,营帐已一个连着一个着起了火,他找到了自己的住处,里面被火烧的已经不成样了。
他就势要冲进去。
“你要做什么?”身旁的人抓住了他,“现在火势如此大,不要妄动。”
“放开——”葑笙推开那人的手,看都不看一眼,拿过一碗水浇在自己身上,冰凉的水淋下,那人还来不及反应,他就已经冲了进去。
“将军……”
身边的副将低声喊道。
经戈将军朝葑笙进去的地方看了一眼,“火势滔天,他进去了也是白白送去了自己的命。”
葑笙跑进去立刻就被滚滚的熏烟熏得眼泪流出,眼睛眯起,他在红光中寻找那把刀。他把刀放在枕头之下,如今床榻已经烧没了,刀被压在了木板之下。
用脚踢去地上的断木,葑笙咳嗽着在地上摩挲,营帐被烧去了大半,支撑摇摇欲坠,在他上方出,一块带火的布帘扑面而来,打在了葑笙的左臂,沾水的衣服升腾起了烟。
葑笙俯下身在几块木板相接之处找到了钟情刀,把那把被烧烫了的刀抱在怀中,刀背贴着心口,葑笙竟在这滔天大火里感到了安心。
“出来了,出来了……”
留在原地的兵士睁大着眼,看着刚刚跑进去的人出来了。来人浑身狼狈不堪,一张脸沾染了灰,左手臂处还在冒烟,怀里的刀如他一般,被熏成了黑。
“你还真大胆,手都快熟了,还不忘记这把刀。”
军医是个老头,他剪开葑笙左臂的袖子,就看到一大块红色的,上面大片的水泡凸起,让人看了不禁悚然。
葑笙垂下头,看着躺在边上的刀,右手轻轻覆上,“我不能没有这把刀。”
山脚下的人
自葑适知道了那条通往经戈山的捷径后,就一直央着大个子带他过去。这祁泽郝倒也愿意,一直不辞幸劳的带着葑适去后山。
慢慢地反倒是葑适自己觉得不好意思了,从空间里拿了东西也都带去给祁泽郝一点,大个子呆呆的,傻笑着说谢谢。
这几日农耕收获了不少,天气冷得厉害,家家户户都是入不敷出的,葑适倒也不是什么特好的人,但他见了几家的孩子饿得面色蜡黄,心里也淡淡地酸着。
拿了一些菜出来捎给了老人,让他去看看那家挨不住了就送过去,要是没有了自己这儿还有。老人家眼眶泛红,连连说了数声谢谢。
葑适不适应这样的场面,和老人说了几声不用之后,便走了。
山脚下的日子他过的怡然自得,每天进入空间喂喂**鸭,种种花草,在外面实在是冷的厉害还可以到空间里的那口潭水去洗了澡,水清澈不温不凉,舒服极了。
大个子打了野兽都会拿过来给他一半,葑适有时推却了他反倒是不高兴了,后来葑适这脸皮也渐渐长厚了,大个子拿来了什么给他,他也不推却,直接接过,不显意思矫情。
这日葑适依旧是在空间里忙活,突然听到大个子的声音,他还来不及反应,大个子已经推门进来了。
来到屋内,葑适在空间里,大个子在找他,他听得见,但又不能凭空出来,只能等着他走了,从空间里出来。
可是这大个子似乎是不走了,环视了一遍屋子,见没有人,喝了口放在桌上的水,便坐在了椅子上,手撑着下巴,等着他了。
葑适不知道他是什么来意,心里有些焦急,但人不走他也无法走出来,便一直待在空间里。
须臾
日头都暗了下来,祁泽郝终于起身站了起来。
环视了一遍屋子,眼神黯淡了下去,他五官刚毅,此时却孤零零的站在屋内,脸色不好,眼底带着一份悲悯,而这些葑适看不到。他躺在空间的草地上,看着蓝天白云,渐渐沉睡之时,只听到大个子低沉的声音响起。
“葑适,我今日就要走了……你…自己保重。”
昏昏欲睡之际,他只觉得听到了一个惊天响雷,几乎是立刻从草地上跳起来,人出了空间,可是在转眼,屋内已是一个人都没有了。
葑适眼角通红,打开门去,夜色临近,昏暗的黄昏之下,几匹马绝尘而去。
他朝前看去,那个在最前头的,便是大个子——祁泽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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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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