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之八

    从未想过的事情，却不能代表它不会发生。

    却是有极大的可能，是内心一直在回避的抉择。

    1

    “可恶，为什么会这样！”

    有些不甘和懊悔却依然坚定的声音在街道上空响起，几个人的身影在屋顶上不断的重叠，彼此攻击着彼此，街道上挂着的阡陌交错的装饰物却因为攻击招式的利风而不断的摇晃，就像是风中羸弱的枯叶，让人担心的颤抖的频率。

    但是开始却并没有引起人们的注意。

    直到——强弱开始展现出来，一人占上风。

    一个人不知道是被攻击者刻意狠狠打落在地，还是招式的威力太大不好控制被波及到，地面上触目惊心的痕迹，人深深的陷进了坑里面。

    另外一个人，被打飞，将人们的店门撞破了。

    ‘啪——’一阵巨大的风尘而过，凉川保持着喝咖啡的姿势，呆滞的坐在凳子上，愣愣的望着眼前的桌前尽数被压成碎片。一股呛人的烟尘味道滚滚而来。

    凉川不自觉的屏住了呼吸，招式之间的摩擦似乎带着热气，让人窒息。

    眨了眨眼睛，有些反应不过来。

    直到老板拍拍了拍凉川的肩膀，她才回过神来。

    凉川抬起头来望向站在屋顶上的人，因为逆光的缘故，她眯着眼睛适应了一会儿，才看清，那是工会里面的阿尔扎克。他的眼底有些疲惫，凉川扫视了他的全身，伤口不少，但是只是喘息了一会儿，就急匆匆的往另外一个方向跑去了。

    到底怎么了？

    阿尔扎克这么急匆匆的样子，完全不对劲。这样的厮杀完全不是平常的比赛式的较量，有些担心的蹙了蹙眉头。

    她头疼的揉了揉眉心，憋着一口气，心底的不安果然得到了验证。

    刚想要站起来，老板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似乎并没有想太多，只是当作工会里面大家的玩闹而已，他的声音里面还带着无奈：“阿川，你们工会又有什么活动么？”

    凉川当下僵直了脊背，低下头，刘海挡住的表情隐晦不明，心底不安的预感和现在眼前出现的景象，三个人明显就不是那么友好的厮杀，怎么可能会是什么友好的活动？

    可是凉川并不是很擅长说谎，除了那些捉弄夏和灰等一些的小手段，几乎就没有撒过谎。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再吐气。

    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已经是平常的模样了，笑容依旧和阳光一般灿烂。

    “啊，大叔，既然这样的我先走了哦。”话音刚落，便急匆匆的起身，朝着阿尔扎克的原本离开的方向去。

    果然连回答都是这样的暧昧不清。

    凉川闭了闭眼睛，也不想这么多，加快加大迈开的步伐。尾随着阿尔扎克。

    老板看着凉川匆匆忙忙离开的背影，再看了看依然在手中的给凉川朋友的面包，有些担心的皱起了眉头，阿川的样子……不对劲啊，而且她刚才似乎没有喊他‘boss大叔’？

    与此同时。

    在凉川心惊胆战的尾随阿尔扎克的时候，也有人在结界外抓狂。

    啊啊啊，真是让人烦躁死了，什么术啊，什么破东西啊混蛋。

    夏一头樱色的头发被手疯狂的蹂躏着，脸上的十字路口多的都可被凉川拍下来做纪念了。他狠狠弄脑袋撞了一下结界——

    ‘咚——’地一声，不知道是脑袋撞坏了没有，只是很明显此刻又失败了。

    “没用的笨蛋。”

    嗤笑一声，似乎刚才自己一次也没有撞到过。

    伽吉鲁站在夏的身侧，斜了夏一眼，双手环，一脸‘果然只有笨蛋才会这样这个家伙果然是笨蛋’的欠扁表情。

    夏炸毛了，“你说什么！”

    “夏……你看……”

    马卡洛夫眯着眼睛，指着结界上的字说。

    “啊？什么啊老爷子……等会儿……”

    夏回过头看了看马卡洛夫一眼，敷衍了一下，回过头：“混蛋你想干架是吧！”

    捋了捋袖子，一副就要和伽吉鲁干架的模样。

    马卡洛夫额上瞬间也爆出了十字路口，拿起拐杖狠狠的敲了夏的脑门一下：“我让你看字！”

    “痛痛痛，痛死了，干什么老爷子！”

    夏呲牙咧嘴的揉了揉额头上的包子，有些不满的嘟囔了一下：

    “看字就看字嘛，打那么重干什么……”

    抬起头看了一眼上面的字，夏顿时惊讶的长大了嘴巴，似乎能够埋下一颗**蛋

    ——十九岁的红色短发，穿着短裤的少女不得进入术内。

    只是一会儿，这行文字又消失了，像是被蒸发了一样，在结界上完全找不到一个字眼儿的踪迹。

    马卡洛夫叹了一口气，悠悠的说：“这个条件完全是给阿川设置啊……”

    菲利得果然还是不愿意的么？对于同伴心底果然还是有点儿犹豫的，是怕把阿川牵扯进去么？他转过头问：“那……阿川哪里去了？她不是也在会场的么？”

    夏了下巴，回想了一下：“好像艾露莎下场之后，她说肚子饿了，就去买吃的了。”说完还点了点头，表示肯定，突然像是想起什么，愣愣的说：“那她现在在术内？”

    马卡洛夫点了点头。

    他了解阿川，阿川这个孩子是有分寸的孩子，她并不弱，只是不喜欢用魔法，而且她的洞察力和直觉在战场上也能帮助她很多，从目前来看，没有挂有她名字的决斗出现，就说明了她现在依然还好好的。

    “啊可恶，早知道就和阿川一起出去了！”夏回过神来，后悔自己没有跟着凉川出去，明明那时候他也有点饿了的，不甘的抱怨着，像是还不够，就用脑袋不断的撞着结界。

    “嗤，火龙你的脑袋注水了么，火都熄灭了吧，如果术内有这个限制的话，这叫‘阿川？’的女人肯定会被放术的人发现的……”

    伽吉鲁瞄了夏一眼，不忍再说下去，于是跑到了后方默默的捂脸。

    “诶是这样的么？”夏有些疑惑的看了看马卡洛夫一眼，看到马卡洛夫则是沉重的点了点头，面色不是很好看。阿川极其可能还是不愿意用魔法，如果和菲利得遇上的话，很难说谁会赢，毕竟那两个人……

    夏盯着马卡洛夫的脸看了一会儿，笑嘻嘻的拍了拍马卡洛夫的肩膀，揽起了马卡洛夫的肩膀，语气毫不在意，似乎对凉川充满了自信：“老爷子，你是不是在担心阿川？安心啦，她的拳头可是一点儿也不艾露莎软的，绝对没问题的啦。”

    想起了凉川在小时候某些方面要比艾露莎凶残多了，可是她不怎么爱用魔法，但是几乎靠搏每次就把夏打的满头包子不算，不过一般都是夏和艾露莎顶嘴，被艾露莎教训前被她胖揍一顿，或者就是被艾露莎教训之后，还是要被她胖揍一顿。

    而且她那时不时捉弄人的格，经常让人被她卖了还替这她数钱。

    夏就是一活生生的例子！

    对，还有灰也是！

    以前是如此凶残，但是越长大好像越收敛了，更倾向于脑力了。

    夏回想起来，自己好像已经好久没有和凉川打过了。

    只是夏不知道，沉默越久积蓄的力量也就会越大，在沉默中逐渐累计下来的那股力量，如果突然的爆发出来的话，或许连凉川自己都控制不好——就像洪水被堵在了小小的山口，积蓄了一定的势能，到时候爆发的动能也就越恐怖。

    马卡洛夫笑了笑，没有接下去讲话，视线穿过夏的身侧，看向半空中，不一会儿，耳边响起了拉克萨斯嚣张尖锐的笑声。

    让马卡洛夫心疼让马卡洛夫心寒的笑声。

    2

    曾经有个人和她说过

    ——如果一个人真想见你，他总能找到办法，全世界都阻挡不了他。

    而她那个时候就在思考什么时候，她会什么时候有这样一个人呢，她会疯狂的想要见到，即使全世界都阻挡着，却依然势如破竹的找到了那个人。

    或许那个时候她会想要知道到底是什么理由才会想要疯狂找到那个人，会是什么呢？思考了许久，最后还是悻悻的放弃了，因为她想不出来，这种东西，还是比较抽象的。

    她想，虽然找不出答案，但是总归是美好的吧？

    可是她从来没有想到过会是以这样的理由。

    当阿尔扎克倒在了她的眼前，当绿色的发丝的在风中飘扬，那个身影长扬而去的时候，当阿尔扎克虚弱的断断续续的和她解释的时候……当她过了一会儿从乱乱的脑子里面将一整片信息练成一起的时候，她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了。

    她从来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理由。

    叹了一口气，凉川轻轻的把阿尔扎克放好，微笑着对着阿尔扎克轻语：

    “安心吧，一切都会恢复的，你先休息一会儿。”

    依然是那个如果阳光一样灿烂干净的爽朗笑容。

    蓦地站起，凉川的笑容硬的和石头花一样，渐渐的就挂不住了。

    沉下脸来，表情隐没在影挡住，笑了笑，露出的牙齿却森白的有些吓人。就像一只隐没在黑洞里面的怪兽一样。

    可是眼底却像是在思考什么。突然——眼底滑过一丝笑意和光亮。

    等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却和平时没有什么两样了。

    凉川下意识的了鼻子，仰面向高高挂在天上的太阳笑了笑，依旧是温暖爽朗的笑容，在心底说了一声‘谢谢’，便开始急速的奔跑起来，疯狂的寻找起菲利得的身影，虽然知道这样的行为几乎相当于大海捞针。

    不过据游戏规则，就可以知道他会到大家所在的地方，进行扫荡。

    此时的凉川，脑子里面早就不顾其他，满脑子都是工会。

    凉川相信工会里面的大家，这是作为伙伴，最重要的信任，所以她接下来，她就绝对不会再无谓的担心，她需要的，就是——信任。

    对于妖的尾巴来说信任和真挚，比什么都重要。她相信工会里面的大家，这么多年来风风雨雨一起过来，不会连这点儿坎儿都过不了。

    所以凉川接下来的任务就是把睡着一样的笨蛋好好的揍一顿。

    她很了解菲利得，这么多年来的感情也不会是假的，虽然菲利得年长她一岁，只是现在她对于菲利得只是一种几乎接近与长辈一样的无奈和心疼，她真想狠狠的拿着子敲打菲利得脑门，扯着他的耳朵，大声的朝着耳朵里面喊

    ——你这个蠢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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